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秦帝陵寢之中竟然有人?!
這怎麽可能!依照那秦憐心所說,要進入陵寢正中,至少要有八個人從八個不同的門進入,再同時也各自的密法解開封印,方能進入。
別說絕沒有這麽容易湊齊到八個人,更無人知道每道門解開封印的方法,便是自己這邊就絕沒有解開封印!
除非……除非那人早就在裏麵!
“小心!”一聲嬌呼將陵滄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見那冰龍猛的繞過龍淵劍,向著自己衝來,忙手指一揮,將龍淵劍召回,半路之中將冰龍撞向一旁。
陵滄忙道:“不用管我,快去將冰鏡之門打開!”
那秦憐心點點頭,忙一個人伏在冰鏡之門前,慢慢地思索起來。
陵滄操縱著龍淵劍,與那冰龍相鬥得激烈異常,他邊感慨這種純粹的力量之下招式速度的無用,又想到適才那一聲輕咦,心中思緒不定,躁亂紛紛。
龍淵劍化龍之後,雖然仍是由陵滄操縱,卻將他的力量增強了十倍不止,方能與那冰龍鬥個不相上下,若無此劍,陵滄此刻怕是早已凶多吉少了。
陵滄想到這裏,又想起那紅衣少女阿離來,她怎麽會有這般神兵?而且竟然可以毫不遲疑地送給自己!還有,那阿離居然會使秦帝當年所創,已失傳數千年的劍法,究竟與秦帝有什麽關聯?!
陵滄這麽一分神,那龍淵劍登時便被冰龍壓製,猛的一撞,龍淵劍悲鳴一聲,倒飛而回,直直掠向冰鏡之門的方向!
陵滄急忙喝道:“小心!”
秦憐心忙猛的一閃避過,那龍淵劍正插入冰鏡之門中,恰好此刻那冰鏡之門竟然猛的大開,龍淵劍竟直接衝了出去。
陵滄大喜,忙將身法提至極限,猛的彈起躲過冰龍的一擊,將尚在發怔的秦憐心猛的拉起,一同衝出了冰鏡之門。
那冰龍張牙舞爪,猛的撞在冰鏡之門上,整個冰宮頓時再度猛烈搖晃起來,不過那天外異冰的確神異,竟然仍舊絲毫不動。
冰龍見無法闖過,隻得嘶吼連連,對著兩人大聲吼叫。
陵滄將猶在半空倒飛的龍淵劍一把抓回,拉了秦憐心將身法提至極限,隻片刻功夫便回到了洞口。
兩人猛的跳了出來,秦憐心急忙將那鳳釵取下,這洞口頓時慢慢地合攏了起來。
二人在洞口相顧無言,默默地站了半晌。
陵滄才開口問道:“你怎麽打開冰鏡之門的?”
秦憐心微笑道:“隻不過是將那鳳凰圖案反著畫了一遍……這通關的秘法居然如此簡單,倒讓我驚訝不已。”
陵滄點頭道:“秦帝的心機高深莫測,這八門之中虛實相生,真真假假可能複雜之極,這次我們也許是運氣好而已。”
秦憐心嫣然一笑,沒有作答。
這穀中景色仍是一成不變,瑰麗奇異,如夢如幻。
兩人一時間默然無語,在洞口呆立了半晌。
秦憐心忽道:“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陵滄回過神來,忙道:“不錯,你父親和白老大說不定要著急了!”他將龍淵劍猛的擲出,默念一聲,道聲“疾!”
那龍淵劍高高飛起,卻沒有變化龍形,反倒一聲清鳴,倒飛而回,直直插入了地麵。
陵滄與秦憐心兩人一呆,忙走上前去。
秦憐心問道:“怎麽回事?這龍淵劍怎麽無法化龍了?”
陵滄搖搖頭,遲疑道:“可能是適才激鬥,我的力氣耗費太劇,無法催動了。”
秦憐心急道:“那怎麽辦,這裏距離地麵怕是不下萬丈,若沒有龍淵劍我們是絕不可能出去!”
陵滄笑道:“不用著急,待我休息一下,恢複過來後便能出去了。”
秦憐心一怔,隨即臉色一黯,低聲道:“對不起……”
陵滄疑惑道:“怎麽了?”
“我從小任性慣了,總是喜歡埋怨別人,其實……其實明明是我不好,而且適才你又幾次救我……”
陵滄苦笑道:“我也沒說什麽啊!”
秦憐心低頭道:“正是因為你什麽都不說,我才更覺得慚愧……你不是白大哥,我跟你認識也不過一天的時間,就……”
陵滄笑道:“那可能是我們一見如故、一見鍾情……”
秦憐心臉色一紅,啐道:“呸,誰跟你一見鍾情的……”
陵滄見她滿麵紅霞,柳眉倒豎,明明是嬌羞不勝的模樣,還要裝出一副嬌蠻神色,好笑中又覺得有一絲心神動蕩。
經過這麽一番說笑,秦憐心暫時忘記了母親過世的傷痛,陵滄本就有意引她發笑,見效果達到也就不敢再繼續調笑了。
兩人又再度陷入了沉默中。
陵滄心中感歎,這個萬丈深穀中詭異莫名,卻隻不過是秦帝陵墓的一個通道的障眼法,當年秦帝為了修建陵寢,花了多少心思,多少人力物力,真是難以想象。
他又想到那冰宮之後模糊的人影,心中更是疑惑重重,若秦憐心所言不虛,這秦帝陵寢要進入,難度之大不下於登天。
“究竟是誰人有如此手段,可以硬闖入秦帝陵寢?!”
“你在想什麽?”秦憐心歪著頭問道。
陵滄猛的回過神來,笑道:“沒什麽,我在想今天晚上我們該在哪裏歇息呢。”
秦憐心又是臉上一紅,嗔道:“又胡說八道,誰要跟你歇息!”
陵滄擺出一副委屈地模樣道:“你想哪兒去了,如今我功力未複,不找個對方休息怎麽行呢?”
秦憐心瞪了他一眼,又點頭道:“這倒也是,可是這穀中幽深冷寂,哪裏有什麽容身之所?!”
陵滄笑道:“我已經看到了!”
他伸出手指向著穀中小溪對岸指去,那裏有一座小茅草屋靜靜地佇立,與整個山穀晶瑩剔透、恍若夢幻的景色格格不入。
秦憐心修為不及陵滄太多,經陵滄指點也看不清楚。
兩人來到溪畔,秦憐心才看到對岸影影綽綽地小屋,不過這條碧波粼粼的小溪阻擋了道路,雖然隻有兩三丈的距離,但也不是秦憐心可以過得去的。
陵滄見她猶豫的神色,忽然猛的伸出手去,攬住她纖腰,伴隨著秦憐心一聲嬌呼,兩個人騰身而起,飛掠而過。
掠到小溪中央,陵滄忽的童心大起,身子猛的戛然而止,在空中直直落了下去。
那秦憐心又是一陣驚呼,陵滄嘻嘻一笑,眼看快要落到溪麵之時,右足在水麵輕輕一點,整個人借勢再度向前掠去。
陵滄攜了秦憐心輕輕落在地上,那秦憐心又驚又羞,嗔道:“誰要你抱我過來!”
陵滄搖頭道:“唉,好心當了驢肝肺,賴狗咬了呂洞賓!”
秦憐心好奇道:“呂洞賓是誰?”
陵滄一怔,想到這個世界卻沒有人知道這位神仙的故事,笑道:“這是我家鄉的傳說,呂洞賓是一個很有名的仙人,他雖然可以飛升天界,卻選擇了留在了人間懲善揚惡。有一天他見到有人跳河自殺,便施展仙術將其救起,還殺死了一條狗,將狗的心髒挖出給那人安上將他救活了。”
“誰料那人不但不感謝他,反而破口大罵道‘我本來就是求死,你幹嘛將我救活!’呂洞賓好心救人卻落得被罵,心中鬱悶,又想到那隻無辜慘死的狗,便施展手段,用黃泥捏了個心髒模樣,吹了口仙氣,放入了狗腹中將狗救活了。誰料那狗一活過來便瘋狂地追著他撕咬,嚇得呂洞賓落荒而逃……”
秦憐心撲哧一笑道:“好個倒黴的仙人!”
陵滄望著她的笑靨,心中忽的也生出一股平和溫熱的感覺。
背後小溪之中,那一點之波猶在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