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薛嵐的病房出來,已經不知道是深夜幾點了,葉俊沒有絲毫的困意,滿腦子都是薛嵐為自己擋子彈的畫麵,這個傻傻的女孩,讓葉俊的內心感情,再次接觸到陌生的觸動,這種陌生的觸動,比上次趙晨給自己的付出還要濃烈。
走出病房門,第一眼便看到鬆下惠子背對著自己似乎在低聲抽泣,葉俊猛感陌生奇妙,下意識的蹙著眉頭,走上前。
這時,鬆下惠子也跟著連忙轉過身,雙眼赤紅的看著葉俊,尷尬的笑道:“嗬嗬,她休息了嗎?”
葉俊依舊皺著眉頭,看著鬆下惠子,很顯然,鬆下惠子是剛哭過,可為什麽哭?難道?忽然,葉俊想起剛剛在炎黃娛樂城那些小姐的話,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被陌生的男人蹂躪,沒有一個女人不想找個愛的人生活,想到著,葉俊忽然覺得,鬆下惠子並不是自己想象的中那樣肮髒,最起碼她的內心深處同樣是有良知的。
看著葉俊發愣的眼神,鬆下惠子更加尷尬了,連忙道:“喂,你怎麽了?”
聞言,葉俊晃過神,笑了笑道:“你……怎麽了?剛才哭了?!”
“嗬嗬,怎麽會呢?我是那種女人嗎?”說著,鬆下惠子連忙轉移話題道:“走吧,反正今夜注定是無眠的了,一塊出去走走吧,順便聊聊,還沒和你好好溝通過呢。”
今天鬆下惠子的異常,葉俊當然早已發現,畢竟她也是個女人,葉俊聳了聳肩,隨即跟著鬆下惠子緩緩邁步,朝醫院大樓外走去。
兩人沉默的無言,讓氣氛有些壓抑,鬆溪惠子連忙道:“想在日本發展嗎?”
鬆下惠子葉俊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問,畢竟對於整個鬆下家族而言,葉俊的勢力是個潛在的敵人,一旦兄弟會的勢力在日本壯大,相比之下,比藤原家族更可怕。
鬆下惠子卻突然間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莫名的痛恨整個家族了,正是因為家族的利益,才讓自己變的肮髒,變得沒有了尊嚴。
聽到鬆下惠子的話,葉俊也是突然之間有些莫名其妙,畢竟兩人還隻是利益上的合作夥伴,並沒有到那種肝腦塗地的地步。
昂天長歎了口氣,葉俊道:“現在還說不好,畢竟有你們鬆下家族,我們兄弟會在東京算個什麽?”
葉俊故意放出試探鬆下惠子的話,在沒有確認鬆下惠子的心態之前,還不敢抖出自己的意圖,防人之心不可無。
鬆下惠子聽到葉俊的話,苦笑的咧了咧嘴,看著葉俊道:“到今天這個地步了,阿俊,我不想在瞞你了,說實話,我和鬆下家族並不是一條心,我知道,你或許有些不信,我也不會承諾什麽,以後的行動,你會慢慢明白的,如果你想在日本發展,山口組絕對永遠是你的後背力量,我能幫你控製住山口組,在說現在還有藤原一雄。”
此時,除了震驚就是不解,葉俊完全不明白鬆下惠子為什麽這樣做,幫助外人欺壓自己的家族,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根本說不過去。
“你也不用這樣不解的表情,鬆下家族毀了我的一生,你應該知道,在Z國,跟著李龍也好,做秦海的情婦也罷,都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而到頭來,我的身體除了肮髒就是不堪,連個愛的勇氣都沒有。你知道的,一個女人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身體,最珍貴的也是自己的第一次,而我呢,就是因為家族的利益,將自己的身體當做了本錢,到頭來,家族給了我什麽,李龍殺了我的父母,而家族中的人卻是視而不見,無動於衷。”
聽完鬆下惠子的話,葉俊頃刻間明白了剛才鬆下惠子為什麽會在病房外麵流淚,必定是看到自己和薛嵐的畫麵,想起了自己曾經不堪的生活,經曆,而葉俊卻沒有想得更深一些。一時間,葉俊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畢竟自己似乎沒有發言的權利。
自己說完話,葉俊竟然一語不發,鬆下惠子方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多了,連忙轉移話題,“嗬嗬,好了,不說這個了,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藤原家族背後的力量不簡單。”
“哦?!怎麽個不簡單?”正在沉思中的葉俊,聞言,連忙挑了下眉眼,看著鬆下惠子道。
“你知道藤原餘威上次和伊賀家族聯手圍攻你們吧,說實話,我們山口組的神堂,就是東京天皇的人,天皇身邊同樣也有伊賀家族的人,因為伊賀家族都是忍者,身手在日本都是赫赫有名的,隻有他們才能保得住天皇的安慰,而我們山口組的神堂,便就是藤原家族的人,和天皇有著密切往來的關係。
至今我們不敢動藤原餘威就是顧忌著藤原背後的勢力,我們鬆下家族雖然在藤原家族麵前有些不堪,但天皇不敢明目張膽的幫著藤原家族,畢竟我們鬆下家族也是二戰時期有名的功臣,天皇就算想動我們,他也好考慮後果,一旦衝動,所引發的事情,就是整個日本大亂,人民遊行示威,企業經濟崩潰,種種可能都會浮出水麵。”
鬆下惠子的話,讓葉俊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完全沒想到,整個東京背後會有這麽複雜的局麵,其實當初就應該想到,藤原一雄告訴過自己,山口組神堂是政府的人,而伊賀家族又和天皇貼近,這明擺著的事情,而自己卻沒有想到。
不過突然,葉俊也明白了鬆下家族為什麽會被藤原家族給欺壓下去,藤原家族背後的力量根本不是單槍匹馬的鬆下家族可以抗衡的,難怪鬆下蒼冥會這麽痛恨藤原餘威?!
“看來,藤原餘威又要讓我動手才行了?!”鬆下家族不敢動藤原餘威,很明顯,暗示著葉俊,想在日本發展,必須將藤原家族的人鏟除,否者,以日本人的記仇能力,必定會使得自己日後麵臨的浩劫。
鬆下惠子笑了笑,“嗬嗬,你明白就行,不過同樣的道理,藤原餘威一旦被你殺了,你所麵臨的敵人,便是日本天皇,甚至整個軍隊,我要提醒你做好心理準備。”
鬆下惠子不經意的一句話,讓葉俊渾身一顫,這種可能自己剛才又險些忽略了,是啊,日本天皇,甚至整個軍隊,這是何等的概念?除非從國內調人,但就算調再多的人,畢竟在人家的國家,除非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嗬嗬,想到這,葉俊感覺有些可笑,原本,隻是黑社會的鬥爭,卻沒想到日本是政府和黑道相互牽連的。
“藤原家族的神堂是直屬天皇管轄的,每年首相參拜靖國神社都是神堂的人跟隨,你應該知道小泉一郎,他就是天皇的人,所以才會時常參拜神社,否者,其他的首相,就算參拜靖國神社,也是因為被天皇逼的。東京本身就是軍國主義國家,天皇是最高指令,首相隻不過是個子虛烏有的政治平台,一旦有什麽大的動作,首先要請教天皇。天皇的右翼分子,一直試圖想要為二戰的甲級戰犯平複昭雪,但一直被國際勢力控製著,所以才沒有動亂起來。”
鬆下惠子漫無聊賴似的話語,讓葉俊忽然發覺一處蹊蹺之意,連忙好奇的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按說這裏才是你的國家,我們畢竟還有著敵人的芥蒂!”
“嗬嗬——”
聞言,鬆下惠子尷尬的笑了下,忽然又沉默了,腦子中飛速的轉動著,想著怎樣才能為自己剛才的話找個合理的解釋。
葉俊兩眼死死的盯著鬆下惠子,看著鬆下惠子雙眼有些慌亂,臉頰有些緋紅,一時間,葉俊更加好奇加不解了。
被葉俊看著左右不是,好像葉俊的眼神有透視能力一般,索性,鬆下惠子將心一橫,暢所欲言般的開懷一笑道:“我要說,我愛的那個男人就是你,信嗎?”說完,輪到鬆下惠子得意了,雙眼緊緊盯著葉俊的,似乎在等待著什麽,有些得意,有些忐忑。
“嗬嗬,這種玩笑不好笑,你愛我?!從一百個角度來想都不可能,首先,我們是潛在的敵人,你幫助我是為了你們的家族,但說到愛這個字,有些假。”葉俊根本沒在意,不過卻突然間和鬆下惠子沒有了往常的那種顧忌,可以說葉俊已經將鬆下惠子當做了朋友對待,雙方不在有什麽隱瞞的。
聽到葉俊的話,鬆下惠子內心“咯噔”一聲,有些失落,有些惆悵,幹笑了兩聲道:“嗬嗬,還算你有自知自明,就算我們不是敵人,我也不會愛上你的,畢竟我的身體太肮髒了,能配得上平凡人已經不錯了,和你……嗬嗬,想都不敢想。”說著,鬆下惠子故意將內心的情緒,逼真的透露出些。
葉俊哭笑不得,無法形容自己的內心,有些窘的感覺,這算什麽,勸慰鬆下惠子吧,又怕她打蛇上棍,不勸吧,又顯得左右不是。隻好搖了搖頭道:“嗬嗬,好了你,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聞言,鬆下惠子方才回過神,意識到今天自己的話是真的有些多了,而且將氣氛弄得極其尷尬,隻好諂笑著道:“嗬嗬,好吧,我回去了,剛才的話是開玩笑的,你別太在意啊。”
“一定,難不成我還在意啊,天天掛在心上,去回味不成。”葉俊開著玩笑道。
“你要是能掛在心上,更好了,嗬嗬,我走了啊。”說完,鬆下惠子一轉身,鑽進了車內,發動車輛,揚長而去。
看著鬆下惠子遠去的車影,葉俊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一抹弧度,說不上是嘲諷還是無奈,有些邪魅的感覺。愣了片刻之後,轉身朝住院樓走去。
此時,天空已經有些泛白了,被黑雲遮擋而去的星星,又一次寥寥無幾的懸掛在天際,東方的啟明星緩緩升起。
去三樓看了下薛嵐,此時正在帶著甜蜜的笑容沉睡著,葉俊沒敢打擾,轉身,走向二樓,頓足在鬼子的病房前,看到鬼子愁眉不展的抽著煙,葉俊笑了笑,接著,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