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歎息道:“臭小子,不要命了。”
恍惚間,張夜感覺到一股純正的氣息壓在了自己頭頂上方。並非直接透入,僅僅是一股極度強烈的氣息,一種領域。
如此一來,張夜體內躁動的真氣逐漸被壓製住了。
此時的張夜滿頭大汗,頭頂上方,懸空著一顆金色的圓球在飛速旋轉。
蘭天穎站他身後,手捏法訣,催動金丹,強行震住即將走火的張夜的經脈。她竟是動用金丹,損耗她自己的本命真元,在幫助張夜。
終於,金丹傳入的氣息太強烈,那些躁動的真氣慢慢順服下來,重新散開於經脈之中。
滿頭大汗的張夜,這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張夜睜開眼睛的同時,蘭天穎飛快收了金丹,側個身子,掩飾著她神采黯然的神態,她不想讓張夜看到自己蒼白的不美態。
“咦?”張夜好奇的道,“大師姐你來了?”
“我來還要通知你?”蘭天穎背著身子在擺造型。
張夜道:“不是啊,如果大師姐有事,直接傳話,我過去就是了。”
“算你小子地道。”蘭天穎聽他這麽說,心裏平衡了些。
“對了大師姐,我剛剛好像生病了。你知道什麽原因嗎?“張夜道。
蘭天穎這次直接破口大罵,“你小子不要命了,天地間沒人敢如同你這樣修煉。還生病了,生你妹啊,這是走火的先兆。”
張夜擔心的道:“走火?是不是我的法訣有問題啊?”
“不是法訣問題。”大師姐道,“是人品問題。”
終於,張夜就覺得這個家夥又在誇大其詞了。
蘭天穎這下顯得有些尷尬,又找點話說:“對了,你是不是覺得玄空掌有問題?”
“原來大師姐知道啊?”張夜道。
“那個。。。”蘭天穎結結巴巴道,“上次給你的時候我弄錯了,那隻是一半的玄空掌決。”
“啊!”張夜跳了起來,真沒想到被她騙了。
大師姐繼續尷尬的道,“我以為你會看不懂,然後來問我,結果我等了又等,你沒來,讓我很擔心,這就來看你了。”
張夜弱弱的道:“大師姐,你怎麽要害我。”
蘭天穎的性格,注定了她不會去解釋這些。她可以直言承認給一半掌決,就是想多見張夜幾次,也可以直接坦言,玄空掌隻是拳決,不是修內的,就算隻有一半,也絕不會導致張夜走火。
大師姐被誤會,絲毫沒有生氣,隻是心裏有些難過,卻不想解釋,她一時委屈,背著身子,落了一滴眼淚在地上,然後低聲道,“死張夜,當有一天,你知道我沒有害你的時候,你知道我今晚損失了什麽的時候,我想看你那個時候的神態。現在,我才不要對你解釋呢。”
她消失前,六下了剩餘一半的玄空掌決。
“她哭了。”
躺在張夜識海裏的紫衣,許久以來第一次睜開了眼睛。
她感應到了一滴氣息很特別的淚水,那淚水上,有剛剛被紫衣強行吸走的本命真元的氣息。
如果不是蘭天穎祭出金丹搭救張夜,順便輸送了本命真元,以張夜的修為,恐怕十年時間也不能使紫衣醒來。
在紫衣沒有實質身體,元神力量僅僅剩下不到百分之一的情況下,強行發動太玄奧義,已經被徹底的抽幹。就算共享了張夜的本元,也僅僅維持她一絲命力,不至於消散。但是蘭天穎的修為何止於張夜百倍,是沒辦法形容的。這才使得紫衣醒來。
紫衣醒來,就感應到了蘭天穎離開時的一滴眼淚。紫衣並沒有提醒張夜,沉默不言,思考著什麽。。。
張夜不知道紫衣已經醒來。剛剛大病一場,又覺得被大師姐坑了一把,急忙檢查真氣狀態。
運行他的二合一真氣。
這一行氣,真氣如同火箭似的在體內飆了起來。張夜被自己嚇了一跳,一查看,經脈比之先前竟是寬闊了幾乎三分之一。
一不小心,直接升級。
如果沒有看錯,這是傳說中的練氣六層境界,距離築基僅一步之遙。
“我真厲害。”張夜喃喃自誇了一句。
“傻逼。。。”紫衣都不想說他,微微仰著美麗的臉龐。
這次張夜受到感應,當即進入識海。看到紫衣臉色更加蒼白如雪。
反正活過來就好,張夜高興的道:“你醒來了啊,你知道嗎,最近我很擔心你呢。”
紫衣照樣仰著頭,不理會他。
實在太傲慢得過分了,好歹哥為你哭過傷心過不是。
張夜想著,也拿這個家夥沒有辦法。逆來順受的他隻得離開了識海,自顧修煉去了。
這次經脈擴充到了六層境界,行氣太快了。
隻是張夜也記住了大師姐的話,保命第一,再也不敢如同以前一般的放肆了。
循環了很平穩的七個周天,停了下來。
紫衣忽然出現在了他腦袋裏,憋出一句話:“誰教你這麽行氣的?”
張夜道:“我自己修改的,太和真氣,配合大師姐給的玄明訣,就這樣了,我剛剛好像生病了,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練錯了?”
“沒錯。。。好好練。”
紫衣留下這一句話之後,回識海裏的百花穀去了。
張夜追進了百花穀中,想和紫衣說說話,可她對什麽都不聞不問。一句也不回答張夜,這下就無奈了。
張夜打算嚇唬她一下,“對了,你知道嗎,這次我有靠山了,大師姐是傳說中的金丹高手,我以後不會被人欺負了。”
“金丹算什麽東西,走開。”紫衣閉著眼輕聲回了一句。。。
天穎峰內。
蘭天穎臉色很不好,氣息出現了一些散亂。坐在丹房之中行氣,伸手一台,一個玉壺升了起來,呼呼呼——
無數碧綠色的丹藥飛舞出來,那是比聚源丹更高級的回還丹,三品丹藥。
一顆回還丹的藥力,十倍於聚源丹。
碰碰碰碰碰——
二十顆回還丹都還沒有進入蘭天穎體內,全部化為了粉末,藥力被抽幹了。這下,蘭天穎的氣息才恢複了順暢,但她臉色依舊沒有恢複往日的神采。
睜開了眼睛,蘭天穎吐出了一口渾濁氣息。
身邊的丫頭阿莫道:“師姐,別這麽虧待自己。那個張夜值得你這麽做嗎?咱們無數人指望著你吃飯呢?”
“住嘴。”蘭天穎道,“小屁孩一個你懂什麽。如果不能做想做的事,不能對喜歡的人好,要金丹何用?給我元嬰又如何?”
阿莫嘀咕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練到金丹期的,很不可思議。”
“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道。”蘭天穎張口就來。
“這是民間三流小說上的說法哇。”阿莫道。
“我就喜歡引用。”蘭天穎嗬斥道。。。
星空下,張夜無憂無慮的靠在青石上,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事。真驚險,原來修者是這樣的多姿多彩。
小家夥這麽想著,無意之中,心態開始由農夫朝修者的方向轉變。
識海裏的紫衣,注意到張夜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兩天來,第一次睜開了魅力的眼睛,算是找到了一絲安慰。
她如此高傲的人,真不習慣躺在一個夢想堪比豬玀的家夥的腦袋裏,還是個毫無鬥誌的農夫。
但是紫衣又不能離他而去,她曾經留下過誓言。她的高傲,讓她不屑於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