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看著眼前的語妍,不由勾起唇角,“這些東西拿回去吧,我出來本就是侍奉菩薩的,豈能在這裏享受,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心意我領了。”
語妍沒有想到自己剛到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就被打發走,心下不由得一急,顧不得多,“二小姐,奴婢這次來是大小姐有話讓奴婢代給二小姐。”
元娘假意噢了一聲,抿了口茶才看她,語妍則急忙說出口,“大小姐看中了二小姐畫的幾個樣子,卻不知怎麽樣配色能更好看,所以讓奴婢拿了畫樣過來,讓二小姐給配了色帶回去。”
蘭梅憤然的瞪著語妍,還能不能理無恥一些?
元娘噗哧一笑,“這怕是你要白來一趟了,這些樣子我雖畫的出來,配色卻是從來沒有想過,姐姐也真是抬舉我了。”
語妍的臉色微愣。
元娘不給她機會,吩咐一旁的蘭梅,“你送了語妍上了馬車再回來吧,這寺廟大,莫走丟了。”
跟本不理會語妍此時臉上的焦急之色,“回京的路雖不遠卻也不近,我就不留你了,這寺廟裏的飯食也清淡,怕也不符合你的口味,至於配色的事情,告訴姐姐,我實在幫不上忙。”
“可是、、、”
蘭梅已大步走過來扯著她往外走,“語妍這邊請。”
哪裏是請,分明是全身勁都用上了,硬生生的將人扯出了屋。
語妍見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對著屋裏喊道,“二小姐,我們小姐得不到好,您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若是我們小姐有出頭一日,還能提拔一下二小姐,不然以二小姐的身份,怕、、、”
“代我謝過你們小姐了”屋裏元娘駭聲打斷她下麵的話,“什麽好結果出頭之日,姐姐還是閨中姑娘,豈能讓你這樣的丫頭說這些話而玷汙了她的名聲?蘭梅你一會兒親自送了語妍回去,把語妍的話講與大伯母,我們姐妹名聲是小,影響了卓府才是大呢。”
蘭梅一聽,就更有理由了,用力的扯著語妍,“語妍,走吧。”
語妍臉卻白了,沒有想到元娘直接將事情扯到大夫人那裏,這樣一來,豈不是府裏所有人都知道那鞋不是大小姐做的?
聽不到外麵有聲音了,元娘才又出聲,“算了,見你也不是有心的,這次就饒了你,蘭梅將人送上馬車便回來吧。”
蘭梅有些不願,卻也隻能應聲,這一次語妍再也不敢造次了,乖乖的被蘭梅扯上馬車,一路快速的往京裏趕去。
晚上,在竹林裏散步時,蘭梅忍不住問,“小姐為何不讓奴婢去大夫人麵前說了實情?”
“說了實情又怎麽樣?你別忘記了,我畢竟出身是個庶女,哪怕是對到時他們也會偏著另一方,何況事情扯到了侯府身上,她們從利益出發,明知道受委屈的是我,也不會說什麽,更會主動讓我繡那些畫樣。”
如此還不如就這樣將事情隱瞞下去,到要看看卓惜玉還能怎麽樣?俗話說的好,讓人死不如讓人生不如死,那才叫折磨。
蘭梅聽的似懂非懂,卻明白小姐這樣做是最好的,到也不再多問。
秋天的星空很高,星星繁多,仰頭望去,隻見那一彎月亮似掛在竹林上空一般,風微微帶過,引得竹葉一片響聲。
元娘享受著閑情逸致,卓府裏卓惜玉卻從語妍回來後,就沒有一刻不在怒氣中度過,她拚命的擰著手裏的帕子。
“該死的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還真以為我求她不得了是不是?竟然也拿上嬌了,我偏不信自己繡不出來。”憋了一天的氣,卓惜玉堵著氣拿出繡線,看著畫樣琢磨起來。
語妍直到這時才敢喘了口氣,從進京之後,小姐的脾氣就變的越發讓人琢磨不透,更是陰晴不定,時不時的就發場脾氣。
若不是她一直在小姐身邊服侍,定會覺得眼前的小姐和江南的小姐不是一個人。
從那天以後,卓惜玉最常做的便是在屋裏配線動手繡花樣,太夫人竇氏那邊隻暗下讓人盯著,聽說卓惜玉很努力,到也沒有說什麽。
不過隔了幾日,隻見王媽媽獨自己坐了馬車往寺廟而去。
王媽媽進院時,透過窗子就能看到一身青色道袍,坐在桌前抄經書的元娘,滿意的點點頭,這二表姑娘越看越比大表姑娘強。
而且想起來時老夫人交待的,心下也越發佩服起這二表姑娘來。
上過茶之後,王媽媽才笑著步入正題,“老夫人壽辰之日,應下給侯府的太夫人做鞋,所以送來幾個鞋樣,讓二表姑娘做,府裏的大小姐和大表姑娘也做著呢。”
元娘接過鞋樣,見是自己畫的那幾個,麵無表情心下卻是冷冷一笑,端摩了好一會兒,才喜道,“好美的花樣,不知是誰畫的?”
王媽媽才收回打量的眼神,“是大表姑娘畫的,當日老夫人壽辰之日,各府的夫人看了之後,都喜歡的不得了呢。”
元娘客套道,“可惜這麽好的畫樣,到了我手裏怕要糟蹋了。”
王媽媽淡笑不語,該做的事已做了,又讓下人把一些吃食和衣服端進來,見天色不早了,用過午飯便回府了。
蘭梅這時才敢上前來看那畫樣,神情驚訝,“呀,這不是當日小姐畫給大小姐的畫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