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征,沙場兵戎識英雄。攜玉龍,昂首笑蒼穹。還疏狂,足踏河川起洶湧。立高峰,揮劍斷秋風。
衣袂橫飛,曉月當空。夜光杯盈,紅玉正濃。袖舞霞煙,捧樽獻情。莫再言,萬裏江山難抵美人一笑輕。
蕭鼓戰歌,青刃凝冷霜。濁酒且飲,醉臥將軍帳。梅落聲悲,催斷征人腸。月光淒清,撫劍費思量…”
董小婉撫箏輕吟,宛若九天謫仙,氣質飄逸空靈。那烏黑柔順的軟發披散腦後。白玉素手優雅彈跳,嗓音如黃鶯出穀,不帶一絲雜質。給人耳朵與靈魂的享受、洗滌。
她就是這樣一個純淨又才華橫溢的女孩兒,溫柔、善良、美麗、恬靜,仿佛女孩兒該有的,她都有了。不該有的,她一樣沒有。
嗡——
女孩兒掌心輕壓細弦,發出提神的聲響。隨後,她便是輕緩起身,向眾人報以恬淡的微笑。
“好!”以王喜為首的蠢貨激烈叫好鼓掌,險些摸出一串銅錢打賞過去。
“太精彩了!”韓小寶雙眼放光。
“她怎麽可以這樣?”韓小藝懊惱地撐著下巴,盯著講台上溫柔善良的董小婉,嘀咕道。“什麽都會,還讓不讓人活?”
這是一堂自習課,也可以說是一堂自我才藝表演課。每周六下午最後一堂課,都是他們自由發揮時間。也不知是誰提出讓董小婉表演古箏,大夥便起哄起來。
大才女架不住同學們的熱情,便拜托男生去借古箏。
八分鍾的演出,這一曲她自編自唱的曲譜可謂精彩紛呈。格調由一男一女交相吟唱,男方豪氣逼人,女方婉轉動人。將紅羅帳內的旖旎與戰場上的硝煙彌漫一覽無遺地表達出來。令人熱血澎湃,又讓人心軟酥麻。
美人配英雄。
這一曲完美傳遞出這個主題。
隻是,美人在台上吟唱。她心中的那個英雄呢?
林澤趴在課桌上呼天搶地地睡著,這麽好的機會,這麽完美地睡覺空擋,他豈會錯過?
沒班主任巡視啊!
沒班長使壞啊!
沒人擰他耳朵啊!
這種機會不睡覺,小林哥會羞憤欲死啊!
被蠢貨們一番哄鬧驚得身軀一顫,立刻從昏睡中醒來,連拍幾下手掌,喝道:“好!”
“——”
“小婉同學,我認識幾個娛樂圈的金牌經紀人。如果你有意向娛樂圈發展,我可以幫你聯係。”林澤嚴肅地說道。
“謝謝。”董小婉矜持地笑了笑,說道。“我暫時沒有這種想法。”
“喂,小林哥,你這話怎麽說的?”王喜不滿道。“咱們的大才女是那麽俗氣,拜金的女孩兒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什麽不對嗎?”林澤打著哈欠道。
“小林哥,這回連我也不會幫你!”韓小寶摟著王喜的肩膀,一副基友一生一起走的模樣。“就以小婉同學這份姿色,這份才藝。你認為她向娛樂圈發展還需要你來推薦?往什麽星光大道啊、超級女聲啊上麵一站,那些唱片電影公司還不為得到小婉同學而打得頭破血流?”
“那倒也是。我膚淺了。”林澤很認真地點頭道。“那我向經紀人推薦你們這對蠢貨,他們正在籌拍一部《禽獸與禽獸》的限製級動作片,我覺得你們形象就很貼近電影原型。有興趣不?”
“靠!”兩人紛紛豎起中指。
後續又有一個不識時務的蠢貨上台表演才藝,結果被噴得體無完膚,铩羽而歸。
凡事都需要對比。有董小婉這麽個珠玉在前,後邊的才藝再精彩,也很難得到同學們的認可。所以這個出頭鳥被噴之後,再無人敢上台。紛紛心情急切地等待下課。
在萬眾期盼的心情下,下課鈴聲終於想起。這一刻,紫金花響起震耳欲聾的尖叫聲。猶如深陷無邊恐懼中的地獄。聲音之淒厲,之慘絕人寰,令人動容。
“大夥回家了記得上線哦。討論一下明兒上哪哈皮。”韓小藝說道。
那幫跟她要好的學生紛紛提出意見,平胸公主張晗最誇張,直接嚷嚷著要去美容中心探底,結果自然是被鄙視得狗血淋頭。
林澤懶得跟這幫家夥瞎掰,獨自跑去走廊抽煙。
剛點燃一支煙,身後便是傳來那幽幽的輕歎:“你最近在忙什麽呢?”
茫然轉頭,見是神色略顯恍惚幽怨的董小婉,不由撚滅煙蒂道:“有點兒私人事情處理。”
“噢——”董小婉略低垂著頭,頓了頓,又輕輕抬目道。“明兒聚會你會來嗎?”
“來啊。胡吃海喝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林澤察覺到女孩兒美眸中流露的哀怨,怕是最近一段時間太忙,冷淡了她,變魔術般從口袋摸出兩張電影票,笑著問道。“明兒我有空,今兒你有嗎?”
董小婉看清林澤手掌上握著的是兩張電影門票,心頭先是一慌,旋即填滿甜蜜,很端莊地點頭道:“有呢。”
“晚九點,西門電影院門口見。”林澤溫和道。
“不見不散。”董小婉矜持地轉身下樓,連學習資料都落在教室忘記拿走。
林澤呆呆地望著女孩兒離開的背影,嘀咕道:“唉,才女就是才女,就走路都這麽有氣質。咱們家那位千金大小姐啥時候也能改改那大俠風範的走路姿勢呢?不說溫柔優美,至少得像個女人吧?本來女人的特征就不是很明顯,真替她著急——”
“喂,死禽獸!”韓小藝忽然從後麵竄出來。
“啊——”林澤大腿一哆嗦,心慌意亂道。“你作死啊?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道不?”
“你是做鬼心虛,剛才嘀嘀咕咕什麽呢?”韓小藝將包包拋給他。小手兒絞在後背一高一低的踱步前行。
“沒什麽,感慨時光如狗,眨眼高三就快過去一半。”林澤沒心沒肺道。
“過的快不好嗎?大學你睡覺沒人管,也沒人說,多好。”韓小藝麵對著林澤倒退行走。
“你也快十八了。”林澤惡毒地說道。“女人一過十八就會逐漸顯老。尤其是某些部位會開始下垂。”
“下垂?”韓小藝低頭瞄一眼,旋即驕傲道。“就本小姐這挺翹的胸型,保守估計得六十歲才會下垂。”
“六十歲?”林澤仰天打了個哈哈。“那時候你都是好幾個孩子他奶奶了,誰會關心你是否下垂?”
“畜生!”
“賤人!”
“禽獸!”
“小賤人——”
叮叮。
韓小藝正欲繼續搜刮肚子裏的惡毒詞匯,林澤電話鈴聲響起,便是打住了頗具情趣的對罵。
不過她很鬱悶,到底有沒有搞錯啊?本小姐作為韓家千金大小姐,電話居然沒這個死保鏢的多。他電話繁忙時期,一天能接上四五十個。到底誰是雇主,誰是保鏢?
“喂。”林澤漫不經心地點燃一支煙,淡淡道。
“根據可靠消息,燕京有一股力量注入華新市。”方素素那清幽冷冽卻磁性動人的聲線傳入耳朵,有幾分熟悉,卻又給人幾分陌生感。
這個女人,就不能改改她冷淡得不近人情的性格嗎?
人家銀女雖然冷,卻是天性啊。而且,人家好歹有天然呆天然萌加分啊。你呢?靠火爆的三圍嗎?雖然你的三圍的確很加分…
“什麽力量?”林澤平靜地問道。
“和韓家脫不開關係。”方素素冰冷地說道。
“搞暗殺搞到華新市來了?”林澤微蹙眉頭。
“暫時不清楚。”方素素說道。“你也知道,即便是我們國安,某些層次的信息也很難調查。當然,我們國安的計劃,他們想掌握也很難。”
“難你妹!”林澤不滿道。“我真鄙視你們這些搞情報工作的。就會站著說話不腰疼。”
“——”方素素手心緊握話筒,險些直接砸在牆上。按捺住起伏不定的情緒,冷冷道。“加大保安工作,根據推測,暗殺的可能性不大。這一股注入華新市的力量不像是搞暗殺的。可能是進行某種商議和談判。這些並不是國安負責的工作,有關部門並沒大力配合。能查到的就這些,你自己小心點。”
“知道了。”林澤懶散地說道。頓了頓,他又壓低聲音,口吻極其敷衍地說道。“幫我給老局長帶句問候,天氣涼了。當心風濕痛。”
“好的。”
近十秒鍾的停頓。
雙方都沒講話。卻也都沒掛電話。
“我從不會主動掛女孩電話。雖然你像塊石頭,我也不想打破原則。”林澤暗示道。
“最近還好嗎?”話筒裏傳來方素素那輕快到幾乎聽不清吐字的慰問。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小心執行任務,明麵上你隻是保護這對姐弟。暗地裏,你可能要對麵一股極其龐大的力量。”方素素言罷,便是迅即掛掉電話。
“這個女人——”
林澤輕笑著搖搖頭,嘀咕道:“關心人也這麽敷衍了事。就不能學學我小林哥的落落大方?難道關心人很丟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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