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老二這麽說,她用手一探,果然不怎麽燙了,“老二,這裏交給你,你好好照顧他,我要趕回府去了。要是有什麽事你托人來找我,這幾天我可能出不來。”
老二應了一聲,“放心吧,老大,你隻管去。這裏有兄弟們呢!”
“對了,那批貨你等下直接送去梅老板的戲班好了,這兩天我爹盯得緊,免得誤事。”
華曼蘿吩咐完,馬不停蹄地飛回華府,還好大娘還沒醒。
她迅速換下血衣塞在床底,重新躺下,累了一夜,腦袋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地,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直到楚流湘進來用力地搖醒她,“公子,公子!”
“幹嘛!”她啪的一聲打掉他的手,翻個身繼續睡。
楚流湘不死心,繼續對著她耳邊叫道,“公子!媒婆來了,老爺讓你快出去!”
“不去!”她拉過被子捂住頭。
“老爺說如果你不去,就要幫你挑個像隔壁的小蹄子一樣的人物給你做少夫人!”
隔壁的小蹄子是附近出了名的如花人物,一聽這個,她立馬掀開被子,抓起床邊的外衣,胡亂套了,“你怎麽不早說!”
急匆匆地跑到大廳,可不是那劉媒婆正諂媚地跟著華員外說著什麽,那臉上的脂粉一層層地抹得像石灰牆一樣,白得跟個鬼似的。
華員外見她來了,也不多話,拿起桌上的紙遞給她,“這是劉媒婆這幾日送上來的大家閨秀的畫像,你好好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我都說還小了,這麽早弄個人進來添堵做什麽!”她將圖紙扔在地上,氣惱地道。
楚流湘連忙上前撿起來,指著其中一張畫像大叫道,“公子,你看這女子好美啊!好象在哪見過?”
“你覺得美就你娶吧!”她看也不看一眼,又去扯華員外,“爹啊,我都決定以後改過了,你就不能原諒我這一回嗎?”
華員外推開她的手,“不是爹不原諒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就體諒爹抱孫心切。早成親晚成親總是要成親的,爹主意已定,你就不要再說了。”
“是啊是啊,公子。公子一表人材,貌似潘安,一聽說公子要娶親啊,這方圓十裏外的姑娘哪家不是爭著搶著要嫁呀!”劉媒婆一說話,臉上的粉就往下掉。
華曼蘿閃過一旁,撇了撇嘴,“我不成親,我不成親!”
“胡說!這事由我和你娘說了算,若是你不自己挑,我跟你娘就替你作主了!”華員外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倒把一旁的劉媒婆嚇了一跳。
楚流湘悄悄扯了扯華曼蘿的袖子,將一張畫像遞到她麵前,“公子,你看,你看嘛。”
“看什麽啊!沒見我煩著呢!”華曼蘿推開他,幾下將那張畫像撕了個粉碎。
華員外大怒,又要掏出家法來伺候,“你口口聲聲說改過了,現在還不是一樣不聽爹的話!”
“這怎麽能一樣呢,這關係到我的一生,怎麽可以這麽草率?”要她成親,休想!
“華老爺,我看公子也是年少不知成親的好處,要不這樣,我們安排跟幾家中意的姑娘見見麵,大家聊聊,合適就定下,不合適就再找,你看如何?”劉媒婆上前打圓場。
這門親事可是有不少油水可撈,她才狠下心接了這不討好的差事。這華曼蘿諢名在外,誰家姑娘肯嫁給他,想她從東家走到西家,腿都跑細了,好不容易湊了這些個畫像了來,怎麽能就這麽泡湯?
華員外沉吟了一會,點頭讚同:“劉媒婆這個主意好,這樣既不草率又能讓你自己親自挑選。蘿兒,你看呢?”
“爹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反正我有的是辦法把那些人給嚇跑!
第二十三章 獻舞風波
一晃眼就到了獻舞之日,華曼蘿沒帶楚流湘自己一個人晃到縣衙去,梅一香的戲班子早就到了,而且已經打扮停當。
看這裝扮,露胳膊露腿的,整個三點式,這跳的是夜店的舞?這梅老板今兒大換風格,腦袋穿到美國去了?
她咳嗽了一聲,“梅老板,你這舞蹈可真是新鮮。”
“是麽,還有讓華少覺得新鮮的事?”他話中有話地瞧了華曼蘿一眼,眼神似笑非笑。
華曼蘿今兒個也懶得跟他計較,掏出帕子甩給他,“前兒個借的帕子還你了。”
梅一香接了帕子隨便往道具堆上一扔,“華少果然好記性,這就快開演了,你不換衣服?”
“嗯,當然換。”她說著轉身進了換裝間,把一群男人女人都哄了出來,自己拿出帶來的衣衫,很快換好,又化好了女妝才走出來。
梅一香斜靠在柱子上,看她出來,眼睛裏的驚訝不言而喻,她著了一襲紫色紗質短裙露出膝蓋,上衣緊貼著身體隻有半截袖子顯出曲線玲瓏的身材。
這麽一副完美的身材本來應該是配上那日傾國傾城的容顏,但她的臉上卻是打了好幾層白粉,小嘴畫得血紅血紅,眼圈附近描得黑黑的,露在外麵的腿和手都是黑乎乎的,像截炭上麵裝了個白麵饅頭。
“你真的要這樣上去?”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華曼蘿瞪他,“梅老板,若不是我自己惹下這檔子事,說什麽我也不會穿成這樣!”
“是是!我的華少!”他上前摟過她的肩膀,對其他人說道,“大家準備一下,馬上開始。”
華曼蘿拉開他的手,“不要搞得這麽親熱,我跟梅老板也不是很熟。”
梅一香聳了聳肩,“你站在角落的位置,隻要別滾下台就行,前麵的人長紗一甩,也看不清你的動作。”
“既然看不見,少個人他們也不會發現的,我還是不用上去了。”
他一把拉住她,“不行!等下謝幕,那王爺說了讓你走到前麵去領賞,不能不上台。”
“他還真是麻煩多多!”她咬咬牙,“上吧!”
當她站到舞台上,就覺得這活實在容易,因為那個死王爺和縣太爺都是坐在前麵的,也就是說她混在後麵他們實在看不到她在做什麽。
其實距離還是蠻遠的,可她怎麽就覺得有些涼意……
瑞王爺剛才好象看了她一眼,還扯了扯嘴角笑了?
絕對是幻覺,她根本連排在最前麵的那個人的臉都看不清楚,更別提那該死的破王爺眼神飄到哪了。
她純粹是自己嚇自己,都怪他實在是給她的印象太壞了!
安慰了自己一番,華曼蘿也不再緊張,當音樂聲起,她也就胡亂地跟著旁邊的人亂舞一通,指手劃腳,手舞足蹈,怎麽高興怎麽來,不離隊形就行,反正有前麵的人擋著呢!
其實做路人甲的也不隻是她,外麵的人都將些個輕紗來回甩著,就是些走位變化,獨舞的那個人才是精華,像她們這種糟粕都無所謂。
梅一香輕笑著倚在舞台旁的廊柱下看著台上的情況。他看著就像是個普通的戲班主,隻是關心戲班裏的人會不會出差錯,但他攏在袖子裏捏著暗器的手才泄露了他的真實目的。
他的眼睛突然眯了一下,遲疑地看著主人留在對麵廊上的記號,有些不可置信,不動手了?
難道是出了什麽變故?梅一香揉了揉眼睛,沒錯,雖然那記號有些淩亂,但確實是不要動手的暗號。
雖然心中有所懷疑,但梅一香還是急忙打了手勢,表示計劃有變,讓手下的人馬上中止計劃。
中間領舞的女子身子已經高高躍起,飛天般輕飄飄地就要飛向麵前的客席,按照事先的計劃,她應該舞到韓子瑞麵前時行刺。
現在看到計劃突然有變,她微微一愣後急速地向後旋身,但人還飛在半空中,一時忘記了有所動作,眼看就要掉下去。
不會這麽走運吧?打個醬油也能中彩?
華曼蘿還沒回過神來,她的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反應,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關鍵的是,她特意站在最後麵的角落邊緣,舞台離地麵也有一米多高,這麽一連串地後退……她就要掉下去了!
本來對於習武的她來說這點高度不算什麽,可是現在她是個弱女子不能露出破綻來,什麽也不能做。
腳下一空,她心中一驚,本能地像普通人一樣伸手亂抓,想要抓住些什麽緩衝的東西以阻止下墜。
好死不死的,她抓住的是旁邊趕來救場的舞蹈員的腳丫子。猛然被人抓住,那舞蹈員驚叫一聲就向後倒,同樣地魔爪亂舞,抓住了前麵的一個人。
這下就悲劇地引發了連鎖反應,舞台上的人一個個尖叫著掉下了舞台,這場表演也就徹底地被慘叫聲給華麗麗地毀了。
本來應該被壓成紙片的華曼蘿卻好整以暇地從人堆裏飛出來,穩穩地落在台子中間。
“誰這麽多事把我扔出來?!”她瞪著眼睛看向台下,明明自己是往後麵跑的,怎麽該死的居然被扔到台上來了?
梅一香好笑地看著這一幕,眼角的青筋跳動了幾下,收回手,硬著頭皮上去告罪,“王爺饒命!在下管教不嚴,還望恕罪!”
“梅老板,你這是怎麽搞的?這算什麽表演,分明就是戲弄本官!”王大人吹胡子瞪眼地怒道,要知道他好不容易才碰上王爺出宮這麽一個機會,現在倒讓這班戲子給毀了!
旁邊的韓子瑞卻笑著擺了擺手,“沒事。既然你們都受傷了,就讓這位姑娘來個獨舞吧。”
“……”這是神馬狀況,自己被趕鴨子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