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貝貝想自己一定是瘋了,這個時候她應該拒絕江越舟的,她應該離開這裏,不再跟他有任何糾纏的,可是她就如同控製不了自己的人偶一樣,順著江越舟的意思坐到他的麵前,明知道自己的狀態不正常,卻還想著跟他能多呆一會兒。
江越舟看著身邊的葉貝貝,她的臉色看著很不好,他很想伸出手去抱抱她,給她一些溫暖和力量,手已經碰到葉貝貝的衣服了,卻又收回來,她現在真的瘦了很多,隻用一隻手他就能將她圈過來,“貝貝!”他感覺到葉貝貝不自覺的顫抖,終究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邊柔聲說道:“我為私自調查你這件事情道歉,對不起,讓你受到傷害了,但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真的是被逼無奈,我隻是想多了解一些你的生活,想我們還可以重新在一起。”
葉貝貝聽著他的話,垂下眼睛,她沒有太多的勇氣與江越舟直視,“我,我……我不怪你這樣做的,真的,其實無所謂的,那天我不應該那樣跟你說話,隻……隻是我不能和你……”她囁嚅著,卻連不成句,因為自己都不清楚想要說什麽。
“你怎麽突然的拒絕我,是因為孩子是黎明朗的嗎?”江越舟收起笑意,目光深邃的望著她,仿佛要看進她的心裏,洞悉她的每一個想法。
這樣的江越舟又恢複了平日的肅穆威嚴,周圍的空氣立刻有些壓抑,葉貝貝一直都知道江越舟身上有這樣壓人的氣勢,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這時候,江越舟對著她展顏一笑,輕聲說著:“你不覺得我們當初的婚離得很是莫名其妙嗎?當時明明我就沒想到後來的那種結果,沒想要和你離婚,如果不是慧心和黎明朗……”
葉貝貝聽著江越舟的話,覺得自己必須說句話,不然江越舟的話會讓她想起那些撕心裂肺的從前,那些事情是她永遠不想提起的,想來想去,她總算想出一句話,於是勉強地笑一笑:“我的婚姻,我們離婚,其實都跟別人沒有關係,現在我們都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我想給我的兒子創造一個快樂無憂的生活。”
江越舟微蹙起了眉,他看著這樣落寞沒有生氣的葉貝貝,心中發疼,從前的葉貝貝舉手投足間都會流露出年輕女子的柔軟和羞赧,眼前的葉貝貝,身上再也看不到那種生機,她身上有種和實際年齡不相吻合的頹廢和消沉,他的負罪感再次湧了上來,將她的手更緊的攥在自己掌中,望著她的眼睛,慢慢地說:“在咱們過去的婚姻生活裏,我是真的對不起你,後來,我們就那樣的離婚了,我真的覺得很後悔,很遺憾,所以希望你可以給我個機會,讓我來彌補你。貝貝,你也知道我的為人,我會對兩個孩子好的,我保證,對他們會比對自己的孩子還要好,我會給孩子和你一個完整的、健康的、幸福的家庭。貝貝,你難道不想過上你夢想中的生活嗎?隻要我們重新在一起,那種生活就會立刻實現。”
“夢想是夢想,現實歸現實,我已經長大了,不會再傻得把這一切混作一談了。”葉貝貝轉頭看向一邊,無視江越舟眼中的熱切,“重新在一起,你難道不怕我們再重蹈覆轍碼?你有勇氣再次走進婚姻,可我卻懷疑自己還有沒有那份熱情和心氣了,我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力氣去折騰了,江越舟,不如我們就這麽吧!”
江越舟看著葉貝貝,沉默了一會兒,一字字的斟酌的說:“貝貝,我知道自己從前不夠珍惜你,錯誤的跟你離了婚,後來又錯失了很多和你複合、扭轉僵局的時機,每當我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每當想到這些,我就無法替自己開脫,也沒有辦法釋懷,我沒辦法忘記你係著圍裙在廚房裏忙碌的樣子,再也找不到飯菜跟你做的一個味道一樣可口,有些事情如同天經地義的融入我的骨血了,想要忘掉你幾乎不可能。”過去的那些時光雖然一晃而過,可是那些記憶的畫麵依然在他眼前。
“沒有什麽人是忘不掉的,老土的說一句,時間的力量是偉大的,我們都清楚,那些不過是屬於回憶罷了,所有的過往都已遠去,無法追朔,現實裏,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葉貝貝眼前望著窗外,遠眺前方空蕩蕩的天空,淡淡地說,“其實你這樣對我,隻是你不甘心而已,你這個人像來順風順水的習慣了,你的人生一直完美無缺,我是你生命裏的一個意外,是你這一生中遭遇過的最大的挫敗,而這個失敗很打擊你的自信心,讓你覺得完美的生活裏有了缺憾。其實也不是我有多美多好,也不是你除了我再也不會愛誰,你對我的念念不忘完全是因為我讓你的錦繡人生再也不完整了,我讓你的一帆風順打了折扣,如果我現在回到你的身邊,你一旦找回了曾經怎麽也放不下的人,我就跟其它的人再也沒什麽兩樣了。
江越舟凝視著葉貝貝,她側著頭對著他,他能清楚的看到她倔強的麵龐和白皙的脖頸,他眼神幽深,隱忍的對她說:“你一定要這麽想理解我的動機嗎?”
葉貝貝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麽,室內又是一片沉默,他們就這樣四目相對,有些像是在凝望,有些像是在對峙,氣氛很微妙。
陰沉內斂的江越舟看著葉貝貝好一會兒,突然出乎意料地笑了,笑得很燦爛,也很溫柔,他從來沒有試過去忍耐一件事,那不是他的人生信條,可是現在,為了葉貝貝,他必須努力去嚐試,“葉貝貝,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告訴你,不要在書本上看到了一些道理就套用在我身上,我是學金融的,理工科畢業生,骨子裏沒有那些詩情畫意,對這些說辭完全的嗤之以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