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大院坐落在來安縣南頭一個安靜的地塊,縣城並沒有多少開發,所以相對南明市這些發展的國際大都市,來安縣絕對是算得上一個空氣環境好的養老聖地。
一輛悍馬H2此刻正狂奔在窄小的縣城道路上,憤怒的喇叭聲不斷的從車子裏傳出,這輛悍馬似乎是在為不能夠暢快的急速行駛而感到惱怒一般。
來安縣,最大的官,最大的人物並不是縣委書記周振濤,而是縣長李全才,有人說,李全才的上麵有人,周振濤不過是一個傀儡,也有人說,周振濤是李全才的弟弟,這他媽的八竿子打不著的理由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有人會相信的。
來安縣的縣委大院是一座外表全白色的獨棟別墅,並不是那種讓人看了不爽的白色,而是很自然看起來感覺很好的乳白色,別墅的設計雖不說是那種國際的大師手筆,但怎麽著也是市級以上的設計大師的傑作,單單是這設計費,估摸著就給有不少錢,這麽多年了,縣城是沒有看出來有多大的發展,倒是多出了不少的私人別墅。
“乖乖,這縣委大樓建的跟他媽的白金漢宮有的一拚,看來這小李子上麵的人點子倒是挺硬的。”車子停在別墅大門外,看著麵前的小型白金漢宮一般的別墅,陳塵撇了撇嘴,很是鄙視的說道。
“都是他媽的坑的老百姓的錢,這群拿著納稅人的錢,不幹人事的畜生,就應該拉出去槍斃半個小時。”陳塵一邊罵著一邊下了車,看了看別墅裏麵的院子,大門口有一個保安室,裏麵一個看起來半死不活的老頭坐在裏麵,靠在凳子上,腦袋低聳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估計就是有個小偷走他麵前光明正大的過去,他都不會知道,“又是一個關係戶。”
有人說中國就是一個龐大的關係戶,各種階級人士錯綜複雜的關係組成一幅幅藍圖,在這看似平靜純潔的表麵下卻是一幅幅肮髒讓人惡心的畫麵與嘔吐的交易。
“喂,磊子,幫我查一下來安縣縣長李全才的上麵是誰。”陳塵站在別墅外麵,仔細的觀察著這棟至少大幾千萬建出來的豪華別墅,說道。
“遇上麻煩事了?”楊磊問道,雖然知道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但是意外總是有的,誰又知道在這個小小的縣城裏會不會發生什麽太大的變故了。
“丫的兒子挺囂張,我估摸著他老子也不是什麽好貨色,這不,剛剛看了一下縣委大樓,這他媽的哪裏是縣委大樓,你是沒看見,簡直就他媽一山寨版白金漢宮,就他媽的兩字,壯觀。”陳塵話語裏充滿了不屑,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小小的縣長內心一味的追求這種高檔次高品質的生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入其內。還是因為真的是為那些納稅人感到不忿。
“五分鍾搞定。”楊磊快速的說道,然後掛了電話,陳塵收回手機,看了眼身後的兩個孩子眼中所流露出的驚訝豔羨的神色,大概在兩個年齡加起來和陳塵差不多大的孩子心裏,這種級別的別墅,大概就是他們眼中的整個世界了吧。
“你們現在看見的,不過是社會這個大染缸中的其中以個很細小很細小的不起眼的顆粒,等到你們長大了,眼前的視線會慢慢蔓延,變大,到那時候,你們就不會在滿足於這一個小縣城了。”陳塵用手指構架成一個長方形,比劃一番,在兩個孩子麵前說道。
兩個孩子聽了這話,眼中的豔羨變成了茫然,大概是還不能太理解陳塵話中所說的意思吧,陳塵微微一笑,他並不需要兩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明白太多的東西,這個世界太亂太髒,雖說每個人生下來或多或少的需要走進去,但是陳塵並不希望兩個孩子過早的走入,童年是最美好的時間段,走過這段路程的陳塵明白這個時間段對每個人的影響究竟有多大,對未來的影響有多深。
“巢湖市市委書記龔誌偉,今年七月份巢湖市被一拆為三,分別並入合肥、蕪湖、馬鞍山,這個龔誌偉的後台倒是挺硬的,在中央和省裏都有不少的人脈,這個李全才就是龔誌偉下麵的人,據說明年可能就要勝任縣級巢湖市市委書記,然後在磨礪個幾年,到時候差不多就能夠進入省裏,這道路可真是一帆風順。”楊磊細細數出。
“難怪敢在這裏建個白金漢宮,當真是一方土皇帝,天高皇帝遠的,誰也管不到他頭上了,哼哼,但是今天碰上我了,不讓他放點血,倒是真的白來一趟,我倒是要見識見識這個後台硬的一塌糊塗的縣長的廬山真麵目。”陳塵不屑的說道,楊磊所說的李全才的後台非但沒有讓他有所畏懼,反倒是更加的生氣。
一群屍位素餐的蛀蟲,活在世上就是浪費空氣,占據土地,別說什麽味縣城的規劃改造出力,別他媽的拖後腿就謝天謝地了,這是陳塵第一次心裏生出這麽強烈的痛斥感。
“雖然能量不小,不過也就是在一省之地,說到底那個中央的關係也是看在安徽省省長每年那些進貢,都是一群隻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的老狐狸,你就放手去玩,隻要不死,玩殘了都沒事,我這邊幫你分分鍾搞定。”楊磊平淡的說道,三言兩語便定下一個縣長的命運與一個省長知曉後所要發的怒火,倒是真沒有幾人能夠做到。
“嗯,你那邊現在怎麽樣?”陳塵問道。
“嗬嗬,說起來倒是占了個大便宜,皇城是個好地方,各方麵管理的確是嚴了些,但是這也恰巧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你是不知道,下麵的那些道上的什麽大佬之類的,都是他媽的銀樣蠟槍頭,一打就慫的貨,我都差不多打下三分之一的江山了,連個敢放屁的都沒有一個。”楊磊自然知道陳塵所說的是什麽,當下便笑嗬嗬的說道,語氣裏頗有幾分得意。
“慢慢來,別做的太明顯了,說到底那是北京,真要是那麽容易,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沒有一家獨大,裏麵肯定有貓膩,凡是還得小心,我想想,這樣吧,你把皇城分三個板塊,每個板塊都安置一個心腹,然後在外人眼中弄個三國鼎立的假象出來,這樣雖然打破了以往的格局,卻也不至於讓上麵打壓。”陳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