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滄不願多生事端,將普天率土旗一展,把唐憐心與自己都包裹其中,身子一晃,已然消失在當地。
隨即騰空躍起,踏空而行,越過左輔城高大的城牆,進入到城中主道。
二人在一處人煙稀少之處落下地來,將大旗一開,顯露出身形,陵滄四顧望去,見並無人注意到自己,便放下心來,攜了唐憐心往城中走去。
兩人打探一番,知道今日正是那柯舍生前往浩天書院授課之期,便舍了丞相府,直接趕往城中西側的浩天書院處。
不多時來到書院門口,但見此地遠離塵世,雖然猶在城中,卻有出塵之感,四處花明柳綠,一派清幽之境。
陵滄來到門口,剛要叩門,卻見那侍衛之人,不禁心中暗自叫苦。
原來正是當日在那茶館之中鬧事的張聞聲張大人,堂堂的都尉大人居然親自守衛書院門口,看來也是為了保護柯舍生的安全。
那張聞聲立時也認出了二人,開口大聲喝道:“原來是你二人,當日在茶館之中被你等溜走,今日居然敢來我這浩天書院?!真是膽大包天!”
另一側是一個儒雅文士模樣之人,皺眉詢問道:“何事?!”
張聞聲對此人倒有些恭敬,忙答道:“當日在那茶館之中,我正在執行公務,這二人橫加阻攔,更對柯大人出言不遜。”
唐憐心道:“這位張大人怎麽滿口胡言亂語?那出言不遜的乃是那位綠衣少女,與我二人何幹?!”
張聞聲怒聲道:“你二人包庇那女子,自然也是同黨無誤!”
那文士則持重的多,詢問道:“二位來此有何事?柯大人正在書院授課,不宜打擾。”
陵滄觀這文士氣息輕微,叫人難以察覺,然而卻甚是穩健渾厚,功力竟是深不可測,比那張聞聲可高出不知幾百倍,心中也暗自戒備。
他微微一笑,答道:“我與師妹二人正是來尋訪柯大人,有要事相商。”
張聞聲大怒,喝道:“混賬東西,柯大人也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那文士忙止住這莽漢,詢問道:“不知是何等要事?!”
陵滄一笑,道:“這個……卻是不方便透露。”
那文士聞言一怔,隨即笑道:“在下顏若愚,忝列柯師門牆,並得恩師提拔,現為太子少傅。恩師有言,授課之時,若有人來訪,無論大小事宜都可先報知於我。”
陵滄一驚,這顏若愚的名號他是聽過的,柯舍生有九位關門弟子,最為得意,當年那葉青穹也在其中,排行最末。然而後來被柯舍生察覺他竟然暗中溝通魔門,遂逐出師門,並號令天下官府通緝,最終在穎州發現他的蹤跡,柯舍生乃親自前往,奪回浩天弓,並將之一劍刺死。
那葉名寰雖是封疆大吏,卻也不敢有一絲言語,反而自承教子無方,請求朝廷降罪責罰,此事方才放下。
當年那葉青穹也算是人中龍鳳,更仗了浩天弓之威,陵滄也隻能勉強與之抗衡,而他在柯舍生九大弟子中也不過排行最末而已,這位顏若愚卻是柯舍生首徒!
更何況此人能夠在這般年紀當得起當朝太子的少傅之位,其能力修為可見一斑。
陵滄聽他自報名號,自然有些驚異,打量了一番,卻見此人並無多少過人之相,雖然也算儒雅持重,但卻並不如葉青穹那般瀟灑不羈,翩翩公子一般。
但他卻不敢絲毫輕視,越是這般,恐怕此人越是深藏不露,且看他站在門口,與那張聞聲並立左右,渾然不管什麽等級高低之分,內心的境界恐怕已然相當高深。
那顏若愚見陵滄不言,笑道:“這位兄弟敢是聽說過在下名號,既然如此,何不將事情說出。”
陵滄回過神來,也笑道:“柯大人九位關門弟子之首,當朝太子太傅顏大人,在下自然有所耳聞,不過此事卻還是不能告知。”
張聞聲大怒,喝道:“放肆!你是什麽東西,敢對顏大人如此說話!”
顏若愚卻一擺手,止住他道:“在這書院之中,隻有書生顏若愚,沒有什麽少傅大人。”他又轉過身來,望了陵滄一眼,皺眉道:“若連我都不能告訴,恐怕此事非同小可,但越是如此,恐怕我越是不能讓你進去了。”
陵滄一笑,問道:“如何才能進去見到柯大人?!”
顏若愚微微一笑,回答道:“家師授課,每次都得到夜裏,且待授課完畢,我前去通稟一聲,然後再看家師吩咐。”
陵滄皺眉道:“若如此,豈不耽誤大事?!”
顏若愚笑道:“那也叫做無法可想,家師授課之時任何人不得打擾,便是我也無能為力。”
陵滄輕歎一聲,道:“可是我實在等不得。”
顏若愚一皺眉,反問道:“閣下不會想硬闖吧?!”
陵滄一笑,回道:“也許可以一試呢。”
那張聞聲聞言,怒極反笑道:“你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浩天書院雖然不是皇宮大內,可也是守衛森嚴,書院之中無不是人中龍鳳,你可知道要進入這書院便得經過多少關卡?能夠進入這裏的,初來的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更何況其中精英弟子無數呢?!”
陵滄笑道:“這些在下自然知道,若無要事,我也不想這般硬闖,然而事態緊急,說不得隻好試試了!”
說罷也不再多言語,立時出手,身子一掠直撲顏若愚,唐憐心也跟著分開而行,迎向那張聞聲。
陵滄初來試探,隻用了尋常武功身法,右拳急出,直擊顏若愚。顏若愚也學陵滄一般,以右拳出擊,與陵滄拳頭相對。
二者相較,陵滄力道自然大了數籌,顏若愚立時身子一晃,便要倒地一般。
陵滄得勢不饒人,立時又是一拳擊出,同樣的招式同樣的方位,再次擊向那顏若愚的胸前。
這顏若愚竟然也同樣出右拳,與陵滄同樣的方位出擊!
陵滄心中暗道,他既然力道不如我,就該選用巧妙招式避開,再尋機窺探我的破綻出手,何以仍如上次一般,與我硬碰硬?豈非不智?!
心中思量,手上卻是絲毫沒有放鬆,這一拳已然擊出,正中顏若愚拳頭!
然而拳勁所到之處,卻仿佛是無邊的深淵大海,竟是渾然無法著力!
而與此同時,自己背後竟然中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