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人是風旒毓的“紅顏知己”?駱蟬窩在風旒毓懷裏仰著腦袋驚詫的瞥了他一眼,視線在他和那青衣男子之間曖昧的遊走,眉梢眼角都覆滿了邪惡的笑容,襯著眼角的朱砂痣越發的嬌豔媚人。
風旒毓讀懂了她眼裏的意思,俊臉刷的紅透了耳根,一雙茶色剪瞳赫赧的盈滿了水汽,他一急抬手捂住了駱蟬那雙戲謔的靈眸,卻是尷尬的不敢再去瞧身旁的人。
“我記得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入暢音閣,翎王爺不會是想說您一時忘記了或者根本沒聽到吧?!”
駱蟬聽得一怔,這人好狂傲的口氣!
“哼!本王不過擔心小蟬的病情便過來探望罷了。”
聽著他故意在小蟬這兩個字上咬了重音,青衣男子眸光暗了暗,“探望?來人!”
他看著地上兩名恭敬肅穆的侍衛,硬朗的麵容繃成了一張冷冷的冰麵具,“今日是你們負責暢音閣的守衛?”
“是!”
“翎王爺進入暢音閣你們可有發現?”
“沒有!”
“好,自己去刑堂領罰!”
“是!”
那兩人沒有一聲質疑一句反抗,反倒是對自己疏忽犯下的錯誤懊悔不已,受罰他們心甘情願。這就是南宮家--擅兵之城!其麾下輕甲軍訓練有素、法紀嚴明之甚堪比軍隊,其精銳少有能與其比肩的,若說有恐怕也隻有蕭墨翎手下的寒意鐵衛,次之再有天虞的飛虎營。
駱蟬心底升起一絲疑竇,一時理不清這一團亂麻,深深的鎖起了黛眉。
啪啪啪!蕭墨翎挑唇輕笑,眼底的讚賞毫不保留的傾瀉而出,“不愧是能與我寒意鐵衛齊名的輕甲軍,南宮兄的禦兵之道本王深感佩服!”
“南宮瑾?!”果然,能在南宮府這麽囂張的人如今也隻有他了,隻是他現在的臉還真叫人不敢認了。
“現在才瞧出是我,一個晚上把腦子睡糊塗了。”
“小蟬不認得也是情有可原的。”風旒毓跳出來幫她說話,還體貼的把隨身帶的帕子給駱蟬做了臨時的麵紗。
“你的臉......”
“怎麽樣,我這張人皮麵具做的精細吧?這可是我從前找工匠按著自己的模樣製作的,當年用他混過不少課業呢!”他雖說的輕佻坦然,但少不了還是把悲涼的心緒暴露在了眼底。
“好吧,我收回昨晚的話。”南宮嚴確實不能和南宮瑾相提並論,不管是在才貌上還是胸襟上。
南宮瑾了然,得意的揚著下巴,“那是自然!”
兩人相視一笑,把一頭霧水的蕭墨翎和風旒毓晾在了一旁。蕭墨翎環著胸,麵上一片冷肅,風旒毓也就罷了,難道她連南宮瑾這種毀容破相的男子都有興趣,但她卻偏偏不待見他,見了他就好像炸了毛的刺蝟,非要拒人於千裏之外才甘心。越想他心中越是鬱結,繃著臉甩袖離開了暢音閣。
走過駱蟬身邊的時候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就像是被忽略的小孩子賭氣般硬是從他們中間擠了過去。
“你沒事吧?”風旒毓扶著駱蟬關切道。
駱蟬卻笑了,蕭墨翎這是犯哪門子邪,一點都不像是他的作風,“我沒事,倒是昨天的事情最後怎麽樣了?”
“南宮嚴受了重傷,怕是這輩子都要躺在床上度過餘生了。”風旒毓瞥了眼抿唇不語的南宮瑾,輕歎道。
“他畢竟是我的兄弟,我已經安排他去了城西別院,桑瑜既然已經嫁與他為妻就一同扣在別院照顧他。”南宮瑾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好似站成了一尊石像,眉目間沁涼一片。
不知道這對於他來說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他保住了南宮家家主的位子也抓住了害他毀容的凶手,可惜這凶手卻重重的把他的心剜了個口子,一個手足一個最愛的女人,不知這傷口又要多久才能結痂才能不痛;而對於桑瑜來說情利兩失,今後她的青春與野心都要跟著她被軟禁在別院裏,還要整日對著一個厭惡的男人,與其說是懲罰不如說是煎熬。
“我已經幫你找了熟悉路的領路人,你什麽時候想都可以去五毒城。”南宮瑾負手攥拳,英朗的線條也在陽光中鍍上了一層暖色。
五毒城,能找到她身上蠱毒的地方!她秀眉一挑,眼中露出幾分訝異之色,素手不覺撫上了腕間的木珠。
“我答應過你的。”他不是一個無信之人,何況對象是駱蟬。
沉吟半晌,駱蟬目光一凜,“馬上就動身!”
“你的身體......”風旒毓蹙眉阻止,她昨晚忽然暈倒雖然大夫診斷說是勞累所至,但是他也不敢排除是她體內的蠱蟲在作祟,子皓也說過他隻是一試,也不能完全鎮壓住那蠱蟲。
“不礙事,越早找到解藥才越安全,風莊主也不必太過為小蟬擔心。”
“你一定要和我這麽生分嗎?”風旒毓一怔,心空了一塊似的。
駱蟬扭頭不去看他,隻掃了一眼南宮瑾轉身進了內室,徒留下風旒毓嘴角慘然的笑容。
......
午時過後,整裝待發,十名近衛、一個領路的髯須大漢、南宮瑾、駱蟬還有死皮賴臉跟著來的風旒毓,一行人低調的離開了南城,消失在翠屏山的重重密林之中,偶有驚鳥騰空啾鳴,越發顯得那片樹林幽深可怖。
茂密的樹冠之中隱匿一麻衣男子,臉上塗著綠色的汁液,肩上停著一隻黑漆漆的烏鴉,他側過頭對著那烏鴉鳥語幾句,它便撲騰著翅膀向著駱蟬他們的方向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