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天點昏蘇曉丹以後,看著她緊閉的雙眸、因驚嚇和擔心而變得異常蒼白的臉色,以及那長長的睫毛上殘存的點點晶瑩的淚珠,還有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不由一陣心酸,俯下頭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喃喃地低聲說:“丹丹,對不起,我絕不能讓你和孩子受到半點傷害。我必須走,必須離開你,必須離得你遠遠的……保重,我親愛的丹丹,還有我親愛的孩子!”
說著,他又在她赤/裸的小腹上吻了吻,無限留戀地看了看她凸起的腹部——在這裏麵,在她溫暖的子/宮裏麵,就包裹著他們兩人愛人的結晶……
然後,他拉過床頭的被子,輕輕地蓋在蘇曉丹身上,起身拿起床頭櫃上蘇曉丹的電話,找到穀黎明的號碼,便撥打了他的手機。
幾聲長音響過,話筒裏便傳來穀黎明那熟悉的嗓門:“丹丹,怎麽還沒睡?有什麽急事嗎?”
冷笑天聽到穀黎明成熟穩重的聲音,心情激蕩之下,聲音都有點哽咽了:“穀導,我是冷笑天!我在丹丹房間裏,有很緊急的事需要您幫忙!”
穀黎明大吃一驚,在電話裏很急切地問道:“笑天,你怎麽會在這裏?什麽時候來的?”
“穀導,現在情況很緊急,我不能在這裏呆得太久,您過來我再跟您說吧!不過,您過來時要特別注意看看樓道裏有沒有形跡可疑的男人,而且動靜要小一點,盡量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穀黎明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聽他語氣中顯得非常虛弱,而且說得如此鄭重其事,心裏驚疑不定,但還是輕聲應道:“好,我立即過來!”
兩分鍾不到,穀黎明就按響了蘇曉丹房間的門鈴。
冷笑天掙紮著來到門口,輕輕拉開保險閂,把門無聲無息地打開。
穀黎明朝後麵看看,然後閃身進來,一眼就看到冷笑天那滿頭大汗、臉色紫漲、簌簌發抖的樣子,不由大驚失色,一把將他抱在懷裏,一邊痛惜地撫摸他發燙的臉頰,一邊焦急地問:“笑天,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會打扮成這幅樣子?你這是怎麽啦?”
冷笑天強忍著那股邪火的衝擊,對穀黎明說:“我現在正在發病,功力盡失,外麵還有一個殺手正在追殺我。我現在必須找到一個安全隱蔽的地方,看能否通過打坐靜養,驅除體內的毒火……穀導,我現在不能回到我住的地方去。因為如果我回去,會把這些殺手引到我的保護對象那裏。我現在又是這副樣子,到時如果他們趁機刺殺了我的保護對象,我就百死莫贖了!所以,麻煩您給我找一個可以安心靜養的地方,一是躲避那個殺手的追殺,二是和我體內的毒火做抗爭!如果我不能通過靜養清除我體內的邪火,我就活不過今晚了!”
穀黎明越聽越心驚:聽冷笑天的意思,他顯然正在執行一項絕密的保護某個人的任務。否則,他也不至於要喬裝打扮成這個樣子,而且把名字都改掉了。根據他上次我自己吃飯時的情形來看,他保護的對象很可能就是那個神態清高、舉止嫻雅的漂亮女孩。而且,這次任務肯定異常重要,那個女孩子的身份也肯定非同尋常。否則,以冷笑天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去給什麽富豪大戶當私人保鏢的……
想至此,他便抱起冷笑天,把他放到一條凳子上坐好,然後問道:“笑天,你現在要我做什麽?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做到。”
冷笑天把頭無力地仰靠在凳子靠背上,喘了幾口氣,說:“麻煩您先打個報警的電話,就說在你們酒店以東100米的的小區三棟二單元一樓101室發生了凶殺案,凶手很可能就藏在酒店內,請他們趕快派人來酒店捉拿凶手。”
穀黎明疑惑地問:“你開始怎麽不直接報警求助?”
冷笑天搖搖頭說:“我不能報警。如果我求助警察,肯定會被帶到警局去,我就無法安靜地養神,而且很可能幾天都出不來。那樣的話,我的保護對象就危險了。”
“那你現在報警是什麽目的呢?”
“我估計那個殺手沒找到我,很可能會調集更多的人守在酒店出口,等我出去送死。我現在報警的目的隻是想利用警察把他們嚇走,我好趁機從這裏出去躲藏起來!”
穀黎明疑惑地問道:“你還出去幹什麽?怎麽不躲在丹丹房間或是我的房間靜養?何必出去冒那麽大風險?”
冷笑天苦笑一聲,說:“實話告訴您:我體內中的毒是奇淫無比的春/藥,發做起來會喪失理智和神智。您應該知道:丹丹現在懷著孕,所以我不能留在她房間,也不能留在您那裏。更何況,現在那個殺手已經知道我躲藏到了這棟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如果不及時轉移,遲早會被他們找到。到時,不僅我難以幸免,你和丹丹都有危險——要知道,我的對手是有奇能異術的武義堂高手,即使有警察守著我們,他們肯定也有辦法將我殺掉!剛剛丹丹不允許我離開她,我已經點了她的穴道,要到明天中午她才能夠醒來。在這段時間裏,麻煩您一定要照顧好她。”
穀黎明這時才注意到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蘇曉丹,臉色凝重地點點頭,說:“你放心吧,丹丹我會照顧好她的。隻是,你到哪裏去躲藏為好呢?”
冷笑天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為了丹丹和你們的安全,我絕不能留在這裏,必須離開酒店。至於去哪裏,等我出去以後再說。”
穀黎明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記起寧青就住在酒店過去兩百米的高級住宅區裏,而且她是一個人住,正好方便冷笑天靜坐養神。
同時,穀黎明也知道寧青一直在默默地愛著冷笑天,並且她還曾經毫無隱瞞地和他說起過她對冷笑天的感情。所以,在她的家裏,即使冷笑天萬一忍受不住,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侵犯了寧青,估計寧青也是可以原諒他的——畢竟,這是關係到冷笑天生死的事情,寧青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於是,他便對冷笑天說:“笑天,我想到了一個好地方:寧青就在東邊過去兩百米的小區住著,你應該去過她家。等下我們就想辦法把你送到她家裏去。現在那裏是你唯一可去的地方。”
冷笑天吃了一驚,忙無力地搖搖頭,說:“穀導,我不能去那裏。我這病發作起來,根本沒有識辨能力,也沒有自控能力。萬一……”
說到這裏,他覺得難以啟齒了,雙眼望著穀黎明,不停地搖頭。
穀黎明斷然說:“笑天,事急從權,為了救你的命,現在我們不能顧忌這麽多了。寧青是個深明大義的女人,而且你對她有救命之恩,我相信即使你控製不住對她做了什麽,她也會原諒你的。畢竟,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她會理解的。”
說著,不待冷笑天再說,便拿起電話撥通了寧青的手機。
寧青在電話裏一聽穀黎明說冷笑天現在病得很重,而且有殺手正在追殺他,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立即驚惶地叫了起來:“穀導,麻煩您把電話給笑天,我要聽聽他的聲音。”
冷笑天接過穀黎明的電話,為了不讓寧青太擔心,便強打精神,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青姐,我暫時沒事。現在我在丹丹房間裏,那個殺手是找不到的。”
寧青聽他說話時有氣無力,與平時中氣十足的語氣迥然不同,不由更是焦急,在電話裏說了一聲:“笑天,你等著,我馬上過來!”然後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穀黎明趕緊又講電話重撥過去,叮囑寧青說:“青青,你記著:你家雖然離這裏近,但你一定要開車過來!把車直接停到酒店大堂門口,聽明白沒有?”
寧青在電話中連連答應。
在掛斷寧青的電話後,穀黎明便撥通了報警電話……
在等寧青的過程中,冷笑天又用穀黎明的電話打通了徐飛的手機。
徐飛一聽到他的聲音,便焦急地問:“笑天,你現在在哪裏?怎麽還不回來?我和公主還有梅蓮都在等你們。白巴強怎麽樣?徐雨和梅冰呢?”
冷笑天想起剛剛在白巴強房間裏那慘烈的一幕,想起徐雨和梅冰拚死壓住那個殺手的情形,隻覺得心裏如刀絞一般痛得撕心裂肺,臉上的淚珠雨點般落下來,嘶啞著嗓門對徐飛說:“徐兄,對不起!我剛剛和武義堂的殺手遭遇,中了他們的陰寒之氣,誘發了我體內潛藏的淫毒,一下子功力盡失。我用最後一絲功力打死了其中一個殺手,但是另一個我再也無力跟他搏鬥。徐雨和梅冰為了掩護我逃跑,拚死纏住了一個殺手,估計現在已經……已經……”
說到這裏,他再也說不下去,捂著臉無聲地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