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鑫是被他那票小弟抬回家的——其實也不能說是他的小弟,這票西裝男基本上都是古家武館的徒弟,又因為古鑫在家族受到的重視,跟著他打打醬油,狐假虎威一番完全可以理解。
當這票西裝男忐忐忑忑送古鑫回家的時候,心中的害怕不言而喻。開什麽玩笑,古老爺子最疼愛的小兒子,要是被打傻了,他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普通徒弟也就算了,這票人可是跟了古鑫有一段時間,知道古家的勢力。可以說,他們算是古鑫的半個馬仔,老大吃了大虧,他們也別想逃脫關係。
果然,一到家,沉睡中醒來的古老爺子就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讓管家拿了藥油和一些綁帶處理古鑫的傷口。那群同樣疼得死去活來的西裝男則直接被老爺子叫進了訓練場,見古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這票徒弟紛紛低垂著腦袋,大氣不敢出。
誰都知道老爺子最疼愛小兒子,視若珍寶,現在被人打成這樣,豈會有好果子吃?
“什麽人幹的?”老爺子老態龍鍾地說道,微微眯著眼眸,慢悠悠掃了眾人一眼。
“一個——年輕人。”這票徒弟的領頭戰戰兢兢道。“我們在他麵前完全沒有招架能力,少爺也是——”
“一個年輕人?”古豐收攏的眉眼猛然展開,略顯渾濁的眼眸爆射出淩厲的光芒,冷冷道。“你們這麽多人打不過一個年輕人,這幾年在我這兒是在吃白飯嗎?”
那幫西裝男想要解釋,古豐擺了擺手,冷漠地問道:“知道名字嗎?”
“不知道——”
“混賬東西!”古豐勃然大怒,猛然站了起來,猶如一尊發怒的金剛,咆哮道。“你們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會問嗎?”
“——”
這票西裝男覺得古老爺子有些蠻不講理了。我們連對方的樣子都沒怎麽看清楚,怎麽會知道名字呢。再說,我們在打之前,還要先報一下名號嗎?你以前不是常常教導我們,就算跟著少爺做了不正確的事兒,也盡量不要留名留姓,省的丟了古家的臉麵。現在卻要詢問人家的名字,是不是太過分了?
但老爺子發威,他們哪兒敢出言反駁,隻是一個勁地認錯道歉,並表示會把那人揪出來。
“給那家KTV經理打電話,把錄像帶拿來,我要知道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連我的兒子都敢打!”古豐陰沉說道。
驅散了眾人,古老爺子來到古鑫休息的臥室,管家兼私人中醫的老頭恭敬道:“老爺,少爺的身子骨硬朗,沒什麽問題,就是有些輕微腦震蕩,大概是被那人抽的。”
“還有什麽別的線索嗎?”古老爺子皺眉問道。幾巴掌抽出腦震蕩。那小子出手倒也不輕。但千萬別讓我抓到,否著有你好受的。
“少爺的心情很低沉,似乎受了這次打擊之後,整個人都沉寂了起來。剛才給少爺療傷的時候,他也不肯說話。但是——”管家猶豫了一下,得到古豐許諾之後,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少爺麵對那個年輕人的時候,恐怕沒有半點招架能力。”
“你也這麽認為?”
古豐的心情越發沉重起來,剛才那些徒弟那般說,古豐還以為他們有推卸責任的想法,把對方的能力捧得高了,可以少受一些責罰,但此刻連老管家也這麽說,古豐就知道那群徒弟說的不假。
但越是這樣,古豐就越發地對兒子碰上的年輕人感到好奇。古鑫的身手作為父親的他,豈會不知道?雖說往日碰上一個高手的時候,在古豐的知會下,都留有情麵,沒撕破臉皮。所以古鑫的戰績極為傲人彪悍。可談起真正實力,古鑫也絕對不差,這小子往日風流快活,無惡不作,但在古家的血統繼承上,倒也不差。各種武學套路都頗為精湛。放眼華新市,能讓古鑫吃虧的並不多見。更不用提讓古鑫毫無招架能力了。
現在,古鑫卻被這樣一個年輕人打了——
古豐沉思半晌,向老管家囑咐道:“好好照顧他,這幾天就別出門了,我會處理這件事兒。”
“是的,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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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幾乎是踩著淩晨一點的關口進韓家別墅的,一路上他使勁兒催的哥加速加速,的哥雖然有些不耐煩,但見林澤滿身酒氣,也是不敢亂嚷嚷,生怕被這年輕後生暴打一頓。
進了大門,見整棟別墅燈火通明,知道韓家姐弟沒休息,先去小木屋拿了衣物去花園洗澡,換上幹淨衣服,便要去廚房做點宵夜吃。
甫一進大廳,就瞥見韓小藝叉腰站在沙發上,怒目瞪視自己這邊。林澤左顧右盼,見附近沒其他人,不由撓頭笑道:“這麽瞪著我做什麽?我很準時回來了啊。”
“哼,你當我不知道小婉家在哪兒嗎?你確定你沒耽擱時間?”韓小藝冷笑道。
“——”林澤掰著手指頭,想了想說道。“除了在她樓下聊了半個鍾頭之外,我還真沒耽擱時間。”
這話一出,韓小藝更蠻不講理道:“你跟她很熟嗎?用得著在樓下聊半個小時?”
“這不是同學之間的相互關心嘛。”林澤無可奈何道。“你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宵夜。”
“不吃。”韓小藝別過頭,不去理會林澤。
“那我隻做自己的了。”林澤光著膀子向廚房走去。
“我要吃涼麵。多花生米、多黃瓜,多綠豆芽,多麵!”
背後傳來韓小藝很不爽的叫聲。
林澤抽了抽嘴,沒跟這丫頭胡攪蠻纏。他早習慣了韓小藝間歇性神經病症狀。一般而言,韓小藝大部分時間都是很正常,很懂事,很有大局觀的,但偶爾使性子起來,能讓林澤頭疼欲裂。比來大姨媽的後遺症還嚴峻。
二十分鍾做好宵夜,林澤端了兩個盤子來到客廳。鑒於前些日子林澤用小碗做宵夜,韓大小姐總挑釁吃不飽,於是林澤便用自己的食量來衡量她了。
兩碗香噴噴的涼麵,顏色紅紅綠綠,有切成絲的胡蘿卜絲、黃瓜絲、火腿、剝皮的花生米,末了還淋了一層麻油,看一眼就食指大動,難以忍受。
拎著一瓶啤酒,一邊吃麵,一邊喝冰鎮啤酒,林澤滿肚子舒爽。
也不知道是不是麵條實在太多,又或者是韓大小姐心情不佳,影響了食欲,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悶悶不樂窩在沙發上看無聊的娛樂節目。林澤吃完自己的食物,見韓小藝盤子裏還剩下一大半,不免問道:“你不吃了?”
“不吃了。”
林澤聞言,端起他的盤子,又是稀裏嘩啦地吃了起來,這個舉動,讓韓小藝有些麵紅耳赤的同時,還有些奇怪。
這家夥餓得發慌了嗎?又或者說,他一點兒也不嫌棄自己吃過的?
一般而言,除了父母會吃自己的剩飯剩菜,這年頭,也隻剩下情侶會吃對方剩下的食物了。而現如今經濟發展迅猛,即便是父母也很少吃兒女的剩飯了。韓小藝的爹媽就是典型代表,他們家不缺錢,也不怎麽有節約糧食的覺悟。
所以韓小藝對於林澤吃自己的剩麵,有些迷惑。
林澤吃完之後,啪嗒點了一支香煙,心滿意足地窩在沙發上,哼哼唧唧地感慨:“吃飽喝足了就是爽。”
“喂,禽獸,你很餓嗎?為什麽要吃我的?”韓小藝撐著頭,歪著腦袋問道。
“你不是不吃了嗎?”林澤噴出一口煙霧,心中有些恐慌,她該不會是故意刁難自己,說沒吃飽,又讓自己去做宵夜吧?不要啊——我林澤最討厭的就是吃飽了還要亂動,多浪費糧食啊!
“我是吃飽了,但是——”韓小藝為了刨根問底,詆毀自己道。“你不覺得我吃過的很髒嗎?為什麽還要吃我剩下的?”
這跟上次在課堂上吃她的巧克力糖不同,巧克力糖是掰著吃的,林澤撐死了也隻是占了口頭便宜。這次卻是自己吃過的麵條。而且——麵條這麽長,不可能夾起一根就全放進嘴巴吧?總會有因為麵條太長而咬斷的情況發生。韓小藝沒敢再想下去,隻是好奇地望向林澤。
“髒什麽髒,你又沒病。”林澤搖搖頭,說道。“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不知道節省。你知道有些貧苦人家的孩子一天隻吃三個饅頭吧?一年到頭能吃頓肉就不錯了。你又聽說過有些人家因為太窮,打斷自家孩子的腿,讓他們去乞討嗎?為什麽,因為太窮!吃不起飯!”
韓小藝目瞪口呆,她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千金大小姐。雖說通過網絡知道了這個病態社會的少許新聞,可終究了解不多。不知道這社會有太多讓人不敢去看,不敢知道的殘酷現實。猛然聽林澤這麽一說,剛才那點無名怨氣也是散了不少,眼巴巴說道:“那回頭我找老爹要點錢,去幫助他們。”
“你老爹就算散盡家財,也幫不了所有人。”林澤搖了搖頭說道。“我所說的可不止華夏國,而是全世界。這種人太多,你出身富貴,自然沒什麽機會見過。我前些年可沒少見。那些人的生活別說讓你去過,就算讓你想一想,都會毛骨悚然。”
韓小藝埋怨道:“你不是幫我吃了嘛,也不算浪費啊。”
林澤噴出一口濃煙,懶洋洋說道:“但我吃撐了,現在肚子漲的厲害。”
“誰讓你這麽貪吃的,你要是說吃不完,我也會吃完的——”韓小藝神色弱弱地說道。
“時候不早了,你還不去休息嗎?”林澤反問道。
“明天下午兩點上課,我能睡到十二點,還早呢。”韓小藝說道。想了想,又問道。“倒是你,聽福伯說你晚上幾乎不睡覺?不累嗎?”
“廢話,你試試每晚不睡覺看累不累。”林澤沒好氣說道。“但你家出事沒幾天,我估計他們還會再來,先度過這段危險時光再說吧。”
“這樣啊——”韓小藝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又道。“不如我陪你通宵看電視吧。有個人做伴就不會這麽難熬了。”
“還是不要了。”林澤麵色微微一變,敷衍道。“我是你的保鏢,保護你的安全是應該的。影響了你的學業就是我的問題了。”
“怕什麽,我不學也是年級前五。不用擔心。”韓小藝臉蛋上浮現一抹自信的神色。說到底,她繼承了老爹的高智商大腦,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真的不用了,女孩子熬夜對皮膚不好,會生魚尾紋的。還會讓光鮮靚麗的皮膚變得暗黃失色。”林澤極力反對。
“更不用緊張,我韓大小姐天生麗質,連麵膜都不敷,最多洗臉的時候多泡一會牛奶,你看我的臉,沒黑頭沒痘痘,更沒皺紋吧?”韓小藝把臉蛋貼過來,吃飽喝足的林澤一下子就思淫*欲了——
這妹子的身體還真香,是清新宜人的茉莉花香,讓人聞一下就神清氣爽。同時心中感慨,說到底,她應該是繼承了老媽的國色天香,的確有飽漢不知餓漢饑的資本,普通女孩熬夜稍微晚一些,就滿臉流油,青春痘爆起來跟炸鞭炮似的,哪兒會像她嫩得還跟雞蛋白一樣。
見韓小藝態度有些堅決,林澤詭異的神色又是一變,糾結道:“我真的不用你陪,相反,你要是陪我的話,我可能會累的更快。”
“為什麽?”韓小藝不解問道,心中卻是腹誹。“本姑娘清新可人,陪著你不是應該更精神抖擻麽?難道你想歪了——”
“你記得我以前說過,我熬夜喜歡看花花公子嗎?”林澤問道。
韓小藝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兀自點頭。
“我帶來的花花公子看完了,前天晚上無聊看電視,發現有付費節目,於是我試了試,看見了幾個精彩頻道。”林澤轉過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你在這兒,我有點不好意思看。”
“——”韓小藝剛對他生出的一點好感立刻煙消雲散,霍地跳起來,跟這個禽獸保持了足夠的距離,罵道。“你去死吧,老流氓!”然後飛快上樓而去。
林澤笑的滿麵淫光,灌著冰鎮啤酒,好不愜意。
趴在臥室休息的福伯聽到林澤這番話,不禁暗罵:“臭小子,難怪最近電視費用直線飆升,原來是你額外消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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