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辦法?”淩逸急聲催問,強行壓製住頭腦中的暈眩。
延陵神秘一笑,道:“這鐵杆是玄鐵所鑄,隻有魂火才能將它燒斷,現在你還不能動手,等到恰當時機,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麽做。”
劍眉微微一緊,淩逸點頭同意,低頭看向不能動彈的雙腳,眼中似有所慮。
“等到符印陣被破,你腳下的烏黑色光芒便會消失,這時就可以動彈了,這個你不用擔心。”像是知道淩逸心中所想,延陵拍了拍淩逸的肩膀,笑道。
抬起頭,淩逸剛要說話,鐵籠子突然一陣震動,然後響起齒輪扭動的聲音,讓淩逸大感不解,這簡陋的鐵籠,哪有什麽要用上齒輪的精密構造。
“符印陣要開始催動了,做好準備!”延陵的聲音平淡,卻不缺乏急促之感。
聞言,淩逸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拽緊了手中長劍,額頭上,漸漸沁出汗水。
鐵籠子似乎被什麽物體狠狠撞上,發出一陣短暫的嗡嗡鳴動聲,“咯吱咯吱”的齒輪聲響越來越大,而鐵杆之間的縫隙,卻變得越來越窄,直至最後,完全變成了一個鐵盒子。
籠子中,立馬變成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兀然間,淩逸周身四麵亮起血紅色的亮光,將整個黑暗的籠子照亮,血紅色的光芒有規律的聚在一塊,在四周的鐵牆上聚集成八副圖案,圖案或大或小,其上有神秘古怪的符文,也有稀奇的小型圖案,看上去玄乎其玄。
緊緊盯著這八副神秘的圖案,淩逸不知如何是好,目光中夾雜著深深的疑問,看向一旁泰然處之的延陵。
“第一波攻擊馬上就要開始,做好準備!”延陵交待道。
聽得延陵這一句話,淩逸提起了亂雲劍,橫在胸前,專注於符印陣的變化。
八副圖案迅速消失,然後又各自出現另一塊位置,擺成一種玄奧的陣勢,“噌”的一聲,從各副圖案上射出一道道血紅色的光線,淩逸看著突如其來的變化,瞳孔縮成了針眼大小,魂罡氣外放,一股濃鬱的藍色氣團將他緊緊包住。
血紅色的光線擊打在魂罡氣上,“叮叮”的聲音不斷的響起,淩逸拚命從魂氣團中引導出魂氣,以補充被光線擊打而不斷削弱的魂罡氣,可血色光線實在過於稠密,眼見魂罡氣越來越稀薄,自己甚至可以感受到魂罡氣上傳來的越來越強烈的震蕩感,心中不由叫苦不迭。
“這般下去,我體內的魂氣隻會消耗幹淨!”淩逸在心裏急切的想到,咬牙堅持著,後背已給大汗浸濕。
魂罡氣越來越稀薄,終於在連續不休的光線攻擊下破開,一道道血色光線直襲淩逸,讓他隻好強行提起體內僅存不多的魂氣,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球火盾,將自己包裹進去,以期望擋住光線的攻擊。
“叮叮”的類似於金屬相撞之聲不絕於耳,聽得讓淩逸心頭微微顫栗。
“該死的!這符印陣居然這麽厲害!”符印陣的厲害出乎了淩逸的意料,心中抱怨不已。
火盾遇上這血色光線,也和魂罡氣一樣,在重重光線攻擊之下,變得稀薄如紙。
“碰!”火盾終於支撐不住,發出聲響潰散開來,而淩逸體內的魂氣也已經完全被消耗,徹底陷入了困境當中。
看向一旁閉著眼神情自得的延陵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淩逸緊咬牙關,舉起手中亂雲劍,喝道:“拚了!”
血色光線從八副圖案中噴射而出,絲毫沒有停歇的勢頭,麵對著洶湧向自己射來的光線,淩逸抬手快速格擋,護住頭部等身體各處要害位置。
光線每每擊打在亂雲劍上,一種發麻的感覺便會傳到手上,心中更是對這種血色光線所蘊含的能量驚訝。
淩逸努力將每一道光線擋下,開始時隻有少許光線能夠從他不停揮舞而形成的劍網之下射進,射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一個細小的血洞,但隨著後來體力消耗,他慢慢變得疲憊,揮舞長劍的速率越來越慢,以致於隻能擋下射向身體要害處的光線,至於其他地方,早已被血色光線射成了蜂窩。
此時的淩逸癱坐在地上,雙腿上血跡斑斑,連同腿骨也已經被射出一個個細洞,手上依舊揮舞著長劍,衣衫被血水浸濕,臉上濺上了自己溫熱的鮮血,就連同雙目中也濺入了血水,而延陵,還一直閉著雙眼,似乎並不擔心淩逸的傷勢。
從始至終,淩逸都沒有哼過一聲,近乎麻木的在堅持。
從圖案中射出的光線變得越來越少,淩逸頓感壓力劇減,未過多久,血色光線終於消失,而延陵,也在這同時睜開了雙眼。
漂至淩逸身邊,延陵低頭笑問道:“淩小子,這滋味如何?”
白眼一翻,淩逸重重喘了一口氣,並不理睬延老頭,隻將長劍插入地麵,頂在自己的胸口上,讓自己勉強站起。
滿意的點點頭,延陵隻笑不語,化作一道黑煙,重新進入了戒指中。
“小子,讓我掌控你的身體!”延陵說道。
聞言,淩逸幹脆兩眼一閉,心神放到最低,酥麻的感覺在全身上下一閃而過,之後重新睜開雙眼,兩道精光從眼眸中射出,整個人氣勢為之一變。
淩逸迅速揮出一團魂火,轟向一麵鐵牆。
“轟”的一聲炸響,那麵鐵牆劇烈地晃蕩,在鐵牆上裂開蜘蛛網般的裂痕,逐漸擴散開,緩緩碎裂,上麵的兩幅神秘血紅圖案也隨之消失,整個鐵盒子跟著劇烈晃動起來,所有圖案忽的一閃,全部消失,鐵盒子也重新變回了那頂青黑色的鐵籠。
魂火轟碎鐵牆後一直懸浮在半空中,熾烤著鐵杆,過了將近有半刻鍾,鐵杆漸漸發白,凹陷了下去,魂火才被淩逸收回。
收回魂火,淩逸揮劍一斬,一道淩厲寒冷的劍氣轟向鐵杆,“碰”的一聲,數十根鐵杆全部被齊平切斷,掉落在了地麵上。
“哧”,鐵籠四向坍塌,紛紛化成鐵屑掉落在地,淩逸腳下的烏黑色光芒也隨著鐵籠的倒塌,消失不見。
“小子,符印陣破除!”延陵飄出,懸浮在麵色有些慘白的淩逸麵前,從懷中掏出一顆還元丹塞入淩逸的嘴中,扶著淩逸坐下,嘴裏還笑嗬嗬的說道。
服下還元丹,淩逸靜坐於地,開始修補體內各處創傷。
約莫過去了將近半個時辰,淩逸才睜開了雙眼,低頭見自己的傷勢差不多完好後,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在地上安坐了一會兒,淩逸緩緩站起,雖然氣息有點虛弱,但是行動倒是方便。
到處看了眼,淩逸的視線停留在了櫃子上,沉吟片刻後,抬腳向櫃子走去。
延陵站在淩逸身後,沉默不語,渾濁的老眼中掠過一道異樣神色。
兩步並作一步,淩逸快速行至櫃子邊,用手上的長劍將幾把大鎖斬斷,蹲下身子從櫃子中取出了一個大箱子。
抱著這個大箱子,淩逸將之小心的放在桌上,緩緩打開。
箱子中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有,淩逸不停翻動,視線迅速在箱子中搜索。
“咦?玉靈戒?”淩逸驚咦一聲,手上捏著一枚玉戒指,“沒想到荀傲居然藏到這裏來了。”
搖了搖頭,淩逸將玉靈戒收入玄鐵戒指中,再次低頭尋找有用之物。
“這是?千重光影功法?”淩逸手上捧著一副卷軸,手指輕輕在卷軸上撫摸,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卷軸上的八個金色大字。
卷軸上赫然寫著“千重光影 玄階功法”這八個大字,淩逸頓時狂喜不已,將之迅速收入戒指中,低頭繼續尋找。
“嘿嘿!荀傲的好東西,不知道還有些什麽!”淩逸嘿的一笑,不停翻動箱子裏的物體。
直至某刻,淩逸的動作忽然一滯,慢慢伸手將一張古樸的羊皮紙捧起,麵帶疑惑的看向身後的延陵,卻見延陵轉身迅速飄出,將荀傲拎了過來。
淩逸會意,長劍指著荀傲,問道:“這張古圖是什麽東西?你怎麽會把它放在箱子中?”
“啊!”荀傲懼怕的趴在地上,目光閃爍不定,想到那個把他拎過來的氣息比淩逸還要強盛的死靈,他心中便有一種莫名壓迫感,已生駭懼之意。
見荀傲遲遲不回答,氣怒之下,淩逸揮劍將荀傲的左臂斬斷,“哧!”寒光一閃,紅色液體噴了滿地,一條斷臂高高飛在半空,在昏黃燭光印襯下掉地。
淩逸身上盡是血跡,向荀傲緩緩走來,身上的氣息逐漸強盛,已動了殺心!
荀傲被淩逸嚇得半死,聲淚俱下,爬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喊道:“我說我說!那張古圖事關一個大秘密!”
步子猛然止住,淩逸皺了皺眉,雙眸微眯,冷聲問道:“什麽秘密?”
荀傲全身上下不停顫抖,緩緩抬起驚恐不已的臉,重喘一口氣,顫聲說道:“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這張古圖隱含著一個秘密,連紀家和嗜血門都對此有覬覦之心,我隻知道這些,求你別殺我,別殺我!”
“是嗎?”淩逸摸著下巴,半信半疑,略微沉寂了片刻,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古圖收好,踢出一腳將荀傲踢昏,走回到桌旁,取出了箱子中的一些藥草,才在桌旁坐下,陷入了沉思。
昏昏沉沉之中,淩逸疲睡之意漸來,趴在桌邊睡著了。
久久凝望著淩逸稍顯稚嫩的臉,延陵麵色平淡如水,許久過後,才重新鑽入戒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