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龍率眾離去,林澤也在兩女的陪同下離開。摩書則是叼了根香煙獨自飲酒。
一壺酒半包煙花了半個鍾頭解決,之後他站起身,奮力朝趴在桌上的小虎後腦勺一拍,罵道:“裝夠了吧?”
“嘿!”小虎如脫兔般抬起腦袋,眨著圓溜溜的黑眼睛道。“頭兒,你咋知道我裝睡?”
“老子還知道你連毛都沒長齊。”摩書冷笑。
“哎呀,頭兒你居然偷看我洗澡。”小虎漲紅了臉。
“滾。是你丫總是光著P股在老子麵前溜達。”摩書怒道。
“哦。”小虎翻了個白眼,撓了撓頭道。“頭兒,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嗯。”摩書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坐在椅子上繼續喝酒。
“聽你的口風,小林哥不簡單?”小虎態度遲疑地試探道。
摩書沒吱聲,自顧自抽煙。
“其實頭兒不說我也知道,能跟頭兒做兄弟,當然不是簡單人物。”小虎從桌上那包煙裏摸了一根出來,美滋滋地點燃,咧嘴說道。“連猛虎營大隊長都是他兄弟。嘖嘖——真是彪悍到沒邊了。不過我很好奇啊,頭兒,既然他很不簡單,為什麽你還讓我給他助威?沒道理啊。”
旁人聽不懂小虎這番話,摩書卻一清二楚。初次見林澤時,摩書曾警告小虎可以不賣他麵子,但不能不賣林澤麵子。這番話表麵上聽起來沒什麽意義,實則是暗示小虎以後要站在林澤這邊。小虎站,自然就意味著徐將軍站。如此一來,摩書就算是給林澤拉了一個強大的軍方外援。遇到震蕩不算太大的麻煩,小虎總是能哀求徐將軍解決的。
可當小虎聽見兩人最後那番話之後,卻是對摩書的那番暗示不太明白。
“我知道的太少,隻能推斷個大致方向。再者,或許過個幾年,他可能就會爆發出可怕能量。也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所以讓你站在他這邊,算是給他買個保險。怎麽,你不願意?”摩書冷冷地掃他一眼。
“哪能啊。”小虎傻兮兮地笑道。“小林哥威武霸氣,單挑東北虎不敗,可是我羨慕崇拜的大英雄呐。”
“那就好。”葉龍點頭。
“話說回來,頭兒,你覺得你、葉龍、小林哥三人,如果都在巔峰狀態下單挑,誰贏的局麵大?”小虎人小鬼大,對這類稀奇古怪的問題有很大興趣。故而想到便問,也不怕被摩書打臉。
“不知道。”摩書搖頭。
“怎麽會不知道?”小虎撓頭道。“小林哥沒敗給東北虎,你也一樣不會敗給他。至於那位猛虎營狂龍,我估摸著也差不離能跟東北虎打個平手。以東北虎為標準,你們三個大約在一個級別。然後分出輸贏就得看經驗和持久力了。說說嘛,不說小林哥,頭兒你有把握壓狂龍一籌嗎?”
“沒把握。”摩書沒好氣地搖頭道。“小虎,那我問你,你跟大龍還有二傻三人單挑,誰有把握贏?”
“額,這個嘛——”小虎被摩書一問,犯難道。“大龍力氣比我大,但沒我速度快,也沒我那狠勁。至於二傻則是一股子傻勁,別說我,連大龍都慫。可他缺根筋,打起來沒戰術沒技術含量。就喜歡跟人玩兒硬拚。”
“你說了這麽多廢話,卻沒說到點子上。”摩書輕蔑道。“那我問你,你們三人都處於最佳狀態,你能打贏大龍還是二傻?”
“都沒把握。”小虎搖頭。
“那大龍能打贏你?”摩書反問。
“滾。”小虎當即虎軀一震,喝道。“我小虎搏擊技術一流,那傻缺有把握打贏我?”
“說來說去,你也不知道答案?”摩書撇嘴道。
“額——”小虎撓了撓頭,說不出話來。
“我跟你一樣。”摩書抽了一口煙,咧嘴笑道。“要說優點,我們三人都有,缺點也都有。在某個方麵,我或許比他們強那麽一點,但在另外一些方麵,他們又強過我。所以說空話沒用,隻有真正打過才知道。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們三人絕對不會走到那一天。所以你這個問題是死結,沒答案。”
“唉,實在可惜。”小虎扼腕歎息,旋即眼珠子一轉,笑問道。“那東北虎呢?頭兒這個總是有答案吧?”
“膠著半個鍾頭後,我能勝他一籌。”葉龍豪邁回答。灌了一口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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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皮糙肉厚,抗擊打能力極強。別說沒傷筋動骨的刀傷,縱使是風險性極大的槍傷,他也能硬抗過來。
如今這身傷痕多是跟天下第二對弈時留下的,算是勞傷。跟軍區那位警衛員尤勇搏鬥後的新傷,反而無傷大雅。休息數日便能複原。
韓小藝吩咐醫術高明的醫生幫林澤治療,包紮了傷口,清理了身體後,坐在他床邊愁眉苦臉地瞅著林澤。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憤慨,似乎還沒從萬歲軍的那場吃癟中走出來。
“傻丫頭,生什麽悶氣?”林澤抬起粗糙手臂,在她挺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戲謔道。“繃著一張臉蛋,給我擺臉色呢?”
“哪有。”韓小藝捧著下顎,嘟噥道。“就是不爽。”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能事事順心?”林澤頗具暗示性地笑道。“你說說,你活了十八九歲,差不多沒遇到什麽讓你頭疼的事兒吧?不管是吃喝上的,還是玩樂上的,你爹地總是對你有求必應。算是幸福安穩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韓小藝略顯慌亂地捂住他厚實地嘴唇,輕聲道。“我們不談這些。”
“那聊什麽?”林澤瞪大眼眸道。
“聊聊這次是始作俑者是誰。”韓小藝微笑著,那雙漂亮的美眸中卻蘊含一抹冷意。
“不知道。”林澤搖頭。當場給予他的答案。
“不知道?”韓小藝微微一楞,旋即便是好奇道。“上次打算攔路襲擊咱們的人,據說是跟隨女俠姐姐而來的。那麽這次——大概跟女俠姐姐麵對的那些人也脫不開關係吧?”
林澤聞言,身軀猛地一顫!
原本,林澤並沒朝這方麵想。甚至隻認為這次找自己麻煩的,陳逸飛的可能性很大。可韓小藝此刻以提,林澤卻是駭然起來。
表麵上看,操作這次事件的是淩家,是那位淩家公主在背後推波助瀾。可誰都知道,麥長青是陳逸飛的死黨兄弟。是有啥事兒,他都能為陳逸飛拚個頭破血流的好哥們。陳逸飛能脫開幹係?
如果單純是淩紅想報複,恐怕並不需要等這麽久吧?
那麽問題就來了。假如是陳逸飛在背後搞鬼,那是不是意味著天下第二也是陳逸飛的人?而銀女在國外針對的那個根據她口述是最難最艱辛的任務,也跟陳逸飛有關?
可是——陳逸飛不過是陳家大公子,是一位連陳家權力,也沒能完全控製的大紈絝。他能有這麽大能量?還是背後黑手是陳老爺子,陳逸飛隻是代言人?更甚至——陳逸飛有一些除了他之外,誰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麽——是否有可能自己猜錯方向。這次找自己麻煩的,另有其人?
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林澤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裂開了。
問題繁密複雜,多得理不順分不清。再深想下去非得魔障不可。
啪嗒。
點了根煙,林澤牽起替自己輕輕按摩的韓小藝嫩手,撥動她那纖細蔥白的手指道:“別想太多了,正所謂,尼瑪十裏洋場火光燒,百萬兄弟斬紅毛,義和拳法千千萬,所向披靡看金鏢——”
“打住。”韓家大小姐瞠目結舌地瞪著林澤道。“你嘰裏呱啦些什麽呢?”
“嗯,我是想向你宣揚一個論調。人呐,心眼要寬點,不然活得累。這也要想,那也要想,想來想去其實沒啥實際意義,純粹是自尋煩惱。再說,人這一生啊,千萬別學那些傻蛋說什麽我命由我不由天。閻王讓咱們三更死,還真能活過五更?所以——”林澤見韓小藝表情茫然,懵懂地望著自己,輕輕一笑,捏了捏她細嫩的手心道。“人生匆匆數十年,能快活一天是一天。何苦要折磨自己?”
韓小藝完全不懂她這話的意思,卻也還是怔怔點頭道:“我明白。”
“去幫我熬碗稀飯吧,肚子餓了。”林澤頓了頓,又道。“煎兩個雞蛋,得補補。”
“——”韓小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說道。“我看你是被人打傻了。”
言罷轉身出門。
林澤卻是神色黯然地盯著出門的韓小藝,眼角嘴角滿是苦澀,喃喃自語道:“傻丫頭,本以為我孑然一身,可以沒什麽後顧之憂地幫你排憂解難。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環境並沒我預期的那麽簡答。若是哪一天我身處的環境比你還複雜,還來得可怕,我該怎麽辦,你該怎麽辦?”
林澤抽了口煙,呆呆地盯著天花板,深邃漆黑的眼眸中掠過一縷異色,忽地又咧開嘴笑道:“怎麽剛安慰完別人自個兒又魔障了?真等到幫不了那天再說,現在不是還可以心安理得地給韓家大小姐當貼身保鏢嗎?唉,跟摩書葉龍這幫成天在男人幫裏紮堆的家夥比起來,我簡直幸福美滿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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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上還有2章,第二章大概在11點左右,第三更1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