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翎緩步行至駱蟬麵前,他挑著她的下巴,蜻蜓點水般的啄了啄她額角的紫陽花紋,笑得妖冶邪肆,“你不是問本王留著你做什麽嗎,本王就告訴你,你這種女人連暖床的用途都沒有!不過你倒是可以展示給本王看看你那天勾引本王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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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豐節,天厥一年一度慶祝百年前三國首領平亂天下和祈求風調雨順的日子。此外百姓會在這一天戴著鬼麵具在街上歡慶,意為驅散百鬼,迎來光明,故這一天也被稱為鬼麵節。
俊帝昭德三十四年,鬼麵節這一天,銀月城舉辦了三年一次的三國會晤,天厥、天仇、天虞舉足輕重的人物齊聚銀月。
皇城內院之中,瑤湖之上,駱蟬一身乳白的雪緞長裙,銀線暗走繡紋,開著大片大片的牡丹,腰際係著一條水綠的煙羅,外麵罩了一件五彩絲絛鉤編領口和袖口的輕柔軟紗。蝶鬢輕盤,斜斜的插著一支粉潤的芙蓉,肌膚勝雪,嬌美無匹,容色絕麗,真真是人比花嬌。清風調皮的拂起她額前的發絲,凝脂玉肌上竟沒有一絲瑕疵。
“王妃,饌玉宮的宴會要開始了,王爺差曹公公來催了。”
駱蟬轉身瞥了一眼那身後的小宮女,從容淡然的搭手,任由那宮娥扶著向饌玉宮走去。三國會晤是嗎?她就去見識見識!
祖母綠的琉璃瓦,朱漆紅柱,鎏金燈座,青玉盞......這座奢侈華麗的宮殿之中滿座高族貴胄,觥籌交錯,絲竹靡靡。
駱蟬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她才進入饌玉宮就有大把的視線釘在她身上,驚豔的、嘲諷的、淩厲的、......龍坐上原本和顏悅色的蕭俊臉色一沉,冷哼一聲,放下酒杯端坐起來。
“臣媳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她淡然淺笑,上前屈身行禮。
“翎兒的好王妃啊,這樣的日子不知道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絆住了你啊?”一想到自己那麽信任的芙妃和駱相竟然背叛了自己,蕭俊就覺得眼前的人分外的不順眼,她怎麽陪得起自己優秀的翎兒!
隻見殿上的駱蟬垂首不語,不驚不燥。
“兒臣想......”蕭墨翎才想為駱蟬辯解,蕭俊便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臣媳願意受罰。”駱蟬依然保持著行禮的姿態未動分毫,她被那宮女帶著走了那麽多冤枉路難道不是蕭墨翎指使,好讓她在眾人麵前出醜?!
蕭俊向身邊的李公公使了個眼色,就有司禮的小太監端著三杯陳釀花雕快步走到她麵前,恭敬道,“王妃請。”
駱蟬挑眉睨了一眼側前的蕭墨翎,眼中輕蔑一閃而過,“臣媳自罰三杯。”
皓腕輕轉,三杯酒下肚,她掩著帕子呼了口氣,俏麗的麵頰微微泛上了一層紅光。
“好!不愧是我天厥第一美女!”蕭俊龍袍一揮,眾人便嘰嘰喳喳附議起來,“小蟬既然喝了父皇的酒,可敢與父皇一賭?”
賭?駱蟬娥眉微蜷,心中覺得好笑,她一個被囚禁的罪臣之女能拿什麽和當今的皇帝賭!
“呃......朕剛與天虞的付宰相談及兩國聯姻之事,朕就與你賭你的妃位如何?若是你輸了,朕可要降了你的妃位把翎兒讓給天虞的芳菲公主了,哈哈!”
蕭俊此話一出,滿座嘩然,連原本麵色不善的蕭墨翎都饒有興味的觀察起駱蟬的反應來了。
“好,臣媳就依父皇的。”駱蟬痛快的答應,眼中不覺染上一抹絢麗的色彩,由皇帝出手拿走她翎厥王妃的身份她自然再高興不過。
“天仇的流風山莊曾送來一株奇草,名曰婆娑,花為奇毒,果為聖藥,隻是這婆娑樹結果之前都要以奇毒澆灌,故常人靠近不得,不知小蟬你可敢一試?”
蕭墨翎鳳目斜挑,心中猛地一沉,那婆娑樹是風旒毓年前父皇大壽時派人送來的,送來時也是以鐵木造盒密封,還專門留下了種植的人,除那人之外還從未有人敢靠近過!
“父皇,二嫂怎麽說也是一介女流,您玩笑也就罷了,真傷了二嫂性命,豈不讓二哥心痛難過。”第一個出聲阻止的是一旁閑看熱鬧的蕭墨琛,此時他一臉錯愕,不可置信的盯著大廳正中的駱蟬。
“朕說的話什麽時候成了玩笑,天子開口便是一言九鼎!”蕭俊瞟了眼一直未開口的蕭墨翎,沉聲喝道,“給朕抬出來!”
少頃,四名膀大腰圓的侍衛抬著一口青黑的大箱子走進大殿,箱子落地轟然作響。尾隨其後的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精瘦男子,麻衣黑臉,留著細長的小指甲,“草民叩見皇帝陛下。”
“免禮吧,今日宣你來一來是想讓在座各位見識見識這傳說中的婆娑樹,二來是想成全朕與翎厥王妃的一個賭約,把這箱子打開吧。”
“是。”他接過掌事太監傳來的鑰匙一步一步向鐵木箱子走去,大廳裏一時靜的隻聽得見眾人嘭嘭的心跳聲。
喀嚓!鑰匙入孔,緊接著木箱相對的兩麵砰然落地!霎時,馥鬱濃重的香氣溢了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