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洞窟中,一個身穿白衣的絕色女子,正背著一個青年男子吃力的走著。
一顆顆如黃豆般的汗珠,從流螢的額頭上滾落而下,她的衣衫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緊緊的貼在身上,動人的曲線纖毫畢現。
從她答應神秘人的那一刻起,流螢便發現,自己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再也無法使用任何法術。
無奈之下,她隻能用自己嬌弱的身軀,艱難的扛著張哲前行。
流螢從小出生在月影宮,雖然不說一直過著嬌生慣養的生活,但像這樣扛著一百多斤的人,還是第一次。
失去了對靈力的掌控,流螢也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而且,還是一個沒有什麽力氣的弱女子。
這一路上,她無數次想過放棄,張哲也數次從她的背上狠狠的摔落在地上。那神秘人既然有辦法醫治身中億年寒毒的張哲,就一定有能力將她送出去。
可每次當她看到張哲那張因為寒冷而凍僵的麵龐之時,卻總是忍不住將腦中的念頭驅逐了出去。在休息了一會之後,便繼續咬著牙背起張哲,沿著小溪向前行去。
終於,當嘴唇發青的流螢再也流不出一滴汗水的時候,那靜靜流淌了數億年的小溪,終於走到了它生命的盡頭。
一張由萬年寒冰雕成的圓桌,兩張冰椅,還有一張冰床。這些,就是呈現在流螢眼前的東西。
可是,流螢的目光僅僅掃了這些東西一眼,便轉移到了洞穴的角落。在那裏,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正背向她站立著。
“我到了。”望著那孤高挺拔的白色身影,身心俱疲的流螢再也堅持不住,雙眼一黑,便轟然倒地。
良久,那白發老者終於轉過了身來,昏迷在地的張哲和流螢,布滿傷疤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一滴冰寒刺骨的雪水悄無聲息地從洞頂落下,將昏迷了數天的流螢從夢中喚醒了過來,在用迷茫的眼神四處掃了一圈之後,她終於記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刷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個白發的老者依然保持著她昏迷之前所看到的姿勢,呆呆的看著那麵晶瑩剔透的冰壁,好奇的流螢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那冰壁上究竟有著什麽,但盯著它看了半天,依舊沒能看出什麽名堂來。
“前輩,我來了。”流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向著那白發老者緩緩的道。
“我知道了。”白發老者淡淡的回了一句,依然保持著那麵壁的姿勢。
流螢又等了一會,見白發老者依然沒有反應,不由急道:“前輩,之前,你不是說能救他的嗎?既然我已經依約帶著他來到了這裏,現在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諾了?”
話音剛落,白發老者便發出了一聲冷哼,冷冷的道:“我隻是說有能力救他,但何曾親口答應過你救他?你這承諾,又是從何說起?!”講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猛的轉過身來,布滿刀疤的醜惡臉龐讓流螢不禁嚇了一跳。
“怎麽,是不是很驚訝?”白發老者見到流螢眼中的驚駭的表情,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不,不。”流螢連忙擺手,“前輩雖然麵相和一般人不同,但眉宇間卻自有一番正氣,想必,不會是那凶惡之人。”見白發老者似乎對此很是介意,流螢語無倫次的解釋道。
“哈哈哈哈!”白發老者聽見流螢的話也是一怔,隨後仰天狂笑了起來,“老夫在這個世界上活了幾千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眉宇間有一番正氣!簡直可笑至極!”
流螢的麵色一紅,低下了頭來。剛才的話,隻是她情急之下胡亂編造的說辭而已。平心而論的話,這老者算是她這輩子見過最醜的人了,而且,老者的眉宇間非但沒有一絲正氣,說是邪氣凜然到毫不為過。
那白發老者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說辭,也不在意,看了流螢半響,緩緩的問道:“小丫頭,你可知,我是誰?”
流螢看了白發老者半響,實在想不起修煉界什麽時候有過這麽一個恐怖的存在,剛才這老者曾經說他活了千年之久,現在的修煉界,哪還有這樣的怪物?於是茫然的搖了搖頭。
白發老者笑了笑,自嘲的說道:“你不知道,卻也是正常,我的名字,想必已經從那個世界抹去了。”
將衣衫上的一點冰屑抖落,白發老者的眼中突然發出了一道厲芒,盯著麵前的流螢,一字一頓的道:“記好了,我的名字,叫冰塵。”
“冰塵?”流螢將這個陌生的名字喃喃的念叨了幾遍,依然沒有任何印象。
“以你的年紀,不知道我的名字,卻也在情理之中。千年之前,當我還在那個世界上的時候,人們都叫我魔祖!”白發老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傲然,盡管時隔了數千年之久,那份魔道之祖的霸氣依然不減。
“魔祖?!”流螢驚愕的看著麵前這個滿臉刀疤的老者,雖然不知道他的實力究竟如何,但若非是當時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又怎麽會被人冠以魔祖之名?
可是,一個被稱為魔祖的強者,怎麽會來到這個天寒地凍的地方,他的臉上,又怎麽有那麽多的傷疤?
流螢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沙漠中碰到的龍鳳兩族,這兩族的實力不可謂不強,但卻因為某個神秘強者的詛咒,不得不在那個荒無人煙的不毛之地,默默承受萬年的痛苦。
難道這魔祖,也是因為受到了某個神秘強者的命令,而不得不留在這個地方,他臉上的那些疤痕,也是因此而留下?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流螢的心底緩緩升起。
“你怕了?”魔祖冷笑著看著流螢,目光中的睿智似乎能穿透一切。
“沒,沒有。”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底氣不足,流螢麵色一紅,低下了頭來。
見流螢如此,魔祖也不以為意,冷不丁的道:“小丫頭,我且問你,你為什麽要救他?”
流螢自然知道魔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可即便如此,她的眼中依然露出了一絲惘然之色。
從魔祖口中得知張哲中了寒毒之後,流螢沒有任何遲疑,便背著張哲來到了這裏。在這天寒地凍的玄晶洞內,失去了力量的流螢本就已經舉步維艱,她從沒想過,自己竟然真的能夠背著張哲一路來到這個地方。
當時還感覺沒什麽,現在細細想來,就連流螢自己,都不禁有些佩服她的毅力。
“你不知道?”見流螢不語,魔祖冷笑了一聲。
“他,我.....”流螢內心似乎很是慌亂,講話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魔祖見流螢這個慌亂的樣子,隻是微微一笑,而下一句話,卻是石破天驚。
“我來告訴你吧,其實你心裏,已經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