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撥人有兩個認識的。
陳逸飛。夏慶元。
夏慶元就不提了。林澤對這位斯文儒雅的半個老丈人沒半點發怵。反倒是麵對陳逸飛這個燕京第一少有點慎得慌。
無他,這賤人帥得實在太驚天動地。饒是素來自詡兩個偶像派兼一個實力派的小林哥也常常感慨既生瑜何生亮。單單在長相上,倔強且自欺欺人不肯認輸的小林哥自歎不如。
長得帥就算了,連走路的姿勢都這麽有腔調,唉——
小林哥不由緊了緊夏書竹的手心,生怕這妹子一轉眼就跟這位帥得撕心裂肺的猛人私奔去了。
“林先生?”麥長青眉頭一挑,那雙蘊含輕佻浮躁的眼眸立時收斂起膚淺的神采,平靜問道。“林澤?”
“是我。”林澤頗有些意外,但考慮到人家那是頂級圈子,估摸著有些信息是互通的,便是釋然。同時卻有些無奈,看來方素素的擔憂並不是杞人憂天,自己的確被不少人盯上了。看來以後要去洗腳城放鬆一下也得防備被狗仔隊偷拍啊。
“難怪霸氣如斯。”麥長青眯起那雙深邃電眼,沉聲道。
“林先生,數月不見,別來無恙?”陳逸飛幾步走上前,優雅地伸出一隻比鋼琴家還要修長漂亮的手掌。
“一切安好。”林澤與這位燕京第一少一握便鬆開,轉而朝夏慶元說道。“夏叔叔,我們正要去吃午飯,不如一起吧?”
夏慶元那原本有些淩亂的表情頓時放鬆下來,微笑道:“我正要跟小陳他們去吃飯,就不妨礙你們了。”可心中卻是無比惆悵,小林啊小林,叔叔不會介意你在這種情況下忽略我的啊。何苦要展開話題呢?打了招呼閃人就是了。
林澤不懂讀心術,隻是很懂禮數地點點頭。
“如果林先生不介意,一起吃吧。”麥長青笑的有點詭譎。“也為我剛才的唐突抱個歉。”
林澤笑著望向夏書竹,見女人並不如何排斥,便笑道:“好。”
跟在麥長青身邊那幾個一看就是紈絝闊少的青年自行解決,麥長青則是挑了間環境還算安靜的包間。點了十幾道菜,叫了幾瓶白酒,五人圍了一桌喝茶等菜。
前往食堂時,夏書竹簡略講述了她跟麥長青認識的緣由。林澤倒不怎麽介意,難道還得要求人家在跟自己好之前不能接觸其他男人?林澤占有欲沒這麽強,他也沒這個底氣。但經過夏書竹的介紹,他基本明白了麥長青剛才為什麽那般陰陽怪氣。原來在夏書竹讀大二那年,麥長青作為陳逸飛的死黨兼哥們兒,幫著前往燕大求學的陳逸飛抬行李,並順道來學校看看妹子,洗洗眼睛。誰知道就在麥長青蹲在宿舍樓下等陳逸飛下樓喝酒時,一眼瞧上了路經此地,白衣飄飄,如仙女下凡的夏書竹。當下連兄弟也顧不上等,酒也沒興趣再喝。直截了當跑上去搭訕。這哥們仗著長相出眾,身材健朗,家底殷實的先天條件,泡妞向來無往不利。結果頭一遭在夏書竹這兒吃了閉門羹。
這可是把麥長青給氣壞了。揚言要在一周內將油鹽不進的夏書竹攻克。而事實上,事後他足足花了一個月每天送花買禮物,開跑車接夏書竹放學。非但沒博取美人兒好感,反而惹得夏書竹大怒,當眾將他送來的鮮花扔進垃圾簍,並表示絕不會喜歡他這樣的紈絝大少。深受打擊的麥長青倒沒學三流電視電影裏的橋段玩霸王硬上弓,也沒痛改前非,為這個他一眼就喜歡上的美人兒臥薪嚐膽。酒照喝,妞照泡,直至他單槍匹馬跑三十九軍服役,這才徹底斷了來往。
如今甫遇單相思的老情人,又瞧見她親昵地牽著一個長相身材氣質乃至於家世都不如自己的男人。哪怕服役這四年消磨了他不少銳氣,卻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地擠兌揶揄林澤。
但他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己年少輕狂喜歡上的女人如今卻被能連挑陳逸飛旗下堪稱王牌戰將黑白袍的男人泡上。
林澤聽完夏書竹的介紹,隻是輕笑著刮了刮她秀挺的鼻梁,說道:“你果然是大出風頭的美人兒。”
“哼,那你又怎麽跟陳逸飛認識的?這位大少可不僅僅是燕大紅人,更是整個燕京最出名的闊少。被無數紈絝圈子的闊少千金稱之為燕京第一少。”夏書竹意味深長地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不如我先從三歲那年我拾荒拾到陳家後院說起?”林澤滿麵認真地說道。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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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是什麽人麥長青基本了解。
國安特工。猛虎營編外成員。能力挫黑白袍的一流高手。深受韓家信任重視的超級保鏢。可謂是目前燕京某個層次的頭號紅人。就連麥長青某天在家裏打拳,也被悠閑喝茶的老頭子刺激了一句“能打拳打到那個叫林澤的韓家保鏢的境界,我一輩子都不再管你”。
可見林澤當初在講和酒上那驚世一戰,的確是對燕京造成了不小的震蕩。
武力值強大到這個地步,即便是麥長青這種三十九軍超精英小隊出來的狠人也沒打算找機會跟林澤玩兩手。這哪兒是玩?分明就是找虐。麥長青囂張歸囂張,還沒煞筆到那種程度。
麥長青看林澤不爽,一方麵是他泡上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另一方麵則是他似乎跟自己的死黨陳逸飛有點不對盤。按照正常情況,以上兩個理由的任何一個,都足夠麥長青掀桌子幹架了。但這回他沒有,不是怕打不過,也不是怕打輸了丟人現眼,而是怕陳逸飛尷尬。
什麽是合格的死黨?什麽是鐵哥們?
麥長青就是。他是典型的可以為兄弟插女人兩刀的類型。何況還是陳逸飛這個自己二十年前就認識,雖說過了穿開襠褲年齡,卻有酒一起喝,有煙一起抽的鐵哥們。用一句燕京地方話來形容,關係那叫一個瓷實。
麥長青活到三十歲,在他的生活圈子裏,就認陳逸飛這麽個兄弟。別的要麽是豬朋狗友,要麽是虛情假意。他從沒當真。
所以但凡跟陳逸飛在一起,他從來都是以他的麵子為主,自己的麵子為輔,若是有可能傷了他的麵子,他寧可憋一肚子內傷也不會去做。
他永遠忘不掉自己十八歲那年因為在酒吧喝多了跟人慪氣,被一幫紈絝闊少打成豬頭的場麵。讀初一的陳逸飛收到風聲,背著書包就往酒吧趕,進了酒吧二話不說,掏出一把鉛筆刀把兩個打他最狠的二十多歲闊少捅成重傷。最後個頭勉強一米五的陳逸飛也被打成了豬頭。兩人足足躺了一個月醫院才能下床。
這事兒麥長青一直覺得愧疚,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陳逸飛現如今是身強體壯,氣質不凡,可小時候卻是個身體孱弱的病秧子,一個傷風感冒都能纏繞他個把月。結果最後還就是他這麽個十二歲的小兄弟替自己出頭,所以出了醫院後,麥長青就摟著陳逸飛的肩膀說:“做哥哥的啥也不說了,以後誰要敢跟你過不去,我拚著被爺爺抽死也得給你出頭。”
麥長青能成為跟薛貴齊名的瘋子,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那年紅著眼對陳逸飛說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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