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把他帶回局裏了?”程自強拍案而起,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瞪了張馨藍一眼,質問道。“你帶他回局裏做什麽?”
“他在半山跟喬八的人火拚——”張馨藍有些委屈地說道。
難道不能帶回來麽?他可是率領一票人跟喬八的手下火拚。自己身為警察,要是連這點職權都沒有,還怎麽維護法紀?隻是,她心裏的那點小九九,卻讓她不敢那麽理直氣壯。頗有些心虛的意味。
程自強臉色忽明忽暗,最後無可奈何地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支煙,平靜道:“你去走個流程就好,不要把事兒鬧大。”
張馨藍輕輕點頭,轉身出去。
程自強很憂傷,還很尷尬。
讓張馨藍負責監控車隊,是因為程自強察覺她跟林澤可能有些不明不白的關係。這次給她一次立功機會。若是換做其他人去監控,程自強怕會產生激烈的矛盾。那樣不止會把事兒鬧大,自己還會受到處罰。
很顯然,程自強的決定讓這次的追悼會完美結束。可是——這個正義感太強的女警花卻在事後把林澤帶回局裏了!
這不是沒事找事麽?
也許張馨藍不知道,程自強是一清二楚的。這次林澤舉行的追悼會,背後不止有程自強的上司批準,還有燕京的有關部門罩著。在多方的支持下,程自強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派遣下屬保駕護航,盡量不讓這次的追悼會出現意外。
“希望這丫頭不會激怒林澤,唉,把這顆定時炸彈帶回局裏,真是讓人頭疼。”程自強使勁兒揉了揉眉心,一肚子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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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在審訊室吞雲吐霧,喝著速溶咖啡,翻著桌上的一本娛樂雜誌。等待著漂亮女警花的審問。
張馨藍甫一進來便瞧見林澤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將文件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下,那雙漂亮的眸子盯著林澤,問道:“你是要我一樣樣審問你,還是你主動跟我說?”
“說什麽?”林澤噴出一口濃煙,好奇問道。
“名字,年齡,身份——”
“名字你知道的。至於年齡嘛——”林澤笑眯眯地說道。“比你年輕兩歲。”
張馨藍溫潤的玉容微微一變,又是詢問道:“你不是韓家的保鏢麽?怎麽又變成道上大哥了?”
“瞎說,誰告訴你我是道上大哥?”林澤不悅地說道。“你才是道上大哥,你全家都是道上大哥!”
“我全家都是警界的!”張馨藍反駁。
“那你的兄弟姐妹你將來的兒子女兒都是道上大哥!”林澤繼續頑強地攻擊。
“你——”張馨藍氣惱不已,這個家夥,怎麽罵人起來像個潑婦?他在半山上的那梟雄氣質哪兒去了?
“好了,這些傷感情的話題我們就不聊了。”林澤抽了一口煙,笑眯眯地說道。
“那聊什麽?”張馨藍心頭緊了緊。
“上次沒回你短信是因為手機沒電了。第二天充了電但是太早,怕影響你休息,所以也沒回你。這段時間太忙,直接就忘記這檔子事兒了。”林澤微笑著解釋道。
“是麽?”張馨藍故作漫不經心的神色,心頭那點兒委屈卻是逐漸褪去。
原來他不是不搭理自己,而是怕影響自己休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確是想太多,並且冤枉他了。
可是,今天的短信他為什麽也沒回呢?
“你帶手機了嗎?”張馨藍詢問道。
“沒啊,今天匆忙出門,連襪子都忘記穿了,哪兒還記得帶手機。”林澤喝了一口咖啡。
“——”
張馨藍的臉蛋刷地漲紅起來。
上午發的那條短信他沒看見,而且還是那種尖銳的質問,實在是欠缺妥當。人家根本就不是故意不理自己,而是太忙忘記了。
想到這兒,張馨藍的手心涔出汗珠。頗有些坐立不安。
“你怎麽了?”林澤見張馨藍臉蛋兒漲紅,如坐針氈,好像很難受似的,不由關心詢問道。
“沒什麽。”張馨藍搖頭,岔開話題道。“以後可不要再做這種事兒,這次就不追究你了。下次再被我抓住,我肯定不會放過你。”
“了解。”林澤微笑著點頭。
“你吃午飯了嗎?”張馨藍問道。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現在真是饑腸轆轆啊。”林澤摸了摸空蕩蕩的肚皮。
“我請你?”張馨藍試探性問道。
“我請你。”林澤板著臉道。“我並不是吃軟飯的男人。”
“好吧,你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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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地方就是警局附近的一家飯館,不大,卻很實惠。
上了幾盤小菜,又叫了兩瓶啤酒。兩人就這麽簡單而平靜地吃了起來。
林澤是餓壞了,隻顧著吃。張馨藍則不知道說什麽。他與林澤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最後一次還是喝醉了差點做了少兒不宜的事情。更是讓張馨藍無比尷尬。讓她像林澤那樣沒心沒肺的相處,難以做到。
“你怎麽不吃?”林澤抹了一把嘴角的油脂,笑問道。
“我不是很餓。”張馨藍回了一句,似乎想到什麽,頓了頓又道。“你應該是韓家保鏢,而且還在陪他們讀書吧?”
“嗯,怎麽了?”林澤喝了一碗湯,好奇道。
“可你都二十歲了,怎麽還在讀高中?”
“——”林澤抽了抽嘴角,心想,你這個女人真是有點天然呆,我又不是去讀書,而是去保護這對姐弟。跟我年齡有什麽關係?
小林哥是個小心眼的男人,他被男人打臉,一定會打回去。雖然現在是被女人打臉,但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上次你那條短信還算數嗎?”林澤直截了當地問道。
“什麽短信?”張馨藍反問。
“你說等有機會了,我們再來打一場友誼賽。”林澤笑眯眯地說道。
“——”張馨藍的臉蛋又是紅潤起來。她是個麵皮薄的女孩,雖然在警署幹了一段時間,可還是沒鍛造出城牆般的臉皮。所以被林澤這番赤條條的話語一激,就有些不淡定了。
“我早該想到你們這些女人說話都不經過大腦,根本沒考慮過自己能否做到。”林澤默默點了一支香煙,故作憂傷道。“算了,你我本不是同一個世界,我這個問題的確有些自討沒趣。”
他說罷,深邃的眸子裏掠過一絲哀傷,臉龐上更是蒙上了一層黯然之色。像是忽然之間妻離子散一般,慘不忍睹。
“你怎麽會這麽想。”張馨藍見林澤如此模樣,心口微痛,用那輕柔溫順的口吻道。“我上次說的自然是算數的。我從來不會騙人,更加不會騙你。隻是——”
林澤眼裏掠過一絲狡黠之色,輕輕咳嗽一聲,平靜道:“隻是什麽?”
“隻是我覺得我們應該多相處一下,等相互多一些了解,再做那種事兒好不好?”張馨藍臉蛋兒紅得像一顆熟透的紅柿子,嬌嫩欲滴。
林澤見狀,一下子就蕩漾了。
雖說兩人的談話還稱不上邪惡,可終究在討論男女之事。重點還在於是跟一個漂亮的女警花討論。對方還如此的羞赧矜持。
坦白說,林澤的內心深處泛起一抹畸形的快感。
按捺住騷動的情緒,林澤點了一支煙,語調平緩而鄭重地說道:“嗯,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說的做,我們可以多相處一下。其實我也是一個很矜持的男人,如果不是上次我們進行了一半被打擾,我斷然說不出如此直白的話。”
張馨藍心想,你要是矜持,就不會主動詢問我這種問題。
當然,在這件事兒上,張馨藍也覺得自己不夠矜持。竟然主動發短信詢問,好像是一個如饑似渴的小少婦似的。想到此節,臉蛋兒像是被火燒一般,燙得厲害。
簡略吃完午餐,張馨藍下午還要上班,林澤也得回紫金花。喝了一杯香茗,兩人便起身離開飯店。
“那我先去上班了——”
站在熙熙攘攘的馬路上,張馨藍輕聲說道。
“嗯,我也要回學校了。”林澤笑了笑,見張馨藍那羞赧而柔弱的模樣,不禁惡作劇之心大起,深沉地問道。“美女,你覺得上次睡覺的酒店怎麽樣?”
“嗯?”張馨藍聞言,心裏又是顫抖了一下,蚊蚋一般說道。“還不錯。”
“那我們先約好下次還是去這家酒店如何?”林澤擠眉弄眼。
“——”張馨藍用力咬著嘴唇,腦袋幾乎要埋進高聳的胸膛,停頓好半晌,方才輕聲說道:“聽你的。再見——”
說罷小跑著上了計程車,不敢再麵對林澤那似笑非笑,很有些惡魔味道的臉龐。
“哈哈哈——”
林澤站在馬路邊,禽獸般猖獗地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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