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雙方人對峙著,好像忘記了他們真正的敵人是誰,我突然感到自己完全被無視了,心裏既歡喜又氣憤,很複雜的心情。
先前的赤誠行會當我們麵,為了表演了一場精彩搶奪裝備的內鬥,令我大開眼界。現在好像又要表演的兩個行會的內鬥了,這次矯正程序啟動,著實令我大開眼界。
赤龍行會隊長聽到對方的質問,走到牧師麵前說:“兄弟,這是我們會裏的人做事不知輕重,我教訓一下就是了。”他此舉很聰明,如果故意偏袒著自己人,會惹對方不快,他們很大的幾率能打起來,那樣對任何一方都沒有好處。他經過幾年事業單位的洗禮,深知遇到了難以解決的事情,把所有責任推給弱勢的一方。
我父親以前對我訴過苦,他說在上邊不能講理,因為沒有道理可以講。父親打算去更廣闊的地方施展才華,在我上中學的時候,我的父母除了幫著國家做一些鑒定工作外,大部分時間參與國際上的考古研究,結果他們被耶魯大學授予了名譽考古學教授的頭銜。
眼下這些人當然沒有我父母的見識,他們還停留在這個狹窄的思想圈圈內。這位弓箭手被人欺負了,心中肯定會壓抑,也許他的想法很不成熟,可是作為長輩盡量耐心站在他的立場教導才是。
赤龍行會的隊長當著永恒人的麵,用訓斥的口吻對弓箭手說:“你們這些小孩子老惹事,成天不是吵吵被罵了,就是嚷嚷被打了。你也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一個業餘玩家,想留在這裏就給我老實點。”
“靠!你怎麽這樣,平時為行會收集這個木頭、石頭不都是我們業餘玩家做的,你們都做了什麽了?這回我們受欺負了,你就這個的那個的推諉起來。”弓箭手眼睛橫掃著眾人,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你們一個個跟學校的教導處主任似的,成天告訴我們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這個出格了,那個不對,靠你們奶奶的,在學校裏憋屈就算了,玩遊戲玩得還這麽憋屈,老子不幹了。”
赤龍隊長聽小孩發起牢騷,瞪著一對牛眼,喝道:“兔崽子,給你鼻子上臉了是不?好好做好你們本職工作,別他媽給我惹事,記住你的身份,業餘玩家!”
韓姐姐看著他們表演,歎了口氣。赤龍俱樂部號稱五百萬玩家注冊,原來都是這些貨色,打官腔的、無知的小孩子都能進入,門檻放得也太低了。人員素質良莠不齊,人事工作一環做得實在是不敢恭維。
而且這些小孩子不比拿工資那些職業玩家,他們屬於趁著學校放假的時間上遊戲的那些人。他們對於遊戲隻是抱著興趣去玩,毫無責任心,這種人絕對不能加入行會裏去。
相比之下,由任天涯與靜怡經營的暗輝俱樂部,發展的很穩健。暗輝在冊還成員不到兩萬五千人,他們對人員素質要求的特別的嚴格。比如受過高等教育、有宗教信仰、一定是普世價值觀,還必須有一技之長……說到這裏我都覺得這門檻高的嚇人。
我們暗輝行會搞得精英行會發展模式,人數上升的很慢。而楊惜雪的火流星俱樂部要求的更為嚴格,人數總共都不到五千人,可是誰敢小看我們兩個行會,無人敢小看。
韓語詩偷偷發了一條留言給我:“國有俱樂部為了瘋狂的擴張與發展,除了正常招攬一些職業玩家外,還招攬大量的業餘的玩家。好比國有企業的正式員工與臨時工一樣,他們利用大量的業餘玩家為行會聚集大量的資源,比如建設行會村莊需要的木頭、石材等等。”
我們銀月聯盟的行會沒有到申請行會村莊的階段,但是將行會建設的所有壓力放在業餘玩家這種事我們絕對不會幹。臨時工製度是國內一直沿用的用工模式,他們居然引進遊戲裏邊了,這簡直太可笑了。
看到他們的運營管理,我的評價是一塌糊塗,難怪楊惜雪不在參與永恒俱樂部的管理,這些人還是沿用著一百年前資本原始積累方式,一點不考慮未來的發展,他們的這種經營方式,落後了我們一個世紀了。
國有俱樂部還抱著那種陳舊的觀念、任用低素質人員、采用落後了一個世紀的管理模式,他們在《幻世》中到底能走多遠?
怪不得頭幾天擁有三億玩家的烈日帝國被兩千萬日本玩家偷襲,國民的素質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管理製度上又落後了一百多年,怎麽可能會贏。
“小孩子要聽話,大人讓你們怎麽做你們就怎麽做。”永恒牧師隊長衝著弓箭手露出笑臉,大棒子不成,先來個甜棗。
弓箭手頭一扭,冷哼一聲:“一個個都跟學校老師似的,自己做的事兒就不地道,還總擺著架子教訓別人,你夠資格嗎?”
“你這個兔崽子,不知好歹。”牧師臉色頓時一變。
永恒行會最年輕的小戰士,見自己領導受辱,很忠心的把劍拔了出來:“靠你……來吧,我與你單挑,哆嗦什麽,把你的武器亮出來。”由他帶頭,永恒行會的三十六人都把手按在武器上,隨時都可以攻擊。
牧師雙手使勁一推小戰士,說:“你添什麽亂子,赤龍的兄弟會處理好這件事。”說完,他轉頭看著對方:“兄弟,你……”他看到對方麵前突然彈出一個窗口,赤龍隊長看了窗口兩眼,笑了起來。他猛地一轉身,朝弓箭手脖子上就是一刀,這小家夥掛了之後眼睛還張的大大的,沒想到會被自己人給幹掉:“你為什麽殺我,我要去找管理投訴你。”
“隨你的便,”赤龍隊長切出麵板,指著上邊字說:“看到寫了什麽沒有,龍魂總經理剛剛下達命令,俱樂部在冊正編職業玩家賦予處理業餘玩家權力。小孩子,記住你們的身份,你們是業餘玩家,屬於編外人員,以後少他媽給我惹事。”
永恒隊長麵前也彈出來一個信息框,他看了一眼笑了起來:“永恒行會的血紅纓會長也發了同樣的命令,職業玩家可以任意處置業餘玩家。本來就應該這麽做。我們好歹屬於國家的公務員,他們算什麽,說好聽的是業餘玩家,不好聽的就是無業遊民,哪能與我們相比。”
“哈哈……”七十多人一起笑了起來,他們在現實與遊戲中同時被賦予高人一等的社會地位。
看到了這裏,楊惜雪預料的第三個隱患暴漏出來了,遊戲玩家之間的地位的不平等的矛盾。國有俱樂部一直把職業玩家與業餘玩家區別對待,這種不平等的方式令業餘玩家內心滋生怨恨。
在奧德賽任務中,他們的心裏怨恨爆發出來,他們采取了打壓的方式處理。這個方式無意中建立了一條等級製度,就是所謂的階級,我們所學的近代史上有一句名言,有階級就有壓迫,有壓迫就有反抗。
我握了握龍筋繩子,看了半天的戲,現在該我出手了。底下的所有人,我不管你們是為了養家糊口,還是為了揚名立萬,隻要誰允許等級製度的存在,誰就是我的敵人。
我剛要跳下去,傳送陣上的六芒星突然又亮了,一百多號臂章空白的玩跳了出來,他們一看到邊上有人,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是職業玩家,殺光那些職業玩家。”
“媽的,幹掉這幫兔崽子,讓他們認識認識誰才是老大。”永恒行會牧師毫不猶豫的放了一記【聖光彈】,打在一個刺客的頭上。七十二個職業玩家一起衝了過去,與業餘玩家打成了一團。
這些禦用玩家,他們麵對我們的時候非常的軟弱,麵對自己人的時候異常的強硬。把來奧德賽城的真正目的忘了?忘了我們自由玩家才是你們主要的敵人,他們居然無視我們的存在,與自己人打了起來。
兩邊打得很凶,我們在上邊看呆了眼,貌似又沒有我出場的份了。局勢變化的太快,快的令我反應不及,我瞄了一眼攻擊方的人數,從600萬銳減到500萬左右。有趣的是,在攻擊方與防守方格子之間,多了令一組攻擊方的數字,人數大概有100多萬。
剛才那個決策產生的後果,居然是100萬玩家脫離原來的行會,太不可思議了。之前他們隻是內部的小打小鬧,現在演變成了挑著大旗對著幹。
業餘玩家都是上學的小孩子,這群人大部分都是憤青,頭腦一熱什麽都能做的出來。正所謂是無知者無謂,我寧可惹誰也不敢惹這些人,國有俱樂部的這幫家夥居然不信邪,好吧!讓你嚐嚐我國特產,憤青的怒火。
在打鬥過程中,業餘玩家的臂章一個接著一個亮了起來,四方形的形狀,采用金黃的底色,內嵌一麵血紅色旗幟。
這些高中生大小的孩子變得更加的興奮,其中一個人高舉著戰刀吼道:“從今天開始,我們業餘玩家終於有了自己的行會,紅旗會!紅旗會的第一個目標,殺光阻擋我們前進的所有人,從那些王八蛋手中奪下奧德賽城,建立我們自己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