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突如其來的堵上她的唇,她一下子忘記了躲閃,茫然地睜大了眼睛,腦子裏一片空白。
明明隻是幾秒鍾的時間,她卻像是感覺過了幾個世紀一樣,和兒時對他的戲弄完全不同,身下的人雖然還是略嫌稚嫩但卻是個男人了。
當他離開她的唇,空氣重新進入她的大腦,瞬間的清醒令她惱羞成怒,快速地抽離身體,對著他的臉就是狠狠一掌,“流氓!”
楚流湘沒有還手,隻是呆呆地看著她,她臉上餘紅未褪粉頸生香自有一番小女兒情態。
他心下也暗自懊惱怎麽會把家族大事跟這事扯在一起,他們分明就應該是仇人,怎麽可以在這裏糾纏不清。
“看什麽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她見他那呆樣就生氣,強吻了她還居然一點表示也沒有,把她當什麽了?
他呆呆地說道,“你……很好看。”
“你這個混蛋,你!”你了一下卻是接不下去,氣得直跺腳,將袖子狠狠地擦著自己的嘴唇,幾乎要將那嘴唇擦破一層皮。
“別擦了,再擦都要流血了!”他看不下去用力拉住她的手。
“要你管,你……那個…..過的地方我嫌髒,我就擦!”她忿忿地掙回手,反而更大力地擦著,那薄唇終於在她粗魯的廝磨下滲出鮮紅的血絲來。
楚流湘轉過頭去不說話,臉上的表情甚是複雜,看在她眼裏又是一陣心堵。
“曼蘿,曼蘿!”牢房門外傳來一陣焦急的喚聲。
她連忙撲到門前,見王力凱滿頭大汗地跑過來,說道,“你又來做什麽?你爹不是不讓你來麽?”
“這個時候他管不了這麽多了,快走,快走!出事了。”他抖抖索索地從一大串鑰匙中找出一枚來開著,手卻抖得厲害,怎麽也插不進鎖孔。
華曼蘿見著難受一把奪過來,在裏麵就將門給打開了,問道,“大呼小叫的,每次見你就沒什麽好事!又出什麽大事了,是不是我爹?!”
“是你爹,不,不是你爹,是你爹…..唉,我都糊塗了,快走快走,邊走邊說!”他拉了她就走,見了一旁的楚流湘問道,“他怎麽也在這裏?”
“不用理他,我們走。”她故意地不去看楚流湘。
“你也快出來,這裏呆不了了,快點!”王力凱這回卻沒有聽她的話,向楚流湘招手,“跟我們一起走!”
她見著稀奇,追問道,“到底出什麽事了?”
“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把命留下!”身後有人粗著嗓子說道。
王力凱抹抹頭上的汗水,“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事,縣衙都被人給入侵了。”
她轉身見來人黑衣黑褲蒙著臉,那雙眼睛甚是凶狠,精光畢露,顯然是久經殺場。
“你們兩個躲在我後麵!”她將王力凱拉到自己身後,短劍從袖中滑落,“你拿著這個自保。”
楚流湘快王力凱一步接過短劍,問道,“你呢?”
“我有這個。”她從懷中掏出白色練子,練子以天蠶絲織京,韌而剛烈,任何兵器難以將之砍斷, 這是雲煙子的師父送給她的見麵禮。
黑衣人冷笑一聲,手一揚,似一道光般閃過,從他身後閃出一排黑衣人,每一個手中的長劍都寒氣逼人。
她倒吸一口冷氣,暗道這估計是她遇過的最凶險的事了。
暗暗捏緊手中的練子,她低聲對身後的兩人說道,“這裏地方窄,我們一有機會就先跑出去再說,搬救兵要緊!”
楚流湘和王力凱相看一眼,有默契地點了點頭。
“小子們,送死吧!”黑衣人眉眼一冷,一排人就齊唰唰地小跑著衝上來,手中長劍唰的一聲向她的四麵八方攻來。
她秀眉一擰,手中唰的一聲將練子擲出,那練子初時隻是一道白光,待到得那排人的跟前突然幻化成千萬縷,硬生生地擋住了那排長劍,令他們進不得。
“曼蘿,你有此一招怎麽上次沒使出來對付我啊!”王力凱看得目瞪口呆,這也太邪門了,這分明就是蜘蛛精在世啊。
非到萬不得已她是絕對不會使出這一招的,這一招已經將她的功力瞬間消耗掉十有八九,隻能抵擋片刻。
“快走,現在!”她大吼道,那分化的天蠶絲已經開始有了鬆動的跡象,隻要她一軟,三人勢必會命喪在劍下。
兩個男人快速地繞過僅有的通道快速地往外麵跑,楚流湘墊後叫道,“曼曼娘子,快撤!”
這時候她也顧不得計較他的稱呼了,手腕一揚那在蠶絲將對麵的一排人用力一卷,她最後的力氣也消耗怠盡,收了練子就往後退。
楚流湘拉住她的手兩人死命地往外麵跑,到得牢門口,她猛然將大牢的外圍門給用力關上。
王力凱已經從另一邊拿過一塊大石頭來將門堵上,“看他們怎麽出來!哈哈哈!”
他笑著拍了拍手,見身邊的兩個人沒有反應,問道,“你們怎麽不笑啊?”
楚流湘給了他一記白癡的眼神,王力凱轉身發現院子裏又多了一排黑衣人。
“這…..也太多了吧,剛才我爹已經解決掉一批了…..”他頭上開始冒冷汗了。
“那我爹呢?”她一邊護著兩個男人一邊往後退了一步,這地形她自是熟悉,根本用不著觀察,隻能從牆上逃走。
但顯然這也不太可能,他們既然能公然進入縣衙鬧事,就說明來的人不止這幾批,也許門外有埋伏也不一定。
“你爹和我爹在一起,這下子我也急了,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王力凱擦了擦汗。
“不管怎麽說,今天我們隻能硬拚了。”她說著就要往前衝,卻被楚流湘給拉住了,“他們要找的人是我,與你們無關。”
“你怎麽知道?”她問道。
他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個傻瓜,要是連這點也沒有看出來我就白活了!”
“你現在明白也還不晚。”她白了他一眼,“要是我爹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恨你一輩子!”
“要是我有三長兩短呢,你會不會記得我一輩子?”他亮閃閃的眼睛盯著她。
她愣了一下,罵道,“有力氣在這裏廢話還不如多砍幾個人,誰有空記得你一輩子,今兒要死死在一起!”
“好!要死死在一起!你說的!”楚流湘聽了她的話唇角微微上翹臉上突然綻開一朵笑容。
“曼蘿,還有我呢!”王力凱原本發抖的身體這會子居然正常了起來,他從旁邊抓了根粗大的木棍,挺了挺胸膛輕咳一聲,“拚了!”
“別擺樣子了,快護住自己吧!”
她輕喝一聲架住已經衝上前來的黑衣人,對著王力凱叫著,眼角的餘光看到楚流湘憑著手上的短劍左抵右擋,倒也能避開,她放心不少。
“曼蘿,你小心!”王力凱見她抵擋得甚是吃力,拿起手上的粗木棍就上前替她擋下長劍,那棍子應聲而斷,黑衣人轉而向他發起攻擊。
“力凱,你沒事逞什麽能啊,就呆在我後麵別動!”她轉身去護著王力凱,手上的練子舞得唰唰響,但由於之前使出那招分光幻影內力不足,已經是氣喘籲籲。
“曼曼娘子,我們往門外撤!”楚流湘持著短劍也是分外吃力,身上倒是沒有傷著,他在黑衣人的劍下左鑽右閃居然毫發無傷地來到她的身旁。
“好!”她大聲應著,三人分散開東跑西竄,能躲則躲,片刻院子裏能躲的樹啊之類的都被砍得七零八落。
楚流湘眼尖地看見院子旁的馬廄,他趁著混亂從地上摸起一把石子,手起石飛,靠近他的二個黑衣人慘叫一聲眼眶已經被石子打中血流不止。
聞得慘叫聲,華曼蘿以為楚流湘出事,飛快地奔過來,見他無恙,暗自慶幸,問道,“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怕是有人暗中相助。” 楚流湘故作驚訝地說道,向馬廄那邊指了指,“曼曼娘子,那邊是馬房,我們解幾匹馬就可逃出去。”
她心裏放不下老爹,但也不能拉著這兩個人陪她一起死,當下點了頭,“好,就這麽辦!你去弄馬,我去把力凱弄過來!”
掠過王力凱身邊,此時他身上已經多處受傷,狼狽不堪,見了她卻叫道,“曼蘿,不要管我,你先走!”
“說什麽傻話,要走一起走!”她將他拖離黑衣人的刀口,攙著他的胳膊邊擋邊退。
冷不防黑衣人的武功實在厲害得要緊,她又帶著一個受傷的人,臂上小腿都狠狠地挨了幾刀,腿一軟就跪倒在地。
“曼曼娘子,快上馬!”楚流湘騎著馬飛快地馳過她身邊,向她伸出手來。
“先帶他走!”她擋著黑衣人的進攻,另一隻手使勁力氣托起王力凱,楚流湘伸手將王力凱抓緊甩上馬背,再伸出手來拉她,“快上來啊!”
華曼蘿卻沒有伸出手去,反而用練子狠狠地在馬P股上用力啪的甩了一下,“你們先走!”
“不!曼曼娘子,你上來!”楚流湘料不到她有這一著,已容不得他去抓她,身下的馬受驚仰蹄長嘯狂奔而去。
她淒然地對著他露出一抹驚豔的笑容,“小湘子!你要好好的,幫我爹平反!!”
“曼曼娘子,你.....”楚流湘後麵說了些什麽她沒有聽清,馬已經奔出了院子消失,她強撐著站起身來,手臂上小腿上都已經被血浸透,此刻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隻想著就算要死也要為她爹平反。
現在再沒有要顧忌的事了,她俏臉一冷,對著剩下的幾個黑衣人勾了勾手指,“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