走在青石板道上,路過一家大型的開放式莊園。仰頭看,上方牌匾寫著三個大字:蘭海閣。
蘇青拍手笑道:“公子,咱們去玩。”
牽著張夜的手就跑了進去。
期間池塘遍地,小橋流水,形式各異的涼亭。秀才美女,或吟詩或撫琴,處處可見。
又酸又雅的氣息,張夜尋思:大師姐一定會喜歡的吧,難怪她每月都要離開山門,原來世俗之中有這許多繁華酸美?
一路前行,左右分為兩大堂。
一邊在堂中掛著一個大型棋盤,棋子有臉盆大。下方的貴賓席間,兩個窮酸對坐飲茶,對弈。
而上方的美女則把兩個窮酸的棋路,表現在了那個大棋盤上,供人觀賞。如此導致一百幾十個窮酸圍著評頭論足。
“不是吧?你走錯了。”
“高啊,實在是高。”
“什麽?趙國被圍,危矣!”
這些往日裏滿口“觀棋不語真君子”的家夥門嘶聲力竭,那有窮酸的摸樣。想來大師姐眾裏尋他千百度,最後驀然回首山門處。是有道理的。
張夜沒有進去,也不懂棋,好奇的問蘇青:“他們這是幹什麽呢?”
“戰國爭雄,棋盤天下,殺招滅國。”蘇青如同個小學究似的搖頭晃腦的回答。
看起來她的書童身份倒是蠻稱職的。
這邊的大棋盤吵吵嚷嚷,聲音雜亂,另一邊卻安安靜靜,人坐了不少,卻唯獨隻有一個朗朗的聲音,如同先生講課。
“咱們去聽書去。”蘇青牽著張夜的手朝這邊跑進來。
這邊是一個老秀才摸樣的人,在上方抑揚頓挫的說書。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上麵那個窮酸拍一下堂木,結束了這個章節。
張夜覺得來的真不是時候。
蘇青似乎做壓在夫人太久了,往日的鬱悶需要這些來填補,硬是拉著張夜,在前方的貴賓席上坐了下來。
送來了清茶和花生在茶幾上,蘇青和張夜開始吃零食,等著“下回分解”。
間或快開始了,台上那個老窮酸清了清嗓子。
這個時候,廳裏又走來了一個比張夜更俊俏,更像公子哥的公子。同樣帶著一個小書童。
小書童的樣子使得張夜不免多看了幾次,老覺得和之前來賣身葬母的小丫頭,有幾分相似。
“啪——”
堂木拍響,聲音靜止了下來。
上麵那個窮酸搖頭晃腦的道:“上回咱們說到,趙國被困,無忌公子不畏險阻,衝破層層阻礙,竊得兵權,千裏奔襲,解救趙國。。。”
“好!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也不知道怎麽的,偶然聽到的時候張夜仿佛腦袋貫通,猛的起身打斷。
“咦。”
上方那個講書先生被打斷原本不太高興,但是聽得此說,他也不由的停止下來念了幾遍,擊掌讚道,“好,公子可有上下句?”
“呃。”張夜抓抓頭。
廳堂之中陣陣鄙視。而那個帶著個小書童的俊俏公子也微微一笑。
“這位公子。。。”上方的窮酸打算繼續追問張夜。
不過下方買票來聽書的人,幾十個香蕉皮番茄的扔了上去。
“你講不講?”
“退票,堅決退票!”
下方一陣口水。嚇得上麵那個窮酸繼續說書。。。
識海裏,紫衣在聽到那句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想了許久輕歎一聲:“果然,張夜有自己的認識,他也在以他的方式,領悟太玄大道。好個魏無忌竊兵救趙國。要這麽理解,卻也有些道理。”
紫衣喃喃輕聲的時候,張夜也跑進識海來了,好奇的問道:“你剛剛說的什麽?”
紫衣微微揚起的高傲的臉:“原本我想再等等,現在不用等了,離開這裏,我傳你一套掌訣。”
盡管張夜也比較喜歡聽書,但更喜歡修煉,所以隻得帶著蘇青朝外走。
走出了蘭海閣,張夜尋思著找一家客棧落腳。不過此時,空中一道白光劃過。
“快看,流星!”
街道上的販夫走卒驚叫著指著天空。
張夜看到之後臉色變了變,必須馬上出城。那道光芒是太玄門的符咒。那道光芒後,張夜身上的一塊玉牌,傳出了震動。
玉牌是曆練的時候門派給予的,不但是仙道弟子的“身份證”,此外玉牌中有一個簡單的陣法,可以在一定範圍內,響應本門的求救靈符。
當然,如果距離太遠是不行的。
張夜目前還是一個外門弟子,拿到的玉牌隻是個二品玉牌,裏麵所能刻畫的符咒,也非常簡單,範圍大概在方圓十裏內有效。
高品的警示玉牌,和召喚符製作非常麻煩,需要大量的高品材料,所以門派也不會發放給外門弟子用。
據說真傳弟子間,都有四品玉牌,以及四品符,能夠在方圓五百裏間受到感應。
在這個世俗之地的上空,出現太玄門的召喚符,必然有事發生。
一邊思索著,張夜帶著蘇青匆匆忙忙的出城,根據玉牌的指引,朝著山裏進發。離開世俗之後就飛身而起,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吹過。
到達一處山穀的時候落下地來,這裏站著一男一女。
“隻有你一個人前來?”
問話的年輕男人眉宇間有著傲慢,和紫衣身上的傲慢不同,這個人的表情使人有些討厭。
他穿著內門弟子的道衣,所以張夜恭敬的道:“外門弟子張夜,拜見師兄,不知師兄招呼,所為何事?”
“倒黴,居然隻是個外門弟子?”這個人眉頭更皺了。
跟著,他不滿的看看蘇青喝道:“好大的膽子,小小外門弟子,才入世俗便花天酒地,你看看你穿的像什麽,整個一世俗紈絝子弟,這個女人又是誰?”
他說完指著蘇青。
張夜道:“她是。。。我的書童?”
“大膽!”內門師兄道,“外門奴仆,還從世俗招收書童?”
張夜不方便頂嘴,低著頭也不說話,心想,師門好像沒有懲罰類似的條規?
那個一直沒有開口的女人輕咳了一聲,似乎是提醒男的。
這下,那個男的才停止廢話,背著手道:“哼,張夜,早聽說過你了。聽說你是天穎峰照顧的人。好,不廢話,別人讓著你,我卻不怕,我是無缺。”
“無缺師兄。”張夜恭敬的稱呼著,同時也想起了些什麽。
無缺,霍天狼嫡係,內門弟子中排行第四。據說進入了築基三層境界。往日不經常在門派走動,而是被霍天狼派駐底下礦脈,監督外門奴仆開礦。
其實以前的張夜運氣好,最悲慘的外門弟子並非種植草藥的,是那群終日不見天日,處於地下深處的人。
他們不是累死,就是被這群監督的內門弟子殺死。
藥穀很少有叛逃的外門弟子,但地下的環境惡劣,叛逃的人幾乎天天有,當然是不可能逃得掉,多半被直接處死!
這些都是後來許瑩告訴張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