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戶加措雖然被金剛炮反背雙手摁倒在地,頭上的雞冠帽也滾出了老遠,但是他身為噶舉派阿底寺的活佛,自然是不會出口告饒的,隻是一味的掙紮著想要翻身而起。奈何金剛炮此時使用的是特種部隊裏的擒拿格鬥,竹戶加措根本無法掙脫他的膝壓控製。
兩個紫氣高手的鬥法成了現在這個局麵是誰也沒有料想到的,由於眾人事先壓根兒就沒有想到會出現金剛炮這種不守規矩的家夥,所以麵對場中的意外情況雙方都有點始料不及束手無策。鑒真做為主人自然最為焦急,奈何他雖然將手中的銅鑼咣咣的敲的火急,卻也不敢上前隨便拉扯,而眾多的高僧也沒有出手幫忙,隻是皺眉搖頭連頌佛號。而我這一方則大為開懷,慕容追風和溫嘯風早已離座站起伸手掩口偷笑不已,後麵的眾人見他們二人沒有舉動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畢竟是金剛炮壓著竹戶加措,吃虧的是別人。
“夠了!”我見狀急忙落下身形將吆三喝四的揮舞著拳頭的金剛炮抓起扔了出去。這家夥太過分了。俗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贏了也便罷了,如此羞辱竹戶加措實在是大大的不妥。
“無量天尊,門人無禮,回山之後貧道自當責罰於他。”我伸手將已經鼻青臉腫的竹戶加措扶了起來,“加措活佛度逾彌勒,想必不至掛懷記恨。”我無奈的衝竹戶加措道歉,說的自然也不是真心話,因為我肯定不會把金剛炮怎麽樣。至於用佛教大肚能容開口便笑的彌勒佛來形容竹戶加措是為了用話別他,希望他不要追究金剛炮的違規逾禮。
竹戶加措並沒有對我的話作出回應,起身之後焦急的衝那位年輕的喇嘛僧人走了過去,二人用藏語快速的交談著什麽,看樣子是在詢問那名年輕的喇嘛僧人軒轅劍的去向。
“刀呢,我的刀呢?”金剛炮見我兩手空空頓時焦急了起來。我先前雖然將他抓起扔出,但是扔之前是看準了方位扔向自己陣營的,溫嘯風自然會出手接住他。
“和軒轅劍一起消失了。”我衝鑒真稽首道歉,歎氣走回了我方陣營。鳴鴻刀是金剛炮的心愛之物,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向他開口。
“老於,你可別嚇我啊。”金剛炮急切的圍著我轉了個圈子。
“我沒跟你開玩笑,真的消失了。”我無奈的伸了指了指同樣是一臉焦急的竹戶加措。
“那我以後用啥啊?”金剛炮徹底的慌神了。
“鳴鴻刀太過凶戾,沒了未嚐不是好事。”慕容追風站起身勸慰著金剛炮。
“老娘們知道個屁啊,那可是天下第一刀。”金剛炮頭一次衝慕容追風開罵。
慕容追風冷不丁的受了金剛炮的遷怒,眉頭一皺就想發威,但是這麽多人在場她又不能不給金剛炮留麵子,隻能強壓怒火坐了回去。
“你別著急,離開這裏之後我幫你去找。”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鳴鴻刀與軒轅劍消失的無蹤跡可尋,說是尋找談何容易。
“若四師兄不嫌棄,莫邪就送與你罷。”溫嘯風出言說道。溫傾儀先前已經將莫邪送還給了他。
“你那是個母的,不要。”金剛炮氣急敗壞的搖晃著腦袋。
“這把給你。”我說著解下了腰間的幹將遞了過去,鳴鴻刀他得來不易,就這麽糊裏糊塗的失去了也難怪他會惱火。
“我不喜歡劍,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剛炮怒視著我。
“過來,坐下!”慕容追風見金剛炮失去了鳴鴻刀以後方寸大亂,終於忍不住大發雌威。
“哎呀,哎......”金剛炮無奈的哼唧著坐回了座位。
“你以本門法術將密宗活佛逼得如此狼狽自當名揚天下,先師有靈也必定快慰讚許,”慕容追風見金剛炮乖乖的坐了回來,馬上轉變態度放柔了聲音,“鳴鴻性煞噬血,用之有害無益,況且你也並不擅長刀法,身外之物戀它何用?”
“說是那麽說,你讓我下半輩子用啥啊?”金剛炮受到了妻子的誇獎忍不住喜形於色,但鳴鴻刀跟隨他數年之久,一旦失去他自然戀戀不舍。
“三年轉瞬即至,何來半生?”慕容追風苦笑搖頭。
“算了,沒了就沒了吧,省得我死的時候閉不上眼。”金剛炮長長歎氣。
就在我們為金剛炮失去了鳴鴻刀而歎息惋惜之時,自對麵僧群中走出了一名年輕的比丘尼,雙手合十輕念佛號,“阿彌陀佛。”
所謂比丘尼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尼姑,這位有著紫氣修為的尼姑年紀約莫三十五六,身材高挑,眉清目秀,嘴翹鼻挺,容貌相當不俗。身穿一身灰布禪衣,手中並無法器,脖頸之上也未掛有佛珠。竟然是赤手上場。
“貧尼普陀山絕塵庵念慈,請於掌教賜教。”念慈上場之後自報家門出言邀戰,言語之間竟然有向我挑戰的意思。
“無量天尊,貧道師弟貴為紫陽掌教,豈能欺辱你等晚輩,就由我這將死之人來向你討教一二。”溫嘯風見這名尼姑雖然容貌秀美但神情冷傲言語無理,不由得微微動了怒氣,說著離座站起了身。
“老八你先坐下。”未等我開口,慕容追風率先出聲。
溫嘯風聞言停下身形轉身回望,三聖真人在世時相當注重禮儀尊卑,九位弟子之間的位次決定了各自說話的分量。
“普陀山是觀世音菩薩的道場,觀世音菩薩向來以慈悲度人,但是眼前的這位女尼卻麵帶戾氣,普陀山怎會有這種人物?”慕容追風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看挺好。”金剛炮賭氣似的蹦出了一句,換來了慕容追風的一個白眼。
“一般尼姑都會以僧帽遮羞,此尼竟然以光頭示眾,足見其心誌異於常人。”溫嘯風神情凝重,以殘缺之身參佛竟然還能有如此修為,必有蹊蹺。”溫嘯風所謂的殘缺之身是指這個尼姑並非完壁,應該是個半道出家的尼姑。
“觀世音菩薩號稱千手千眼,其道場門人不知道是否也擅長此術?”慕容追風開始猜測對方擅長的神通佛法。
“觀世音座下必定精通天眼通和天耳通,這一點毋庸質疑。”溫嘯風點頭補充了一句。
“九弟,我下去會她一會。”溫嘯風見我一直一言不發,出言征求我的意見。
“陳掌教,有勞。”我並沒有接溫嘯風的話,而是轉身衝著辰州派的掌教稽了稽首。
辰州掌教聞言重重點頭,離座站起,帶著自己的那具僵屍離開了鬥法場地。陳明強先前曾經說過僵屍身上的金甲平時是穿在他師傅和兩位師叔身上的,所以辰州掌教應該是離場為僵屍披掛金甲。
“三個一起。”念慈見我準備派辰州派上場,輕蔑的發出了一聲冷哼。
未等我說話,辰州二老已經麵有怒色,二人對視一眼,麵皮抽動眼露殺機,不待我有所吩咐雙雙離座站起跟隨掌教一起去了。辰州派是我請來的賓客,我自然要以禮相待,不能對他們下什麽命令。
“此人果然通曉天耳神通。”我散出靈氣包裹住了我們四人。我的修為較她為高,發出的靈氣可以阻絕她的窺聽。
“小九,你為何不讓老八出戰?”慕容追風並不理解我派出辰州三老的用意。
“此人氣息異常怪異,極度危險。”我皺眉搖頭,“辰州派的控屍之術可遙而控之,即便落敗,也不至傷了他們性命。”
“何以見得此人危險?”溫嘯風不解的問道。
“此人氣息異於常人,乾坤並存,陰陽共身。”我皺眉說道。我此刻已然達到了紫氣顛峰,天視地聽之術較尋常觀氣要準確的多,發現此人雖是女身,但是身上還隱藏著一股乾陽之氣。至於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目前我還無法確定。
“她不是女子?”慕容追風疑惑的打量著場中的念慈。
“不是。”我搖頭說道。
“他是男子?”溫嘯風也大為疑惑。
“也不是。”我又搖了搖頭。
“我知道是啥!”一直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生悶氣的金剛炮猛然的站了起來。“二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