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薛家女人這級別的大鱷,多得是氣吞山河如虎的猛人。一個個要氣魄有氣魄,要定力有定力。風雲際會不過彈指,翻雲覆雨隻是等閑。可謂霸氣外露,縱橫捭闔。
所以林澤從不懷疑薛家女人的底氣。
可他萬萬沒想到薛家女人竟隻帶自己一個人去赴宴,去談一場明麵上隻是一年幾個億,實際關係薛家存亡的鴻門宴。
沒錯,雖說林澤對這些大人物太過高深莫諱的博弈不太了解,但從整座島的防禦來看,薛家的所謂合作夥伴絕非善茬。指不定一個不留神就把薛家女人給做了。承擔的風險大歸大,可扳倒的卻是燕京三座大山之一。哪怕理論上對方怎麽籌算都會覺得不值當,可真要把心一橫,未必做不出匹夫一怒,流血五步的勾當。
畢竟,這兒是馬爾代夫,並不是燕京,不是華夏。不是自己地盤,再怎麽防禦保護,力量也是有限的。這本身就給了對方機會。若是再搞出暗殺行動,並且一擊得逞,薛家可能就真要天崩地裂了。
當然,前提是對方有一擊得逞的把握。如果沒有,誰也不會犯傻到激怒薛白綾這個鬼神莫測,可怕到極致的女人。
Banyan Tree酒店在馬代攏共有兩家酒店,一家是馬迪瓦魯,另外一家便是瓦賓法魯。兩座島總公隻有6間房,一座三間。堪稱馬爾代夫真正的奢侈島!
薛家女人住馬迪瓦魯,想狠狠宰薛家一筆的東南亞巨頭則入住在另一座奢侈島。倒是有幾分心有靈犀的意味。
兩座島之間的距離坐豪奢遊艇大約二十分鍾便能抵達,林澤上遊艇時瞥了一眼背後那齊刷刷的兩列冷麵保鏢,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沒開口。
其實他不想說別的,就想討要一把手槍。
開什麽玩笑,這可是一場在小林哥看來分分鍾會沒命的鴻門宴,沒槍傍身多危險?不說學《英雄本色》裏小馬哥那般往盆栽裏丟幾把槍就能大鬧楓林閣,好歹弄一把做逃命用吧?
但瞧著薛家女人氣定神閑,從容不迫的模樣,林澤打消了這個念頭。沒準一登岸人家就搜身,摸不到手槍還好,摸到手槍加劇了雙方的敵對意識,豈不是好心做壞事?
就算一上岸立馬被輪,有薛家女人作伴,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
鹹濕的海風迎麵吹拂,落於身後的林澤見薛家女人沉默站在甲板上,腦袋裏突然惡作劇地想上去摟住這個女人那纖弱無骨的蠻腰,然後跟她說,喂,張開雙臂,咱們來一場泰坦尼克號的經典戲碼。
但考慮這麽做的下場極有可能是被這個看不透的女人一腳踹下海喂魚,便強行按捺了這個畸形的念頭。
事實上,直至如今林澤仍摸不準薛家女子到底有沒有實戰能力。以林澤的經驗和眼光,他可以根據一個人走路的姿勢和一些生活中的反應能力看出是否深藏不露,還是手無縛雞之力。但對眼前這個女子他完全看不出。
從走路姿勢來看,她不過一個身世不俗,毫無實戰能力的女子。可她卻可以瞞過林澤的可怕敏銳能力,從起床到來到辦公桌後工作,完全不驚醒林澤。
這在林澤看來,若非一個身手敏捷到極致的高手,是絕難做到的。對自己的敏銳力,林澤有絕對信心。
可偏偏就是這麽湊巧,女子很輕鬆地逃過了林澤的察覺,又給林澤她是普通女子的信號。捉摸不透啊。
“難道她是傳說中臻至化境,分分鍾就要遭九天劫雷羽化升仙的大變態?”林澤抽了抽嘴角,目光至女子雪白的後頸滑到圓潤飽滿的兩瓣嫩肉。砸吧了幾下嘴唇。
“林先生,擔心一個走神被海風吹下船。”女子頭也不回,輕描淡寫道。“我肯定不會救你,至多扔個救生圈給你。”
“沒事。”回過神的林澤迎風點了根煙,咧嘴笑道。“我水性不錯,應該能遊回去。”
“三更半夜的,摸得準方向?”薛家女子轉過身,媚入骨髓道。
“——”林澤抽了抽嘴角,沒法往下接。
嗖嗖嗖嗖——
快艇在前進二十分鍾後,終於靠岸。
沙灘以及木橋上站有大約二十餘西裝革履的壯漢。一個個在這漆黑的夜晚雙眼泛光,如一頭頭饑渴的野狼,尋覓著隱藏在黑暗中的獵物。分外猙獰可怖。
上了木橋,瞧見這般陣仗的林澤偏頭低聲道:“後悔了吧?把你那幫保鏢叫上,至少在氣勢上是個和局。”
“讓他們把槍都扔了,我相信你能挑了他們。雖然最後你也得進急救室。”薛家女人漫不經心道。
“——”林澤摸了摸鼻子,感慨道。“你還真瞧得起我。”
“連挑燕京兩大名義上頂級強者的狠人若是連二十個保鏢都搞不定,會讓燕京那幫對你感興趣的豪門很失望的。”薛家女人抿唇。
林澤沒再說什麽,因為領頭的保鏢已領著他們前往一套聯體別墅。
那票西裝男皆是尾隨其後,從表麵上來看,他們是在保護薛家女人的安全。而實際上——林澤覺得還是在保護薛家女人。
不奇怪。全世界都知道薛家女人跟這位巨頭有一場談判,若是在他的島上出了事兒,即便真不是他做的,他也沒法解釋。
來到一條長長的走廊前,那群保鏢皆是停下腳步,沒再繼續前行。而是分開站在兩側,確保附近的安全。而領路的中年男子亦是輕輕轉身,用純正的英語微笑道:“薛小姐,請進。”言罷,他垂手而立,沒繼續領路的跡象。
女人輕輕點頭,踱步前行。
本以為會被阻擋在外麵的林澤見沒人喝止他,倒是覺得薛家的對頭挺有風度,沒做這種小心眼的事兒。
可在兩人穿過走廊,進了大門時,林澤這份好感頓時煙消雲散。
會客室門內站著四人,一個個身材紮實,孔武健碩,不說別的,至少要比林澤看上去更具爆發力。他們甫一瞧見薛家女人與林澤進門,立刻擋住去路,其中一人更是向薛家女人走去,抬起手麵無表情道:“薛小姐,抱歉,搜了身才能見老板。”
他向薛家女人行去,後者卻紋絲不動,隻是氣定神閑地站在原地。但林澤卻出手了。
他倏然擋住男子的去路,森冷道:“抱歉,你不能搜。”
開什麽玩笑,即便是臨時客串薛家女人保鏢,但要是眼睜睜看著她被一個小癟三搜身,我小林哥以後還怎麽在保鏢界如魚得水?
那男子顯然沒料到林澤會橫加阻攔,不由微微皺眉,正欲再說什麽,他身後卻是響起一道爽朗的聲音。
隻見一名略顯肥胖。如一尊彌勒佛的中年男子從書房行出,揮了揮手道:“小薛難不成還會害我這個世叔?讓開吧。”
這名男子言罷,笑容愈發親熱地往薛家女人走來。
“汪叔好。”薛家女人略帶一絲尊敬地問好。
“哈哈,好好,世侄女,我這兒剛好到手兩瓶好酒,走,咱們邊喝邊聊。”被稱之為汪叔的彌勒佛男子笑了笑,便要領著薛家女人前往客廳。
“等一下。”薛家女人輕輕搖頭,轉身,不等彌勒佛男子回過味,朝林澤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他剛才朝我伸的哪隻手?”
“左手。”林澤麵無表情道。
“砍了。”
林澤沒出聲,身形一晃,閃電般竄至方才那名攔路的西裝男跟前,手心刀鋒一閃,手起刀落,硬生生將那名西裝男的左手齊腕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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