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朗和江越舟來到廚房門口,隻見一大盤子菜全部扣在地上,盤子摔到地上都碎了,狼藉一片,“碎碎平安,歲歲平安!”黎明朗抱著肖墨亭笑著,“看你媽媽,多能討喜慶啊!”
葉貝貝蹲在地上開始收拾著,心慌意亂中玻璃割到了手,紅色的血珠迅速的湧了出來,滴在了白的碎瓷盤子上,雪白血紅,顏色刺目。
江越舟和黎明朗再次同時變了臉,隻是這次沒有抱孩子的江越舟占了先機,他搶上一步,順手從架子上抽出紙巾裹在葉貝貝出血的手指上,擔心的問:“很疼吧!割的深不深,要不要上醫院?”
“沒事,,沒事!”葉貝貝忍著疼,連連搖頭,“隻是破了點皮,我去找邦迪包一下。”
江越舟個子高,動作快,站起身手一伸,打開頭頂上的櫥櫃,邊緣的地方果然放著一盒創口貼,他拿出一貼,撕開,小心的處理著葉貝貝的傷口。
葉貝貝瞪著驚訝的眼睛看他,錯愕的問道:“你……你怎麽知道我家的創可貼放在哪裏?”
“家裏的創可貼你不是一直都放在這裏嗎!”江越舟說的雲淡風輕,但其中的苦澀卻隻有他自己知道。葉貝貝走後,他把家裏的每個角落,每處擺設都已經刻進腦海裏。創口貼是葉貝貝放在櫃櫥裏的,她切菜的時候偶爾會傷到手,就在那裏放了創口貼。
江越舟高大的身材把葉貝貝整個人都罩住,距離太近,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撲鼻而來,這是他特有的味道,這種感覺,真是溫暖的該死,葉貝貝鼻子一酸,手垂在身側,緊緊握住,努力克製著想環住他腰的衝動。
空氣中流轉著莫名其妙的曖昧,黎明朗早已是滿臉黑線,他們當自己是死人啊!他臉色陰沉下來,陰翳的看著江越舟和葉貝貝,輕咳了一下,說道:“貝貝,墨亭病剛好,受不得刺激的。”
葉貝貝這才一驚,猛然醒過神來,她把已經包紮好的手從江越舟溫熱的大手中抽了出來,打破了這躁人的靜默,低頭去找掃把,收拾一地的狼藉。
江越舟默默的歎了口氣,走過去把她手中的掃把接過來,“我來吧,你的手比方便。”
這兩天葉貝貝已經多少習慣了江越舟在她麵前挽起袖子幹活的樣,她順從的把掃把遞給江越舟,看著他仔細的把地麵打掃幹淨。
肖墨亭擔心葉貝貝的手,招呼她,“媽媽,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手怎麽樣了?”
葉貝貝是不能拒絕孩子的,走到抱著肖墨亭的黎明朗身邊,抬手給肖墨亭看,安撫他說:“看看吧,沒事的,都已經不出血了。”
黎明朗眼角眉梢間染著極其詭異的笑意,親昵的說:“兒子,別擔心,你媽媽負傷了,這幾天家務活都由老爸做。”他輕快幸福的調調,極其欠扁。
葉貝貝聽他又開始胡說八道,轉頭急忙看向江越舟,江越舟這時也收拾完了,放下手裏的東西,他看著葉貝貝細碎的牙咬著嘴唇,沒受傷的手指絞動著,骨節都變的有些青白,歎了口氣,然後輕聲說:“貝貝,你們忙著,我先回去了!”
葉貝貝抿了抿嘴唇,終究是什麽都沒說出來,看著他穿上衣服,很有禮貌的跟黎明朗和肖墨亭說了聲再見,就轉身離開了。
黎明朗早就知道,江越舟一走葉貝貝準得向自己發火,他抱著肖墨亭躲到沙發一邊,不斷的向他灌輸著自己留下來吃飯的給他帶來的好處,誰知道葉貝貝在門口傻站了一會兒,再回過頭時,一臉平靜的看都不看他,隻招呼著肖墨亭,“兒子,過來吃飯了!”
聽了葉貝貝這聲招呼,黎明朗手搭在額頭上,閉著眼睛微微地喘著。見他坐在沙發上沒動地方,肖墨亭不明所以,興奮的拉著黎明朗,“老爸,媽媽在叫我們吃飯呢!”
“小祖宗,你可真幫襯我!”黎明朗氣的坐起身,捏了一下肖墨亭的鼻子,“你媽媽剛才叫的是兒子,不是我們!”
肖墨亭笑著向他扮了個鬼臉,“你在媽媽麵前已經那麽沒地位了,就是當一次兒子又能怎麽樣啊?”
黎明朗被他這句話氣的都想撞牆自殺,一了百了,連個小屁孩都看出自己在葉貝貝麵前的色厲內荏,他抬頭看看已經坐在飯桌邊,開始吃東西的葉貝貝,知道指望她來叫自己吃飯是不可能,於是被肖墨亭拉扯著,半推半就吊兒郎當的走到桌邊坐下,拿出自己帶來的幹紅自斟自飲。
葉貝貝今天沒心情理睬他,也知道這廝一慣的喜怒無常,他不說話,她也正好樂得清靜。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還想他呢!”黎明朗撇了葉貝貝一眼,冷笑著說著。
“想呢,怎麽了,你嫉妒啊?”葉貝貝麵無表情的接話,吃菜。
“葉貝貝,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一個詞。”黎明朗盯著她,抬高腔調挑釁似的說:“你現在的樣子疑似怨婦!”
“黎明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麽閉嘴吃飯,要麽馬上離開!”葉貝貝皺皺眉,沒好氣兒的說。
黎明朗輕啜著法國幹紅,翹著二郎腿,“我終於看見你在江越舟麵前賢惠溫順的小媳婦兒樣了,嘖嘖,還真的疼招人疼的!”
葉貝貝被他徹底的激起了怒氣,把筷子‘啪’的一下摔在桌上,黎明朗急忙用眼神看向肖墨亭救助,誰知道還沒等桌上的肖墨亭說話,在屋裏睡覺的小墨言聲音洪亮的哭了起來。
黎明朗暗暗慶幸,他這一頓罵,算是躲過去了。
新年過後的第三天,吳姐就從家裏返回來了,葉貝貝感覺身上的擔子一下輕了不少,她開始為新工作做準備,翻看專業的書籍,上網找尋資料,就在她重拾勇氣,打算為了新生活勇往直前的時候,接到一個很意外的電話。
葉貝貝放下電話,在沙發上傻坐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如臨大敵般把自己從頭到腳的收拾了一通,然後戰戰兢兢的出門,盡管她心裏一萬個不想去的,但即使她再多活五十年,這個人依然是她不敢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