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北燕飛的聲音傳來,“北燕一族視死如歸,何來束手一說?狗急還會跳牆,狼死前還會反口。此中道理,夜大人身經百戰自是最懂。試問,已經被我吞進去的東西,如何讓我吐出來?夜大人不是帶來了茱莉嗎,你們要我族血脈,來拿就行,何必強迫我北燕飛做不願意做的事?”
“大膽北燕飛,既然你已經承認叛逆,且能不知道下場!”黃鍾喝道,“如今北燕戒嚴,龍衛大營壓陣,裏外三層,隻等一聲令下就是滅族下場,還想頑抗?”
“黃鍾你這條搖頭擺尾的狗!也配和本台對話?”北燕飛的聲音傳來道,“張夜是頭狼的話,你連土狗都不算。本台已經說了,北燕族人的命在這裏,要我們自己獻出不可能,你們敢要,就來拿。”
“你。。。”黃鍾被罵做狗也不如,險些嘴巴氣歪了。惡狠狠的來回走兩步道,“此賊執迷不悟,大帥無須猶豫,即刻絞殺叛逆,整肅國策。”
張夜深深吸了一口氣,背負著手來回走兩步,沉思。如今的形式看來,的確是北燕一族大勢去了,他北燕飛自己心裏清楚。要說他幹淨,估計他自己也不信,既然不幹淨,隻要龍衛營壓陣,茱莉駕到,就是抄家下場。
這種軟對抗形式,真被黃鍾說中了。
“北燕飛清楚在做些什麽。。。他似乎就等著道爺我揚刀立威。”張夜喃喃道,“可這把‘刀’,真能揚起來嗎?”
聽聞張夜如此自言自語,身邊的人不禁麵麵相視,往日殺伐決斷的人,怎麽今天會一反常態呢?
此時,內城的城樓上,有一道冷冷的目光,始終注視背負著手站立廣場上的張夜。
張夜受到感應,尋著氣息看去,隻見一個有英姿的絕美女子,身著有北燕標誌的戎裝,身形筆直,站立的城樓之上。
和張夜目光相接的時候,那個女子冷冷一瞪,隨即偏開了目光,看向了別處。
張夜抬手一指問:“那個女子何人?”
黃鍾順著看去,低聲道:“回大帥話,此女名叫北燕姬,是北燕飛的胞妹。理論上她該是繼承北燕家督的人,隻是後來的這些年,北燕一族越發囂張,擯棄了大無雙女人當家的傳統,由北燕飛上位。這明顯是預示著,不把長空王族放在眼內。”
張夜道,“這隻是個習俗,並非強製。此點上說得過頭了。”
“是,大帥英明。”盡管碰了一壁,黃鍾照樣一副超級馬屁精的樣子。
張夜傳音道:“北燕姬,你兄長不見我,軟對抗,你可願意代表你族來見本將,有話詢問。”
北燕姬換了個位置,來另一邊,這樣距離近一些,她冷冷道:“北燕族人視死如歸,你要殺就殺。休想迷惑我。”
張夜愕然道,“本將做過惡霸坑過爹,也血腥過,可我什麽時候蠱惑人心了?”
北燕姬冷冷道:“你現在不就在蠱惑我嗎?事到如今,怎還有轉圜,你張夜一向心狠手辣,也正好有機會,借著這個借口給長空一族排斥異己,清洗外族。何必婆婆媽媽,如此的惺惺作態?”
“你。。。”張夜險些被嘴巴氣歪了。遇到此種不怕死,還偏要嘴巴硬,咬文嚼字氣人,還真是抓狂了些。
黃鍾仿佛個小喇叭似的喝道:“大膽北燕姬,口出狂言。你族所犯已是死罪,夜帥專門給予機會,想造就你,你卻執迷不悟,不和他們劃清界限,要頑抗到底嗎?”
北燕姬不屑一顧的樣子道:“何必你說。張夜專門找我說話,我知道是在蠱惑我。我怎是怕死之人。我雖然不太懂事,卻不會受你們離間我族人的詭計。”
張夜不懷好意的瞅著黃鍾道,“你給我閉嘴?本將什麽時候說要造就北燕姬了?我什麽時候讓她和族人劃清界限了?”
“呃這個。。。”黃鍾一陣泄氣,又拍馬屁拍馬腿上了。
北燕姬是北燕一族的族寶級的美人,幾乎是沒人不愛的。黃鍾看張夜專門提及北燕姬,還道是要打此女的主意呢,所以也就腦補了一下,結果@#。
張夜重新看向北燕姬,要再說什麽的時候,北燕姬道,“夜大人不用再說,北燕一族不受蠱惑,命再這裏,要就來拿。倘若我們一息尚存,絕不允許外人踏入內城一步,這是我們的祖業,是北燕祖宗的靈魂所在。是長空一族對北燕的承諾。不容褻瀆,須得以我們的血來洗牌。”
說著,北燕姬閉上了眼睛,嘴皮輕啟,似乎是在唱歌,節奏悠揚,由低沉進而升起,慢慢高亢。不過因為唱的是一種奇怪古老的族語,張夜完全聽不懂。
黃鍾微微色變,走前一步道:“大帥,這是他們的族歌。大意內容是:最北方的那隻燕子飛過仙海,飛過仙山,不遠十萬八千裏,曆盡千辛萬苦,依附長空,搭救長空。翱翔長空。這說的是古老傳說,上古時候北燕一族有恩於長空一族,長空一族發下宏願,世世代代厚待北燕,讓他們永久鎮守北方。”
張夜楞了楞。
隨即,隨著北燕姬的聲音慢慢放大,導致整個城樓之上,那些之前沒唱的,也跟著唱了起來,慢慢的演變為了幾十人在唱,聲音開始高升。
看到此,黃鍾惡狠狠的抱拳道,“大帥,北燕一族其心可誅。在無雙界王土之上,北燕一族世世代代榮華富貴,跋扈得緊。已是壞了祖宗福音。福澤已盡,至此之際還敢蠱惑民心,居功自傲。卑職建議不能在等,大帥已經仁至義盡,須得當機立斷,行王道,即刻誅殺北燕全族。”
黃鍾說的誇張了點,但張夜也明白,於此一時刻唱族歌,實質上已是在蠱惑民心,公然叛逆了。
但張夜總覺得有不對的地方,不似往日那麽直接,依舊背負著手,在廣場之上來回走動。
轉眼之間,已經由幾十人增加到幾百人在唱,聲勢更大了。
黃鍾著急的跪地道,“大帥不能在猶豫,依仗當年的功勞,讓王族投鼠忌器,我行我素,擺明了居功自傲,此風不能長。”
張夜停下腳步喝道:“居功,當然可以自傲。倘若不能,立功何用?殿下若連這點心胸都沒有,她就不是殿下。本帥自入無雙以來,恃才傲物,照樣拜將了。北燕一族此時的行為,讓我想到了一個姓東方的家夥,沒那麽簡單。仿佛一切就等著本將楊刀立威。不可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