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貝貝聽了肖墨亭的話,心裏一驚,她急忙走到肖墨亭的床邊,把他摟進懷裏,剛想像從前那樣說兩句安撫他的話,緩解他的情緒,誰知肖墨亭接著說道:“媽媽,我爸爸已經死了對嗎?他永遠都不會來看我了,是嗎?”
“墨亭!?”葉貝貝吃驚的看著眼前的肖墨亭,這些日子孩子瘦了整整一圈,因為頭痛的次數越來越多,身體看著十分虛弱,發白的臉上一雙黝黑的大眼睛看著越發的大了。
看著孩子脆弱而稚嫩的模樣,葉貝貝心裏難受,她知道肖墨亭聰明而且敏感,他有著當警察的爸爸地遺傳基因,推理能力還很強,她不敢輕易的否定他的說法,小心翼翼的問道:“墨亭,誰跟說的爸爸不在了?”
“沒人跟我說,是我自己發現的。” 肖墨亭低下頭,很是難過的樣子,葉貝貝沒有及時的否定,變相的就是承認了他的猜測。
按正常的情況,目前這種時候葉貝貝應不遺餘力的對著肖墨亭隱瞞著肖裏的事情,但肖墨亭的情況特殊,他自小沒有媽媽,在很多事情上很自立,而且他洞察力極強,敏銳聰明,如果在他都猜到了八九分的情況下繼續對他隱瞞下去,一定會引起他更多的惶恐疑慮,以後他對她的信任度會大大的降低。
葉貝貝抱著肖墨亭,躊躇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問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爸爸不在後,你總是躲在房裏偷偷的哭,幼兒園的阿姨也會在我背後竊竊私語,爸爸的同事對我比從前更好,有兩次小麗阿姨抱著我也哭過。還有,爸爸從來沒有給家裏打過電話,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我們搬來這裏這麽久了,我都生病了,他還是沒有回來,我知道,爸爸一定是不在了!”
肖墨亭畢竟是小孩子,他的推理是沒有真憑實據的,一切都靠的是直覺,可是葉貝貝還是沒有反駁他,既然早晚都有這麽一天,索性不如把話說開。肖墨亭這次開顱手術的危險很大,也許孩子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她不能讓孩子揣著對爸爸生死不明的疑惑離開。
葉貝貝左思右想的作了衡量後,她蹲下身體,眼睛與孩子對視上,輕聲的說:“墨亭,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但你能保證不哭嗎?你能保證情緒不激動,不影響手術嗎?”
肖墨亭如同小大人一樣對著葉貝貝鄭重的點點頭。
葉貝貝握著肖墨亭的小手,語氣緩慢而沉穩的說:“墨亭,你爸爸確實在執行任務中犧牲了,他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他是為了保護別人而犧牲的,他是個英雄!”
肖墨亭撇了一下嘴,眼淚迅速上湧,但聽到他爸爸是個英雄時,還是緊緊的咬住嘴唇,忍住了哭聲。
葉貝貝知道自己對孩子說這些很殘忍,可這是他們的命,這個關她和肖墨亭總是要過的,“墨亭,你爸爸雖然不在了,但是他從來不曾離開我們,他一直在天上看著我們,陪著我們,隻是我們暫時看不見他而已。墨亭,你爸爸是個優秀的,堅強的,勇敢的人,你是他的兒子,所以你也一定要堅強,要勇敢,做個真正的男子漢!”
肖墨亭還是哭了,也許是心中早有預感,他沒有嚎啕大哭,隻是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小臉一串串的滑落,葉貝貝心中本來難受到了極點,此時見肖墨亭一哭,悲傷的感覺益發真切,她再也忍不住起身把肖墨亭緊緊的抱進懷裏,眼淚滾滾而落。
好一會兒,葉貝貝才止住眼淚,哽著嗓子說:“墨亭,你一定要好好的,媽媽已經沒有了爸爸,不能再沒有你。你要好起來,還要快快長大,你是家裏的小男子漢,媽媽需要你保護,弟弟需要你照顧,所以墨亭你一定好好的,長大了好像爸爸一樣,做媽媽和弟弟的保護神!”
葉貝貝的話語終於對肖墨亭起到了作用,他慢慢的停止了哭泣,用小手抹了一下眼睛,一邊哽咽一個說,但語氣卻無比堅定,“媽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起來了,把身體養的棒棒的,好保護你和小弟弟。”
抹幹淨自己臉上的淚水,葉貝貝抬起頭看著墨亭,“墨亭,爸爸犧牲的事情,咱們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黎舅舅也不行嗎?”肖墨亭有些疑惑的看著葉貝貝,他這些日子跟黎明朗已經很親了,在他的心裏,這些日子經常出現的黎明朗已經是個強大而溫馨的存在了,他知道黎明朗疼愛他,縱容他,也知道黎明朗如同無所不能的神一樣,可以滿足他各種各種的要求,是個可以放心依賴的人。
肖墨亭再成熟,再懂事,但他畢竟是個小孩子,在現在這個時候,他確定爸爸不在了,自己又麵臨那麽可怕的手術,他理所當然的感到危機,他覺出葉貝貝作為一個女人是不夠強大的,心智還沒完全成熟的孩子,在遇到巨大的惶恐時不自覺的想找一個更強的依靠。
“不行,對任何人都不能說,爸爸犧牲的事情是你和媽媽之間的秘密,對其他人你隻能說爸爸出任務了。墨亭,你長大了不是想當電視裏那些特工嗎,現在媽媽就看看你能不能經得住威逼利誘,能不能保守秘密!”葉貝貝無法指望一個七歲的孩子來保守什麽秘密,就黎明朗那個狡詐勁,讓他感覺到一點兒的風吹草動,立刻會用他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從肖墨亭這裏套出話去,她隻有跟肖墨亭用激將法。
肖墨亭自己擦了一把眼淚,很倔強的樣子,說了一聲:“放心,我一定會保守秘密。”
黎明朗中午的時候準點過來了,照常順道捎來三份精致可口的外賣,葉貝貝一開始是排斥這種每天中午,晚上由總裁親自送五星飯店外賣的優待的,但黎明朗的性子誰扭的過,他一意孤行,鍥而不舍,你今天不吃,我明天還來,你這次仍了,我下次帶更好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