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凱慌忙將她的衣服套回去,吼道,“你瘋了!我說了不能管但我們可以想辦法。”
“有什麽辦法?”她都快急暈了,腦子都不靈光了。
“走,我們出去再說。”他幫她拉好衣服,“你總得先回去報個信吧。”
“是,你看我這一急就亂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跟王力凱一起走出去。
楚流湘站在門外候著,見她和王力凱一起出來,麵上一僵,待要上前說話,碰到華曼蘿冰冷的眼神又縮了回去。
三人都不說話,一路上都默不作聲地走路,到了華府,楚流湘停下,低聲喚道,“公子…..”
她站住卻沒有回頭。
“公子,不管你怎麽恨我,我隻想謝謝你。”他低聲道。
她還是沒有回頭,也沒有回話。
“曼蘿,我們進去吧。”王力凱說道。
她點了點頭沒有再停頓進了門,對著大夫人和二夫人將爹安好的事說了,隻說過一段時間查清了就沒事了。
兩位夫人這才鬆了口氣,又叮囑了她一番。
華曼蘿一一應著,和王力凱來到自己住的屋子關了門,問道,“你有什麽辦法?”
“晚上我們去縣衙將那證據偷出來,若是沒有證據,也就無法問罪了。”王力凱將自己的計劃說了。
她沉思了一會,“這倒是個辦法。隻是縣衙晚上有人守護,我們又不知道那證據放在哪裏,要怎麽找?”
“你不還有我呢嗎,我等下回去將此事探聽清楚。你午夜時分在縣衙院裏那棵梧桐樹下等我,我們一起行動。”
“好。”
兩人再商量了一下細節和暗號這才分頭行事。
華曼蘿在屋裏翻了一會,又跑去雲煙子的房裏,左翻右翻,翻到一套夜行服。
她試了試有些太大,但總歸還能穿。
好不容易等到午夜時分,她施展輕功向縣衙飛去,找到那棵梧桐樹。院子裏黑漆漆的沒有人,她依約輕聲地喵喵了幾聲。
不多時在右邊的角落裏就傳來了汪汪的叫聲,她向著那角落奔去,冷不防被人捂住了嘴巴,情急之下張口就咬。
那人啊了一聲鬆開手,她覺得那聲音有點熟悉,定睛看去,“小湘子?”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能再叫他小湘子了是仇人來著,忙與他保持距離,喝道,“你不要想阻止我。”
楚流湘揉了揉被她咬痛的手,“曼曼娘子,我是來救你的。”
“不許你這麽叫我!我用得著你救?”華曼蘿聞言怒道,抬手就要打他。
卻聽得院子裏一陣腳步聲,隨即火把通明,走在前麵的正是王大人,王力凱被守兵給按著肩膀,一臉的擔憂。
“回大人,沒人。”一個兵士上前說道。
“爹,我都說了我隻是好奇才看一眼,不是存心偷看的。”王力凱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她不在。
“你這個逆子打的什麽算盤我會不知道?那曼蘿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她的脾氣我會不了解?你們兩個若是今天真的把這卷宗給偷了,連我也保不住你!”王大人似乎也鬆了口氣,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歐陽家滅門案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一件事。
王力凱垂下頭不作聲,隻盼華曼蘿不要來。
四周查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人影,王大人揮了揮手,留下兩個兵士看著,一隊人馬重新走遠了。
看來今天是偷不成了,她暗暗有些氣惱,不由得跺了跺腳,踩到了瓦片發出一聲響。
那邊留守的兵士聽得聲音就往這邊過來,華曼蘿向上一躍落到屋頂,楚流湘急道,“曼曼娘子,我……”
“閉嘴!”她扔了片瓦片去砸他,聽到這個稱呼她就有氣。
“公子,我…..”跑不了了啊。
眼看兵士接近,華曼蘿從懷中掏出練子將他卷上來,抱著他的身子躍出牆外,到得一個僻靜的角落才停下來。
“曼曼娘子…..”
“我叫你閉嘴!”她吼道,“你不是最希望看到我們華家出事嗎,你還跑來多管閑事做什麽?我被抓了你不是應該很開心嗎!”
“我不想看到你有事。”他輕輕地說道。
月光下他的眸子清澈如水,看得她心裏一跳一跳的,不自覺的想起小時的事來。
“不許你看著我!我有事也用不著你管,你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想看到你!”她的心頭很亂很亂。
按理說他也是個受害者,如果換成是她,她也會這麽做。可是她就是沒法接受這個事實,從她一心信任關心的人一下子變成了敵對的人。
“我走就是。隻是你不要再冒險了,王大人他一定不會讓你得手。”他提醒她。
“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不用你管!這個玉佩還給你!”她將隨身攜帶的玉佩扔還給他,“你的玩意兒,我不稀罕!”
“這個你一直帶在身上?”他心裏一喜,這玉佩原本不是給了賣糖葫蘆的一家麽,她什麽時候拿回來的?
她撇了撇嘴回道,“誰稀罕每天帶在身上,從茅廁撿回來還你的!”
華曼蘿心裏恨自己的不爭氣,巴巴地每天帶著仇人的東西做什麽,就連送出去也要想方設法去換回來。
“不管怎麽都好,你總算沒有扔掉它。”
“小湘子,如果我求你一件事,你會不會答應?”自己老爹的命還捏在人家手裏,總得試一試別的辦法。
他迅速地抬頭,定定地看著她,“你要求我不要告你爹?”
“是。”她承認。
“你明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即使是這樣你還是要為他求情?”他把玉佩捏得緊緊的,那紋路直烙進他的手裏去,很疼很疼。
她艱難地點頭,“是。你肯不肯答應,我求你。”
“你知不知道因為他,我們歐陽家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你又知不知道沒父沒母受盡白眼三餐不繼的生活是怎麽樣的?你知不知道我一閉上眼睛那些人血淋淋的樣子就出現在腦海,這些年來我甚至沒有睡過一天好覺?”他脖子上青筋隱現,激動地嚷道。
華曼蘿垂了頭,他說的沒錯,她又怎麽能自私地要求他放手。
“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那是我爹……”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如此地沒有底氣,顯得如此心虛。
“你隻知道你爹,那我爹我娘,還有府上那一大幫人呢?他們就該死嗎?”他的眼睛也開始紅了,往日裏的陽光全變成了暗夜。
“會不會那個字寫的不是華呢,那字不是才半個嗎,你怎麽就能肯定是華字呢?”她不死心地問道,“你到底掌握了什麽證據?”
“我肯定那就是個華字。我在你們華府找到了我們歐陽家的一片靈之玉露還有我爹的一封血書,難道還會假嗎?”當看到血書的刹那他幾乎快要瘋了,恨不得手刃仇人。
“也許是有人栽贓陷害的呢,你怎麽肯定是我爹?”她不會相信這個事實,不管靈之玉露怎麽誘人,但華家自祖先鬼見愁隱居後早已不涉足江湖,怎麽會對靈之玉露有野心?
楚流湘冷笑道,“如果是栽贓陷害,為什麽你爹他不辨解,分明就是事實!”
“你胡說!”她指責道。
“我胡說,你不是去看他了嗎,他有否認嗎?”他隨即反駁。
她無言以對,確實老爹的舉動很讓人不解,可真要說是他做的,她還是不能相信。
“你沒話說了?”
“我能不能求你放過他,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她低聲下氣地說道。
“相識一場?他有沒有看在與我爹相識一場的份上放過我們?”他是鐵了心要將華員外送上斷頭台的。
“我求你,小湘子,不,乖乖相公,我求你,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隻要你放過他。”她苦苦地哀求他,“我跪下來求你好不好,你放過他,你放過他!”
“不行。”他的態度堅決。
“我求求你了,他不是故意的,他說他有苦衷,一定是有人逼他這麽做的。”她跪下拉住他的褲腳,“小湘子,以後我當你的跟班還不行嗎?”
“我不要你當我的跟班,你陪我共度一夜如何?”他邪笑著勾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