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裏,徐氏和卓惜玉已按主次坐下,另外設有一張桌子,王媽媽站在一旁,顯然是給她們設的,隻是她還沒有坐下。
見元娘進來了,她福了身子行禮,“奴婢見過二小姐。”
“媽媽快請起吧,一路辛苦了”元娘淡淡一笑。
一邊走近幾步,對徐氏服了身子,“夫人,姐姐。”
徐氏見她一身棉布衣服,臉色有些不悅,“起來吧。”
心想還指著她嫁個好婆家呢,出來見人也不打扮一下,衣服也不換一身,想著晚上得找她談談。
卓惜玉站起身來,“妹妹到我身邊來坐吧”
一邊吩咐下人開飯。
馮媽媽則滿意的挑起唇角,雖然徐氏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這二小姐到是還本份,知道行事低調。
飯菜與往日相比,那可相當於過節了,擺了滿滿一桌子,油水也大,平日裏粗茶淡飯吃多了,冷不丁吃這麽一頓,元娘還真吃不下去。
這樣突然吃油水大的,到時腸胃也受不了,不拉肚才怪呢,元娘挑了青菜吃了半碗飯,看卓惜玉落筷了,才落了筷子。
一旁的桌子上,馮媽媽招待著王媽媽,府裏當家作主習慣了,馮媽媽像主人一樣,又是勸酒倒酒陪酒手到擒來,王媽媽到還沒有忘記規矩,隻是再馮媽媽的攻擊下,推脫不掉,隻能喝了。
晚飯後才各回了院子。
夏日端了熱水進來,“媽媽快洗把臉吧,廚房已熬著醒酒湯呢。”
王媽媽坐起來,“你還真以為我喝多了?”
一邊又歎了口氣,“這一支算是落敗了,隻是這樣的大家族連規矩都沒有了,真叫人看著心疼啊。”
“你再看看,二小姐一舉一動都不敢過一分,明明先用完飯了,也不敢落筷,直到大小姐落了筷才落筷,可見平日裏在府中過的如何?”
“奴婢到是見這馮媽媽挺能說會道的”
王媽媽冷笑,“能說會道?哼,不過是個忘記自己身份的奴婢罷了,”
夏日將擰的帕子遞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抿嘴笑道,“所以太夫人才不放心,不讓咱們來接兩位小姐進京城了嗎?”
王媽媽嗔了她一眼,才擦起嘴,還含糊道,“你真以為是這樣?哼,你在太夫人身邊是最細心的一個,太夫人有什麽事也都告訴你,你心裏該清楚到底為何接兩位姑娘進京。”
夏日但笑不語,接過王媽媽手裏的帕子,轉身在水盆裏洗了一下,又擰了出來遞過去。
“不過人怎麽樣,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馮媽媽那樣,大小姐被她帶大,到是沒有像她,這還好些,若真像她一樣,指怕將來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王媽媽擦完第二次臉後,才笑道,“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別忙呼我了,快歇著吧。”
夏日脆聲的應了一聲,才端著水盆出了屋,倒了水後,回屋裏,床上的王媽媽已躺下了,她吹了燈,才躺到軟榻上。
元娘此時卻還受著徐氏的訓斥,哪裏能睡下。
“也不知道像誰,長一副死心眼,你看看大小姐,人家的穿著打扮,你在看看你,還不如一個下人”徐氏手指杵到元娘的額頭上,留下一個紅印子,可見力道有多大。
蘭梅見了心疼,忍不住顫著聲音駁道,“夫人,二小姐隻有棉布的衣服。”
“平日裏大小姐賞的那些綢緞呢?”
蘭梅聲音很小,“有幾匹不是都拿給你了嗎?”
徐氏的眼神就是一厲,“越發的沒有規矩了,主子說各方麵哪有你個下人插嘴的份,我看還是把你賣了,換個懂事的才行。”
蘭梅嚇的臉就白了,跪到地上,“夫人,奴婢錯了。”
元娘實在看不過去了,“夫人,您不要怪蘭梅了,也不是她的錯。夫人的好心我明白,隻是夫人莫是忘記了,咱們如今的吃穿用度都掌握在誰的手裏,我若打扮的壓過了姐姐,第一個不饒我的便是馮媽媽。夫人該是看的最清楚的一個才是,如今怎麽越發的糊塗起來了?”
徐氏一愣,細品這話,到是有幾分道理,其實這些她心裏也明白,隻是想到將來有個好的依靠,才急了。如今被元娘這樣一說,想到被卓惜玉和馮媽媽兩個人指來指去的也就算了,怎麽這丫頭也訓起自己來了?
臉又又升起幾分怒氣來,“我看真得找人教你學學規矩了,到是學會頂嘴了。”
“女兒不敢,何況尊長是本該做的,上有長姐,我豈能超過長姐去,到時豈不是讓人說咱們府裏沒有規矩不成。”元娘語言犀利的反駁過去。
蘭梅都看呆了,一向溫柔體貼的二小姐竟然也有這麽厲害的一麵,她恨不能激動的跳起來叫好。
徐氏瞪大了眼睛。
還沒等她開口,門外到有聲音插話進來叫好,“二小姐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