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化寺藻井智化寺是我國明代的著名木質結構建築中的精品。整個寺廟的建築,沒有用一顆釘子,全部都是用木頭拚湊建起來的,曆經500多年,依然熠熠生輝。寺廟內的藻井是智化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畢竟是奉旨建造,因此智化寺的藻井的華麗程度絕不亞於明清王室的藻井。智化寺藻井選用上等的楠木雕琢而成。流失的兩方藻井,樣式、圖案差異不大,都是鬥八式平麵方型,井框外邊長4.35米,內邊長4米。整個藻井呈平麵方形,四角以支條區劃成八角形,再置方格二重,相互套合成內八角,空檔內置“八寶”。內八角與井心之間的斜板上,環雕八條遊龍,中央圓心,一條矯健粗壯的團龍,蟠繞垂首,俯視向下,絕非梵刹所有,周邊則雕刻精細的卷枝花草圖案。整個結構精美絕倫,把整個殿堂烘襯得神彩奪目,出色地達到了宣揚天界神國迥異於凡世的藝術效果。
是誰最早把藻井流失的情況公之於眾?
最早發現藻井不見的是素有“南劉北梁(思成)”美譽的劉敦楨先生。
劉敦楨是我國著名的古建築專家,時任南京中央大學建築係的主任。他於1931年到北平進行古建築調查。因為他聽說智化寺裏有精美的藻井,所以他的北平之行的第一站就是智化寺。但是,當他到達智化寺之後,卻出乎意料地發現藻井的丟失。為此,他寫過一篇名叫《北平智化寺如來殿調查記》的文章,發表在1932年9月《中國營造學社匯刊》第三卷第三期上。雖然發現了藻井的流失,但是對於藻井是怎麽流失的,劉敦楨先生在當時卻並沒有找到確切的答案,一直到1987年,經過多方麵的了解,才弄清楚了藻井被變賣的過程。
撲朔迷離的流失過程
1986年5月,在美中教育訪華協會工作的坎哈默德(Ken Hamm ond)先生參觀智化寺時,得知藻井流失美國,表示願意幫忙弄清情況。7月中旬他回到美國後,立即給納爾遜博物館去信詢問,納爾遜一共給哈默德先生回了兩封信。但是,藻井被迫賣掉的過程在1986年的納爾遜博物館館長馬克福維爾森(Marc Fwilson)那裏卻被描繪成“一個為拯救此物做出努力的故事”。
在1986年9月17日馬克福維爾森(Marc Fwilson)館長的第一封回信中說:“智化寺的老和尚先將藻井賣給了木匠鋪,因為它是楠木可以作成棺材。當時受雇於博物館的西克曼,經過木匠鋪的後院,看見藻井正在那裏等著做棺材,在認識到它的藝術價值後,便將它從木匠手裏買了出來。”按照這個說法,西克曼的確是拯救了文物。
但在1986年10月15日,納爾遜博物館副館長珍妮哈瑞斯(Jeanne Harris)受維爾森館長之托寫的回信中,西克曼發現藻井的地方已不是木匠鋪,而成了智化寺寺院。這封信中寫到:“當西克曼參觀寺院時,帶有龍的藻井躺在地上,準備賣給棺材鋪。幸虧他從木匠那裏買下藻井,才使之得以保護。”隨信還寄了十幾張西克曼當年拍攝的照片。
這兩封所述事實前後矛盾的信,引起當時智化寺工作人員的注意。特別是哈瑞斯信中透露,西克曼告訴她,智化寺共有兩個類似的藻井,另一個收藏在費城藝術博物館,是霍雷斯傑恩(Horac Jayne)經手辦理的。
為了進一步弄清事實的真相,哈默德先生應智化寺文物保護所的請求,又直接給西克曼去信詢問。1987年,西克曼給哈默德的回信中也稱是從許多木匠手中買回來的,他們正準備用它做棺材。信中還再次提到,“霍雷斯傑恩為費城藝術博物館買了一塊同樣的藻井。”
智化寺藻井流失的真相
智化寺藻井沒被拆下來時的樣子1930年初一個24歲的美國人勞倫斯西克曼從哈佛大學研究藝術史專業畢業後,根據哈佛與燕京大學交換學者的協議,來到北平燕京大學研究中國古代文化藝術,在當時的燕京大學“哈佛燕京學社”供職。他還同時受雇於美國密蘇裏州堪薩斯城的納爾遜阿特金斯博物館,其主要職責是為之搜求東方藝術品。
西克曼在北平這個古老的都城看到一座座古建築雄偉壯麗,眾多精美絕倫的東方藝術珍品令他為之傾倒。他依仗交換學者的合法身份、對東方藝術品的研究學識和大量的金錢,如魚得水地獲得了大量的“研究成果”。他出入琉璃廠,廣交古董商,遍遊華北各地,大量“收購”古董藝術品。
1930年春夏之交,當西克曼偶然遊覽到智化寺時,被萬佛閣中那精美華麗、貼滿黃金的楠木藻井所傾倒並一發不可收拾,打起了藻井的主意。
在藻井流失的過程中,一個中國的古玩商人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根據後來人的回憶,這個與藻井流失有著不可分割關係的中國人叫“紀三爺”,專門為洋人充當掮客。當時他的住處離智化寺不遠,僅二三百米的距離。當得知有洋人對寺中的藻井“感興趣”時,憑著對寺內情況的了解,他可謂成竹在胸,立即忙前跑後地張羅起來。
當時的智化寺早已破敗不堪、寺風日下,寺內住持普遠和弟子賣物租屋無所不幹,甚至將寺中的許多古鬆柏都賣給杠房做了棺材。很快紀三爺就說服了住持普遠,以做棺材為由買下了智化殿裏藻井,後轉賣給西克曼。而萬佛閣藻井後來被美國人霍雷斯傑恩買走。從此,智化寺的兩方藻井離開了它們的母體漂泊異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