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馨藍慌了。
林澤也慌了。
兩人跟做賊似地忙不迭穿上內衣,匆忙之下,連小內內都穿反了——
門外的警察很顯然沒什麽耐心,林澤僅僅穿了一條小內內,反應比他快,比他更害怕的張馨藍則是穿的差不多了,隻差一件外衣。兩名警員就氣勢洶洶撞開房門,林澤手腳利索,扯起被褥裹住了張馨藍,以防被衝進來的警員看見張馨藍胸衣的顏色——
“喂,你們幹什麽?小心我告你們!”林澤隻穿著一條小內內,轉過頭來衝兩個警員罵道。“還有沒有王法,居然如此暴力執法,侵犯公民的隱私權!”
“少羅嗦!”一名警員喝道。“身份證都拿出來,我懷疑你們在進行違法交易!”
違法交易?
這個詞一落入林澤跟張馨藍的耳朵,張馨藍的腦袋幾近埋進被褥中,林澤卻是差點瘋掉。
這他媽算什麽事兒?老子跟一個美女警花在這兒開房,結果上來兩個警員懷疑自己找小姐?他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我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想你們搞錯了。”林澤反駁著,想要穿上衣褲,另一名警員卻暴喝道。“老實點,別亂動!”
林澤給氣樂了,自己以前在國外執行任務,違法事兒沒少幹,想不到今天陰溝裏翻船,被人懷疑找小姐。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耐心解釋道:“我們真不是你想的那樣。”說著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衝那兩名警員說道。“你們看我像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廢話!”一名警員喝道。“我哪兒知道你是什麽人?把身份證拿出來,跟我們去一趟警局再說。”
“——”林澤要瘋掉了,張馨藍則是蜷縮在角落大氣不敢出。她覺得這輩子的臉麵都給丟幹淨了。第一次跟男人開房、做*愛做的事兒,居然被查房,還要出示身份證。急的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們可不要欺人太甚,我的後台很硬的。惹急了我,別怪我心狠手辣!”林澤覺得這兩人有點傻帽,都搞不清楚狀況就亂來,一看就是菜鳥新人。
“哼!我們是合法查房,你後台再硬也沒用。”這名警員說著,指著張馨藍說道。“這位小姐,請你快出示身份證。”
小姐這個詞匯張馨藍以往聽著,並不覺得異常,現在這種狀況聽著卻覺得格外刺耳。她柔柔弱弱地說道:“兩位師兄,其實我——跟你們一樣,也是警察。”
“你怎麽證明?”一名警員眉頭一挑,不屑道。“我還說我是局長呢。”
“這——是我的製服。”張馨藍指著被林澤扔下床,顯得淩亂不堪的上衣,羞不可耐道。說這話,她有種被人剝光了衣服的混亂感。
“一件衣服就能證明?”警員冷笑一聲,不屑道。“說不定你們喜歡玩製服誘惑呢?”
“——”
林澤和張馨藍差點沒被這個警員的話語憋死,張馨藍卻是急道:“我爸也是警察,你們等一下,我給他打電話,很快就能證明了。”
那兩名警員也覺得這事兒好像有點蹊蹺,按道理,一般做非法交易的男女碰上自己,肯定不可能說出這種話,更遑論假冒警察。難道這個漂亮的女孩真是警察?
也沒阻止張馨藍,任由她打電話。
嘟嘟——
張馨藍焦急等待著,許久之後電話才接通,對麵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
“喂喂,爸,是我。”張馨藍激動地說道。
“小藍,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家,怎麽回事兒?”張青關切問道。
“我在外麵——”張馨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語氣也是弱了許多。
“在哪兒呢?”
“麗晶大酒店。”張馨藍的聲音更低了。
“啊?這麽晚了你不回家,去麗晶做什麽?打不到車讓爸來接你啊。”
“不是——”張馨藍咬著牙齒,不知道怎麽解釋,躊躇了好久,這才用螞蟻般的聲音說道。“我是在麗晶開房。”
“開房?!”張青的音量提高了一倍。“和誰?”
“一個——人。”張馨藍斷斷續續地說道。
張青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激烈,女兒是成年人,她的私生活自己能處理。按捺住慌亂的心情,又是問道:“那這麽晚了打電話有事兒嗎?”
“嗯——”張馨藍無比羞愧地說道。“爸,警察來查房,我現在也沒辦法證明——所以給您打電話。”
張青在警界混了這麽多年,女兒一提點,他就知道出了什麽事兒,好奇道:“你的證件不在身上嗎?”
“好像是晚上執行任務的時候弄丟了——”張馨藍羞憤欲死。
“我知道了。你把電話給那邊的警察。”
那兩個警員接了張青的電話之後,這才還回手機,歉意道:“誤會,完全是誤會,我們這就走,不打擾兩位了。”
兩名警員出了房間,順手把房門帶上。張馨藍卻是直接虛脫了。臉色一片蒼白,委屈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而一番驚嚇,酒也醒了,剛才攀升起來的荷爾蒙也是一落千尺,沒了蹤跡。麵對林澤更是拘謹與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林澤也是被這荒誕的經曆給搞得沒了興致,見張馨藍窘迫局促,忙不迭穿上衣服,苦笑不跌地說道:“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張馨藍搖頭,不敢去看林澤,低聲道。“我——我想回家。”
“不用吧?”林澤無可奈何道。“反正房錢也付了,你也累了,我回家就好,你就在這兒休息吧。”
張馨藍低垂著腦袋,雖說無比尷尬,卻還是對林澤有些愧疚。導火線是自己點燃的,雖然有些衝動,卻也實實在在動過這樣的心思。隻是現在完全清醒之後,她失去了前麵的瘋狂與衝動。理智製止了她做那種事兒的躁動。
見張馨藍大氣不敢出,林澤提起襯衣笑道:“我先走了,再見。”
說罷直接退出了房間。
剛出酒店,林澤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害得你這麽晚還要回去。”
短信是張馨藍發來的,從文字中可以看出她充滿抱歉之意。
林澤瞅了一眼短信,苦笑不跌,很快回了一條短信:“沒事兒,這不是發生了意外嘛。”
“那你——會不會怪我?”
林澤點了一支煙,蹲在馬路邊等車,回了一條短信:“當然不會,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張馨藍躺在床上看見這條短信,心裏稍微好受了一些,猶豫了許久,有些顫抖地發了一條短信。
“不如——我們慢慢相處一下,等時機成熟了,我再給你…”
張馨藍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發出這條短信,她性子柔弱矜持,即便對林澤有很大的好感,若不是發生了今晚這種荒唐事兒,打死她不會發這種直白的短信。可是,這條短信卻猶如石沉大海,許久都沒得到林澤的回複。躺在床上的張馨藍患得患失,覺得林澤隻是在敷衍自己,他肯定是生氣了。而且可能以後也不會再理自己。
想到這兒,張馨藍又是委屈地想哭。都怪那兩個警察——人家明明已經鼓足勇氣,做足準備,甚至分開了雙腿…
要不是這樣,林澤也不會失望。
那邊廂,林澤卻是鬱悶的吐血。被兩個莽撞的條子壞了好事也就算了,本來嘛,林澤正準備再發一條改日再戰的短信,卻是發現手機直接沒電關機了。連最重要的短信都沒發,他差點把號稱泡妞神器的蘋果給砸了。這玩意兒各方麵的性能都好,就是每天都要充電。這會兒,林澤連帶著蘋果製造商和送自己蘋果的福伯都給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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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韓家別墅時已是淩晨四點,福伯端坐在客廳使勁兒打瞌睡,本來戒煙的他也熬不住瞌睡抽了半包,茶幾上擺著煙盒、咖啡,一些小吃。待得林澤麵露愧疚進門,他才無比困乏地回房休息。
韓家姐弟早已進入夢鄉,也不知道韓小寶何時回來,有沒跟韓小藝聊今晚的事兒。去花園衝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舒適的衣服,又回來給手機充電,這才窩在沙發上抽煙看電視。
隻是窩在沙發上的林澤有些胡思亂想,思維怎麽都進入不了無聊的肥皂劇,而恰逢晚上跟張馨藍的友誼賽打了一半便終止,更是不敢去看收費頻道,怕引火自焚。
“唉,真倒黴,快一年沒碰女人了,居然碰上這種變態事兒,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機會跟這個漂亮的女警花進行肉體交流。”
遐想了一會,林澤耐不住肚子的饑餓,做了一份宵夜,剛要端回客廳吃,卻被沙發上坐著的女人嚇了一跳。
“這麽晚了你還下來,夢遊啊?”林澤沒好氣地質問道。
韓小藝穿著粉色的薄絲睡衣,一雙粉嫩嫩的修長玉腿擱在茶幾上,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嘀咕道:“我就知道沒吃宵夜肯定睡不好,你看,淩晨四點我就被餓醒了。”
“——”林澤滿頭黑線,依依不舍地將端著的雞蛋麵遞給她,說道。“吃吧,我再去做。”
“我又吃不完這麽多,一人一半吧,冰箱不是還有火腿嗎?就著吃算了,省的麻煩你再去做。”韓小藝像個幽靈似的進廚房拿了兩根粗壯的火腿出來——
林澤無可奈何,隻能分了半碗給她,就著火腿吃了個半飽,又給自己衝了一杯咖啡,抿了一口,說道:“吃飽了就早些休息去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睡不著了。”韓小藝搖搖頭,白了林澤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末了語態平緩道。“陪你看電視打發時間吧。”
林澤沒反對,卻是有些好奇。
昨晚自習沒下就出門,也沒跟她一道回家。她居然都不主動詢問自己的狀況,這可不太像這位大小姐的脾氣,有些坐立不安地窩在沙發上,假意喝咖啡掩飾迷惑神色。
餘光落在她臉上,林澤眉頭微微一挑,斷定這妮子有心事。
她那雙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著,白生生的臉蛋上掛著一抹愁思,漂亮的眸子裏更是複雜無比,屈膝,圓潤的下巴枕著膝蓋,雙臂摟著自己,望著電視怔怔出神。
“怎麽了?”林澤點了一支煙,關心問道。
“想家了。”韓小藝目光呆滯地望著電視,嘀咕道。
“想家?”林澤頗為奇怪,微笑道。“你家又不缺錢,想家就回去唄。周末飛去飛回又花不了幾個錢。”
“不是想現在這個家。”韓小藝搖了搖頭,神色黯然地說道。
“——”林澤緊緊閉上嘴巴,他對韓家不熟,但像這種華夏國頂級豪門,多少有些了解。知道韓家主母在生下小兒子便去世了。是以大致能琢磨韓小藝這番話的意思。
“林澤,你說說,像我這樣出身豪門,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爹地的錢我十輩子也花不完。可我就是不開心。”韓小藝柔美的嘴唇浮現一抹苦澀,失落道。“是不是我太不知足?”
林澤頓了頓,安撫著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是因為你父親身邊有別的女人,所以不開心嗎?”
“我還以為你多神通廣大似的,原來也有知識盲點啊。”韓小藝嘲弄了一句,語態懶散道。“那些花邊新聞都是假的,爹地自從母親去世後,便一直是孤家寡人。近些年韓家一躍成為頂級豪門,與父親的深居簡出不無關係。我不開心,是因為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林澤皺眉,他倒真沒能力分辨那些花邊新聞的真偽,但韓鎮北的身體不好?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就連老局長都不知道這位商業巨子的健康有問題。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韓家如今的處境當真是風雨飄搖啊。
若是哪天韓鎮北撒手歸西,韓家這對衣食無憂的韓家姐弟該何去何從?他們撐得起韓鎮北打造的商業帝國麽?又有多少蠢蠢欲動的勢力會在韓鎮北走後瓜分這塊誘人之極的蛋糕?
隻是,像這種茲事體大的高度機密,韓小藝居然直截了當地告訴自己,這丫頭究竟是涉世未深,說話不經過大腦。還是對自己極度信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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