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科長,你有什麽不對勁嗎?”許占群暫時停止了挖掘。此時地麵上已經堆放了七堆泥土,許占群先前曾經判斷過墓深八尺,他的鋼爪每次可抓一尺,也就是說他這一爪子如果再抓下去,這個古墓就要被他給抓通了。
“他沒什麽不對勁,不對勁的是墓。”金剛炮皺著眉頭走到洞口俯身下望,“老於,你說這下麵到底是啥?”
我和金剛炮相識多年,彼此之間早有默契,二人先前都發現了墓穴中出現了一絲微弱的紫氣,但是墓中的紫氣異常的微弱,我們無法判斷出紫氣是屬於生物還是死物,更無法判定是屬於人類還是屬於異類。
“具體是什麽不清楚,一般是個死物。”我平靜的說道。我之所以作出這樣的判斷並不是通過觀察氣息得出的結論,而是墓室隻差一尺便會被挖通,如果裏麵是活物的話早就應該被驚動了。
“你真說廢話,墳裏的東西怎麽會是活......”金剛炮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很可能是想起了我們當年在東山古墓裏遇到三陰辟水的事情。
“老邵,你過來看看,這下麵到底是個啥玩意?”金剛炮衝邵延旗招了招手。
“我剛剛看過了,墓裏很模糊,我隻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陰影。”邵延旗搖頭說道。
“挖是不挖?”我看著金剛炮征求他的意見。這次出來名義上是我們兩人共同帶隊,當著眾人的麵我得給他留足麵子。
“有咱倆在這兒怕啥,挖開再說。”金剛炮站起身離開了洞口,他從來都不是個怕事的主兒。
“挖開。”我衝許占群點了點頭,轉而看了看李娟,後者馬上會意,從包中又拿出一支熒光燈,兩隻熒光燈照的周圍百尺之內亮如白晝。
許占群見我們同意也不猶豫,手中的鋼絲將沉重的鋼爪高高吊起之後猛然下落,十二根銳利的鋼條貫插入土,鋼絲拉緊之後牽動了鋼條的機簧促使鋼條彎曲收攏,許占群再度彎臂發力,緩緩的將古墓下方的最後一塊泥土拉了出來。
正如許占群先前所料,這處古墓的確距地八尺,當最後一塊泥土被拉上來之後,一股濃烈的屍體腐爛的惡臭快速的自古墓中噴湧而出。
“我草。”自墳墓中噴湧而出的惡臭令得金剛炮大罵著蹦開了老遠,李娟的位置更加靠前,行動也沒有金剛炮那麽迅捷,當場就被熏的幹嘔不止,手中兩隻熒光燈的光亮隨著她的嘔吐忽明忽暗,更是加重了恐怖的氣氛。
我快速的屏住呼吸,施展移山訣將李娟抓起並移到了上風位置,轉而和眾人一起跑了出去。護體靈氣並不能徹底阻隔這種屍體腐爛發出的惡臭,先前吸進的那口空氣已經令得我腹中翻騰不已,再聞上幾次我非吐了不可。
眾人先後跑到上風處躲避墓中發出的惡臭,惟獨許占群留在了原地疑惑的抽動著鼻翼大肆嗅聞。
“快過來。”我皺著眉頭衝許占群招了招手。這家夥的聞嗅舉動令我眉頭大皺。
“不對呀,死人沒這麽臭的。”許占群聽到我的召喚,轉身衝我們走了過來。
“你不是說這裏麵埋的是明朝的人嗎?”李娟勉強止住幹嘔出言問道。
“我隻說這是明朝的墓,可沒說埋的是人啊,埋人的一般都有封土,這個沒有。”許占群搖晃著腦袋為自己開脫。
“好好好,你走遠點。”金剛炮皺著鼻子抬手驅趕著許占群,這家夥距離洞口最近,停留時間最長,身上臭烘烘的。
許占群見眾人都不太歡迎他,轉身又走了回去拾掇著他的那些古怪的物件,我們則坐在上風處等著山風吹散墓中發出的惡臭。
現在的情況已經比較明朗了,古墓中發出的惡臭說明了墳中埋藏的是屍體,如果許占群沒聞錯的話墓中應該是一具動物的屍體,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墳墓上方沒有封土的原因。
好不容易等到山風吹散惡臭,眾人這才走到洞口俯身下望,許占群挖掘的這個洞口是根據他自己的腰圍而定的,他本身是個大胖子,所以洞口相當的寬敞,足有三尺見方。即便如此眾人也隻是能夠看到洞口下麵的這三尺範圍內的景象,標準的管中窺豹。
“好象是什麽大型動物的骨頭。”金剛炮最先開了口。
“我們下去看看。”我點了點頭縮肩跳了下去,金剛炮隨便跟下。
洞口隻能挖到墓室頂部,頂部距離底部還有十幾米,這十幾米的距離自然阻擋不了我和金剛炮。下到墓室之後我並沒有馬上落地,而是懸在空中左右環視觀察著墓室裏的情況,這座墓室比我想象中要大的多,南北寬約十丈,東西有三十幾丈,墓室之中沒有地磚和壁磚,根據地麵和四壁的坎坷不平來看,這座墓室開鑿的相當倉促,地麵上停放著一具巨大的動物屍骨,除此之外空無一處,很明顯,這是一處埋葬動物的古墓。
“老於,那是個啥玩意?”金剛炮伸手指著地麵上的那具動物屍骨。那具屍骨此刻早已經腐爛的沒了皮肉,我們先前聞到的那刺鼻的惡臭應該是它當年腐爛之後發出的氣味,由於墓室封閉,所以一直沒有散發出去。
“應該是某位修道中人的寵物或者坐騎。”我運轉氣息落於地麵端詳著這具動物的屍骨。這個大家夥臨死之前應該是呈趴臥姿勢的,四肢的骨骼全部壓在脊椎和肋骨下方,所以我很難根據它爪子的形狀來判斷它的種類,不過根據它的牙齒形狀和頭上的獨角來看,這家夥生前應該是大型食草動物,因為它沒有很長的犬齒。不過奇怪的是它的磨牙磨損的並不嚴重,也就是說這個體長二十幾米的動物生前很可能不是正常死亡的。
“你家養這麽個東西當寵物啊?”金剛炮落到我的旁邊咧嘴笑道。
“那就是坐騎,不然的話沒誰給它建墓,”我伸手指著屍骨外散發的那股淡淡的紫色靈氣,“看到沒有,這是人類布下的紫氣屏障。”
“為啥不從外麵布?”金剛炮斜眉打量著這淡淡的紫氣屏障。
“布在外麵用不了三天就得有好奇的人來給它挖了。”我離開這具動物屍骨走過去端詳著墓室的四壁,發現墓室並不是使用普通的鍬鎬之類的工具開鑿出來了,而是使用劍形兵器的劍氣整個劃開之後將泥土移走的,這種手法類似於我當年埋葬白狼時使用的方法。這就更令我堅信這裏是一個修道中人埋葬自己坐騎的墳墓。
“從裏麵布也沒用啊,還不是讓咱給挖開了。”金剛炮走到動物的頭頸部位端詳著什麽。
“出去吧。”我歎了口氣轉身走到洞口下方。這裏的情形令我想起了白狼。將心比心,如果有人挖開了白狼的墳墓我一定會很生氣。這座墳墓修建於明朝,布下紫氣屏障的人應該早已作古,死者不可欺。
“我懷疑這個大家夥是個母的,要不就是它的主人是個女的,你看看。”金剛炮伸手指著動物屍骨頭頂獨角上掛著的一件事物。
我疑惑的走了過去,發現金剛炮所指的是一件純金打造的精美項圈,項圈采用鏤空手法打造,下墜九色寶石,雖然墳墓中飄落的灰塵遮掩了寶石的大部分光芒,但是細看之下還能看到這九種顏色鮮明各異的寶石隱約散發出的高貴奢華之氣。
“應該是它主人的東西。”我看了片刻收回了視線。古人比較重情意,長期跟隨自己的動物死亡以後,把自己身上的飾物拿下來給動物陪葬以慰哀思的大有人在。
“你見過這麽純的寶石嗎?”金剛炮看著那九顆鴿卵大小的寶石差點留下了口水。
“見是見過,不過沒見過九種顏色在一起的。”我搖頭說道。尋常的寶石一般是紅綠黃白黑五種顏色,橙藍青紫這四種寶石並不多見。
“拿走?”金剛炮轉頭征求我的意見。
“拿你個頭啊,快上去吧。”我搖頭否定了金剛炮的提議。對於古墓之中的東西拿是不拿我也沒有明確的原則和標準,全看自己當時的心情如何,這處古墓裏的東西我不想動,究其根源很可能是以人推己,想到了白狼。
“能值......”金剛炮嘟囔著不樂意。
“值多少也別拿,”我伸手拉著他走到了洞口下方“林一程前幾天剛給了你一千萬,別以為我沒看見支票上的數字。”
“不拿就不拿。”金剛炮擺手聳肩示意聽我的。
我這才苦笑著掠回了地麵,這個貪財的家夥也不想想自己還有幾天活頭兒,要那麽多錢有什麽用?想到他和慕容追風的壽數頓時令我情緒大為低落,這次上終南山是個很好的契機,那些仙人遺留下的洞府我盡可能的都過去搜一搜轉一轉,說不定就有逆天續命的方法。
眾人見我上來,紛紛圍過來詢問,我簡略的說了說下麵的情況,眾人聽後大感失望。看著這幫家夥失望的神情我不由得聯想到了八國聯軍進北京,無奈之下隻好再次強調了一下眾人的軍官身份,並說明屬於文化遺產範疇的我們可以帶走並無限期的發給個人研究學習,屬於物質方麵的則必須給予保護上繳國家。
看著眾人歡喜的神情,我搖頭苦笑,我這曲線霸占的做法要是讓局長知道了,不把我降成列兵就算是給了天大的麵子了。
“老於,救命啊!”就在我剛剛說完話的時候金剛炮驚恐的求救聲從洞口下方傳了上來。
我聽到之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金剛炮又闖禍了,而且闖了大禍,因為他是個死要麵子的人,除非生命受到威脅,不然的話不會這麽直接的呼救。
想到此處哪裏還敢猶豫,快速的轉身跳回了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