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定下在寺廟住住一晚,在天黑之前,太夫人卻突然讓眾人收拾東西回府,元娘心想是因為白天的事情,安靜的跟著眾人上了馬車。
一路上卓文君與卓惜玉說著侯府大姑娘的事,似兩人去侯府大姑娘那邊過的很愉快,可元娘總覺得卓文君心不在焉。
天黑之前眾人才回到了府裏,折騰的也到了晚飯的時候,例行眾人去了太夫人那裏,竇氏麵帶笑意的和卓越材說著話,似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卓興回來後,太夫人才讓人擺飯,男女分桌而坐,中間隔著一道簾子,元娘瞥了一眼卓惜玉羞澀低頭吃的東西,真想告訴她,隔著簾子卓越材跟本看不到。
飯後上了茶,太夫人才開口,“惜玉,今日讓你受委屈了,是伯祖母沒有管好下人,你莫往心裏去,以後決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話一出口,中廳裏不知內情的幾個人微愣,董氏尋視的看向女兒,卓文君低著頭,所以直接就回避掉,她隻能看向上麵的太夫人。
“噢?”卓興隻疑惑的出了一聲。
卓越材到是直接問道,“可是有下人欺負大表妹了?莫生氣,表哥幫你教訓他們。”
卓興的臉色一沉,“胡鬧,你的規矩平日裏都學到哪裏去了?”
卓越材臉露尷尬,董氏心疼兒子,上前解圍,“他不過是孩子心性,這裏又沒有外人,老爺莫與他計較。”
太夫人也不悅的瞪向兒子,“越材說句話你都吹胡子瞪眼,眼裏還有我這個娘嗎?”
有了董氏和太夫人撐腰,卓越材也沒有之前害怕了,卻也不敢冒然開口,至於卓興隻連連搖頭,“娘,我還有事,先告退了。”
太夫人想著他留下也沒用,隻讓他走了,果然卓興一走,中廳比這前氣氖沒那麽壓抑了,就元娘看來,董氏也很樂意卓興走。
這回董氏才敢開口,“娘,可是在寺廟出了什麽事?”
太夫人眼裏閃過凜冽之色,聲音平淡,“平日府裏的事情皆由你管著,我也放心,卻不想這些奴才的膽子越來越大,竟然鼓動惜玉去摘廟裏種的彼岸花,還好被文君急時發現,不然咱們卓府明天就在京城裏出名了。”
董氏臉色大變,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是媳婦疏忽了。”
“行了,這麽大的府,事情多著呢,這事也不怪你,到是那些狗仗人勢的奴才,敢騎到主子頭上去了。”太夫人最恨的就是這種事,旁人不知,身邊的王媽媽和劉媽媽卻知道。
當年太夫人與老太爺感情是及好的,最後就是因為一個奴婢而兩人質氣很多年,直到老太爺去世,兩個人也沒有和好,這一直是太夫人心裏的一塊心病,所以她最恨的就是忘記自己身份的人。
當時侯府的人又在竹園內,太夫人也讓人細問了當時在場的下人,心知定是看到鬧起來的那一幕,彼岸花也是仍到地上的,不用多問也能猜到怎麽回事。
如今這人丟到了侯府,原本著還想聯姻,不知是否會受到影響。
太夫人的擔心,也正是此時董氏所擔心的,雖然她不喜自己的女兒,想著卓府的將來,自然那就不算什麽了。
“文君,你去看侯府的大姑娘時,可見她神色有什麽異常?”太夫人看向卓文君。
卓文君不敢怠慢站起來,“是見了麵茹晴才知我在寺廟,至於二姑娘,性子一直怯懦而膽小,在家人麵前也極少說是話,這事怕不會傳到侯府那裏。”
卓文君小小的說了一下謊,想到元娘知內情,臉不由得一紅,頭低的更低了。
侯府二小姐的性子京城裏都是出了名的膽小怕事,太夫人聽了點點頭,“這我就放心了,改日你寫了貼子邀侯府的兩位姑娘過來玩吧,也與你們兩位表妹熟悉一下。”
卓文君福身應聲,微垂下的頭掩飾著她微動的眸子。
“娘,我今日選了幾匹衣料出來,現在帶著惜玉去挑幾匹。”董氏馬上站起來笑道。
太夫人點點頭,天色已晚,卓文君和元娘也起來告退,遠遠的燈光下,看著董氏親切的帶著卓惜玉離去,卓文君眸光閃閃。
她側頭見元娘也在一旁,笑裏掩著一抹苦澀,“母親生我時難產,我是坐生,那次差點要了母親的命,所以母親對我冷淡了些,不過各方麵卻也為我想的周到,到是我害的卓府如今人丁這樣單薄。”
元娘驚愕不已,難怪董氏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那般冷淡,不好多說,隻開玩笑道,“坐生娘娘命,恭喜表姐了。”
卓文君還有些憂鬱的心情被她一鬧,不經意間不掃而光,隻笑著過去掐她,元娘左躲右閃,兩人嘻笑著往惜雪閣走去。
其實府內的老人都知道一些內情,董氏不喜歡自己女兒的另一個原因,因為不能再生育,太夫人一直想為兒子納妾,哪有女人喜歡和旁人分享丈夫的,偏又毫無辦法,最後隻能把所有的恨怪到卓文君身上。
好在卓興一直反對,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在內心上對董氏卻是一個不小的傷害,她小心翼翼的生活多年,生怕做錯一點而讓婆婆不喜歡,繼而為丈夫納妾。
這些隻會讓她越發的不喜自己的親生女兒。
隻是這些卓文君心裏明白,又怎麽好和外人說出口,隻能將一處埋在自己的心裏罷了,還好除了董氏,府裏的其它三個主子都疼她,也彌補了這一點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