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穿街走巷,在一處偏遠普通的民宅前停下,朱紅的掉了大片紅漆的舊鐵門,斑駁的樹影張牙舞爪的伸出牆外,在風中簌簌作響。紗紙窗上投下搖曳的人影,焦躁的在窗上踱來踱去。
駱蟬放慢腳步,疑惑的擰起了秀眉,蕭墨翎鬼鬼祟祟帶她來見什麽人,而且從窗上的影子來看明顯是個男人,這種時候還有誰會見她?
蕭墨翎回頭瞥了一眼身後躊躇不定駱蟬,一抹邪肆戲謔浮上唇角,腳下不停伸手推開了房門,“哈哈,付相爺久等了!”
付明輝?!駱蟬腳下一滯,想到今天付明輝看她的眼神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果然,那付明輝看到駱蟬先是一怔,隨即滿臉堆笑點頭道,“不久不久,能在這裏等王爺是老夫的幸事。”
“相爺過謙了,你我之間又何必如此客氣,相信我天厥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仰仗相爺呢。”
“哈哈!”
......
他們客套他們的,駱蟬也無心聽,雙手疊在寬大的衣袖中靜靜的搭脈聽診,她緣絲蠱未除,婆娑樹的毒未清,今日連跑上一段路程都會心悸,看來等拿到飼蠱之法後她要好好調理一段日子了。
“嗬嗬,王妃今日的膽識真是讓老夫佩服啊!”
駱蟬聞聲回過神來,展顏幽幽一笑,這把火終於燒到她身上來了,“付相爺過獎了,本妃不過不想丟了正妃的位子罷了。”
那付明輝沒想到駱蟬回答的這麽直白,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對答,尷尬的笑了笑,“呃......王妃還真是直爽,直爽好啊!”
駱蟬抿唇頷首,眉梢斜挑,挑釁的瞟了瞟身側的蕭墨翎,蕭墨翎卻笑了,皓齒明若初雪,甚是好看。
“付相爺倒是很喜歡小蟬啊。”蕭墨翎端起身前的茶盞,掀起杯蓋撇了撇麵上的茶葉,也不抬頭去看一臉愕然的駱蟬。
“這,王爺這話......”付明輝老臉頓時青了一半,額角滲出細細的汗珠。他活了五十載也沒人這麽直白的問他喜不喜歡別人的老婆,更何況人家還是天厥的王爺,付明輝抹了抹頭上的汗訕笑道,“王爺說......說笑了,老夫隻是敬慕王妃的勇氣罷了。”
“哦?”蕭墨翎輕笑著抬頭看著付明輝,“倒是本王會錯意了,茲茲......本王本想著能與芳菲公主聯姻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王爺的意思是......”付明輝眸中精光暗藏,一絲興奮掠過,不耐的搓了搓手。
“付相爺如此精明的人難道還能不明白。”蕭墨翎忽的扼住駱蟬的手腕,一把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蕭墨翎!”駱蟬大驚,他的意思她如何聽不懂!他這是要拿自己跟付明輝做交易!
“怎麽!本王說過今日就讓你展示展示你那天勾引本王的本事!”蕭墨翎一手拉著她,一手屈肘支著腦袋,抿唇笑得悠哉閑然。
駱蟬粉拳攥的骨節青白,咬牙切齒道,“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他說過她答應去參加那個勞什子的三國會晤他便給她飼蠱之法的,再者她可不是青樓賣笑的妓女,一個年過半百的色老頭也配?!
“承諾?本王這不是在給你個一勞永逸的法子麽。”
“你根本沒有飼蠱之法!”駱蟬恍然,自嘲的低頭輕笑起來。他把自己送給付明輝,既給足了付明輝人情和麵子又可以在他體內種下緣絲好控製他,蕭墨翎才真正是給自己想了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這也怪不得本王,是你自己心急指使張禦醫毒傻了佩心,本來隻差一點本王就可以完全拿到緣絲的秘方了。”蕭墨翎捋了捋垂在耳際的青絲,轉眸瞅著一臉茫然的付明輝開口道,“付相爺意下如何啊?”
他早就打聽過,這付明輝是出了名的老色鬼,所以今天之事他勢在必得。
“嗬嗬,王爺所想必定如願!”蕭墨翎一直都是以傳音入密的法子跟駱蟬交談,付明輝隻聽得駱蟬一個人自言自語,雖然他心有疑慮但一點也不影響他對美色的垂涎,倒真是美女當前,色膽包天!
“蕭墨翎!”
“愛妃可要好好的給本王笑。”蕭墨翎抬頭望著柳眉倒豎,杏目圓瞪的駱蟬,別有深意的理了理她垂下來的發絲,“本王可是很期待你今天的表現呢。”
“嗬嗬......”駱蟬氣極反笑,一把揮開他的手,退到付明輝身邊,笑得妖嬈嫵媚,“我也是很期待呢。”
期待看你後悔的臉!她在心中補充道,眸光魅惑陰柔,連眼角的朱砂痣都染上了一片媚色。此時一襲緋衣的她恰似那麵具上的一株蔓珠華沙,充滿致命的誘惑力。
蕭墨翎一滯,不知何時心底湧上一股氣悶,生生堵在胸口,臉上的輕佻邪肆不覺渲上一份怒色,蹭的起身甩袖走了出去。
他一離開,屋子裏便隻剩下駱蟬和付明輝兩個人,一時間靜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半晌......
“美人,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