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現在的表現,說什麽都沒用了。”黑袍人並不回答雁楓的問題。
聽到黑袍人又是一道刺入心窩的狠話,雁楓態度立即發生了變化。如果說剛剛他還有尋求黑袍人幫助的想法,那麽現在沒有了,一絲都沒有了。
“既然說什麽都沒用,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廢話多吧你,我挑戰成與不成,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馬上放我出去。”雁楓激動的喊道,他覺得這個黑袍人實在是奇怪,從開始他就沒想那麽多,現在一樣不願想太多。
見到了雁楓如此激烈的反應,黑袍人反而笑了起來。
“果然,和你爹的脾氣一樣。”黑袍人頓了頓,繼續說道。
“你手持妖刀,又有領主級妖獸,還有你身上的黑龍紋身,知道這些都是多麽難得的寶貝嗎?而你呢?如果不是那丫頭一直在救你,你怕早就死在裴羽手裏了。你小子也是運氣好,讓你混過去一郡,到了胡鵬手裏,你想也不想就答應去弄火麟結晶。先前若不是我出手,你現在還能在這裏說話?”
黑袍人一口氣道出了心中的不滿,見雁楓此時仍有不屑之意,隨即又接著說道。
“做事不動腦子,給你再強的力量也是枉然。真是連你爹的十分之一也不如,他二十五歲就已經突破大師,進階到宗師。你再看看你,枉你爹用自己的性命,與人換取你身上的紋身。而你……”
本來還很激動的雁楓,此時安靜了下來。相比當初翎小雅生氣他參加新星爭霸賽,這番話現在又一次在衝擊他的心底防線。
好久了,雁楓早已失去了有長輩教導的條件,四歲母親去世,九歲父親去世。先不分養父與親父,一個孤兒,一個十歲就無依無靠的孤兒,能懂什麽?別人都說養子不教,父之過。可是父親還沒來得及來教育他,就離他而去。雁楓也隻能埋藏內心的種種的情感,殊不知久了,他也變了,變成了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廢物。
有誰能理解,能理解一個沒有人照顧,且在十歲就遭他人暗算的少年,對命運的無力,對人生的無力。
此時,雁楓內心掙紮不斷,混亂不堪。忽然他笑了出來,笑得很淒慘,帶著猙獰笑容,落下了淚水。好一陣,好一陣的怪異的臉龐,怪異的笑聲,一時讓黑袍人也不知所措。
“你以為,什麽都是你說的那麽簡單嗎?你以為,我真的傻到去送死嗎?我是不服,不服那些和我同樣年紀的人。為什麽他們就能那麽強橫,而我卻如此卑微。雖然,我現在已經有了機會,一次和他們一樣的機會。但是,那種孤獨的感覺卻永遠都不能靠能力解脫。”
雁楓咽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不管生父是不是如你所說,但是那種感情我永遠都會埋在內心的最深處。他們既然生我,又為什麽不管我?拿生命換我身上的紋身?有什麽用?我還不是一個廢物?我早就不會再相信別人,你以為你隨便一說我就會相信你嗎?算了吧!……”
說到這裏雁楓的聲音模糊了下去,他隻顧落淚,也不願再和黑袍人交流什麽。
又過了許久,黑袍人一直都沒有再說話,雖說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已經有了成人的心智。但是他沒想到雁楓居然如此脆弱,本來隻是想通過激將法,讓雁楓明白做事須講究方法,誰又知道雁楓比他想象的要弱了百倍。
“夠了!”等黑袍人想通了什麽,對雁楓大聲的喝道。聞聲雁楓似乎也清醒了過來,用衣袖拭幹了臉龐的淚水。
“堂堂男子漢,頂天立地。你看看你,像什麽?你以為就隻有你有委屈,有傷痛?要是每個男人都像你這般,那男人和女人又有什麽區別?若讓你父親見到你就是這種樣子,你父親死也不會瞑目。”
說完這些,黑袍人歎了歎氣。
“當年我承諾你父親,要將你培養一番。現在也懶得和你拐彎抹角,你願意隨我學本事,你就留下。不願意,出去了,我也不會再管你。”
雁楓默許的點了點頭,心中卻因為黑袍人的話,起了波瀾。
“隨我學本事,你就記住你是個男人。那個男人沒點傷,沒點痛。即使天塌下來,你也要給我抗住。這樣我便教你,要是你還是那樣軟弱,就算你學了天大的本事也枉然。”
黑袍人蒼老的聲音十分洪亮,字裏行間蒼勁有力。讓雁楓心神一怔,這些話又讓他有了深刻的觸動。像是某種久違的呼喚,讓他的靈魂在黑暗的深處顫抖起來。
“師傅的教誨,雁楓銘記在心。”雁楓內心觸動不已,這種觸動讓他不自覺的喊了一聲師傅。
到了此處,兩人間的關係才有一絲微妙的變化。隨後,黑袍人讓雁楓召喚出靈翼火龍,而此時靈翼火龍已經有些虛弱。經過黑袍人一番救治後,靈翼火龍才恢複如初。
誰知黑袍人治愈靈翼火龍後,對雁楓又是一陣訓斥。
“我費盡心機,給你靈翼火龍,就是為了不讓你受人威脅。沒想到你這般無用,要知道多少人想得到飛騎……你記住,真正的強者並不因為他有強橫的外力,之所以強,是因為他們心強!”
“當日你得到了靈翼火龍,並不露喜色,我還以為你能駕馭心中的情感,沒想到你竟然是軟弱到糊塗。唉……”
等黑袍人又說道歎氣,雁楓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不願意告訴我原由,我不強求,但是我現在已經明白今後要做一個怎樣的男人。師傅不用再這樣數落我,出了這個山洞,我絕不會再讓我父親蒙羞,不會讓師傅丟臉!”
黑袍人聞言一怔,他沒想到雁楓轉變如此之快,也不再繼續說下去。隨即讓他收起妖獸,準備為他講解,這個他還一無所知的世界。
二人說來也滑稽,竟如此就建立了師徒關係。而正是黑跑人簡單有力的訓斥,讓雁楓靈魂深處終於覺醒。若是他日雁楓回想起來,改變他命運的不是強橫的力量,而是黑袍人簡單的幾句話,定會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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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號說好的一日5000+,現在開始補上。最近一直在忙著完善大綱等等,所以很猥瑣的保持了一更。陸續,陸續全部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