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進了屋,就有一身青色衣裙的丫頭將她迎到內屋。
“姑娘。”趙媽媽微福身子。
軟榻上,隻見一年芳十四五的少女,簡單的穿著一身白色褻衣褻腿,靠在大迎枕上,手裏拿著本四五書經,正在認真的看著。
可人拿了個錦軋放在趙媽媽身邊,“媽媽坐下回話吧。”
這正是剛剛引趙媽媽進來的的丫頭,卓文君身邊的大丫頭之一,另一個繡雲正在鋪被子。
“兩位姑娘分別住在了左右廂房,按左右分,表大姑娘住在左邊的廂房,表二姑娘住在右邊的廂房,說起來模樣好看的還是表大姑娘,能說會道人也客氣,到沒有那些小家子氣的模樣,到不像是從江南小地方來的。”
榻上的卓文君到沒有開口,一旁端茶倒水的可人笑著接過話,“媽媽這說可說錯了,江南魚米之香,哪裏是小地方呢。”
趙媽媽忙說是。
看的出來,對大姑娘身邊的兩個丫頭,趙媽媽很是客氣,還有著一絲絲的懼怕之意。
可人倒了杯茶遞放到軟榻上的方桌上,“小姐,這樣不起來迎一下,明白夫人不會說什麽吧?”
卓文君放下手裏的書,坐起身子,端茶抿了一口,才開口,“這麽晚又,又下著雨,她們又不是什麽貴客,不過是些落寞的族人到家裏來寄養罷了。”
她聲音輕柔,似春風一抹,再難聽的話在她的嗓音說出來,也讓人不覺得難聽了。
趙媽媽也奉承道,“姑娘說的對,再說姑娘讓出院子讓她們住已是給了她們麵子,哪有還不知足的。”‘
卓文君抬頭掃了她一眼,聲音淡淡,“媽媽這話卻也說錯了,本就是一家,哪裏說到給不給麵子上麵,媽媽日後說話可謹慎些,如今這院裏可又住進新人了,人多口雜,最後這樣的事情了。”
趙媽媽忙站起來應聲,態度也比之前拘謹起分了,她在這惜雪閣也幾年了,在外人眼裏大姑娘是個性子柔和的,又從來不對下人打罵,可是她看的出來,每次大姑娘不高興時,眼角都會微微向上挑起,若眼角高挑不落,那說明她已怒到了極點。
就像當年那個被打了板子而死的丫頭,大姑娘挑起的眉角不落也隻有那麽一次。
那邊繡雲已鋪好了床,卓文君也放下手裏的茶,“行了,不早了,你也回去歇著吧,那兩邊平日裏媽媽也細心些,別缺了少了什麽,一切就按母親吩咐的,吃穿用度和我的一樣吧。”
趙媽媽小聲的就應是,倒退到門檻,才轉身退了出去。
可人送了人回來,臉上掛著笑,話卻不好聽,“姑娘,奴婢看趙媽媽不怎麽隱妥,您早該和夫人提一提把她換了。”
卓文君不願多說,“我自己有考慮”
便又拿起書看了起來。
繡雲已暖好了被子,對可人使了個眼神,一邊將燈芯又提了提,屋內瞬間又亮了起來。
其實兩個丫頭中,最了解主子的還屬繡雲,人也最為穩重,她明白趙媽媽好控製,這也是姑娘留下趙媽媽的原因,若真讓夫人換了人,以後姑娘想辦什麽事情也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所以說凡事都有利有弊,就是這個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