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第五進院子後,這裏的房屋麵積就小了太多,不過也精致了太多,說成朱欄碧瓦飛簷流丹一點兒也不為過。雖然這裏僅僅有五間房屋,但著實美輪美奐。
“走快點兒!”
嫦曦像牽著一條狗好似,將六師兄拉到了一個石亭近前。
“到了到了,就是這裏!”六師兄一路走來,雙肩已經麻木,體內的元氣早就紊亂的不成樣子,現在就是鬆開他估計都沒有戰鬥力了。
不過何方依舊守著自己的本分,將鋼刀掂在他脖頸上不動分毫,饒是他臉色煞白中已經透著一層灰色!
“密道在哪兒?要敢胡說我立馬殺了你!”嫦曦眼神如刀,死死的盯著六師兄。
何方四下打量一番,原本以為得進入屋中,然後在某個格架後麵出現密道呢,就像在青鬆城的麻家好似。
“就在,就在石亭中那個石桌下麵,裏麵就是暗道,安全的很!”六師兄臉上的冷汗不住往下淌,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
何方與嫦曦看了半天都沒看出所以然,耳輪中聽到前麵的院子裏腳步聲如雷動,立馬催促道:“快點兒把機關找出來,不然你立馬就得死!”
六師兄嚇的渾身一哆嗦,這時候真想一死了之,因為斷骨的痛楚真不是好受的,不過他思慮再三還是把自尋死路的念頭打消,好死還不如賴活著呢。
所以他顫顫巍巍的走過去,用腳踩了踩隱藏在一顆柱子下的某塊凸起的石頭說:“擰一下石桌就能移開,洞口就出現了。”
嫦曦將信將疑的走過去,屈身用手握住了這塊石頭,腕子叫力哢嚓一聲,擰了一百八十度!
耳輪中轟的一聲,整座亭子劇烈顫抖了一下,就在何方與嫦曦驚慌的瞬間,眼前的那尊高越一米半的石桌緩緩向旁邊移去。
當一個黑漆漆的小縫隙逐漸擴大,最後形成了一個直徑一米的洞口後,何方與嫦曦才算驚喜的對視了一眼,心說果然沒騙我們!
“你先下!”何方冷漠的說道。
六師兄沒有辦法,隻好苦著臉來到了洞口處,沿著下麵的石階謹而慎之的走了下去。
待三人下了石階後,裏麵逐漸出現了燭火之光,裏麵雖然寂寥但空氣還算通暢,並沒有出現窒息的事情。
“這是關閉洞口的機關。”六師兄用下巴指著牆上的一隻燭台說道。
眼疾手快將燭台喀吧喀吧擰了半圈兒,上麵轟隆作響,當光線徹底被隔絕後,石桌將洞口重新蓋死。
嫦曦秀眉一挑:“你不是沒進來過麽?怎麽知道燭台是關閉這裏的機關?”
何方立馬驚醒,手臂來回一錯,恰到好處的將其脖子上的皮膚割開一條很長的口子,鮮血嘩嘩流淌,心說騙我們簡直找死!
感覺脖子一涼然後熱滾滾的鮮血嘩嘩直淌,嚇的六師兄不像人聲的慘叫:“我都這個樣子了還敢騙你們?我是沒進來過,但這些進出的機關還不知道麽?這麽簡單的事情!哎呀,趕緊給我止血,趕緊!”
何方深吸了一口涼氣與嫦曦點點頭,這才放了心。
隨後何方將那塊藍布圍在了他脖子上,這算是止血了,心裏暗道,一會兒你就該死了,現在留點兒血怕什麽?
一直以來,這六師兄都沒問自己是否會饒他一命,如果他問了,何方還得昧著良心答應下來,他是不喜歡這樣的,既然沒問,心裏著實痛快。
被圍上了藍布,六師兄才算止住了慘叫,而後就聽見上麵一陣腳步聲大作。
“七師兄,你說他們去了哪裏?”
“肯定去了屋裏,咱們衝進去看看!”
“對,衝進去就殺光他們!”
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們就知道了六師兄被那凶手擒住。
七師兄看都沒看眼前的五間房屋,而是扭頭奔石亭看去,搖頭歎息了一聲,明白他們肯定已經進入密道了,密道裏還有一道機關,如果鎖死外麵的人根本進不去。
“我不信他們還能在裏麵待一輩子不成?都給我從這兒等著!”七師兄率先來到石亭,尋了一處石墩坐下。
其餘三十多個弟子均麵麵相覷,猶豫了半天一人問道:“七師兄他們到底去了哪裏?”
“他們全在這下麵!”七師兄圓睜著二目,心裏納悶,我那三個風騷的師妹怎麽還沒回來?有他們三個一星元師在這兒把握會大一些的。
現在師尊與五位師兄全都去了蓬萊山,短時間內不會回來,這裏的一切就隻有自己控製,但眼下的這群師弟全都是不入流的元者,要說人海戰術能湊合,但就怕突發什麽變故啊,畢竟那兩人都能把四星元師六師兄擒住,並且不定使了什麽令人發指的招數將他弄的快要死掉了。
經過剛才的了解,知道門派中包括八師弟在內已經有八人死去,全都是那小子一人所為,其戰鬥力可見一斑,就是自己對上都沒有絕對的把握。
這不定什麽時候他從密道衝出來,連續殺幾個人,這幫師弟就得全嚇跑了,根本不可能豁出性命來抵抗。
現在也就是仗著人多有些膽氣,真要見了血,別說打了不落荒而逃就是好事,他太了解萬妙穀的情況了。
說一千道一萬,這些事情全由自己而起,要不是把那小妞虜上來也不會招惹那個煞星,這件事不解決了,掌門師尊與師兄們回來第一個就得弄死自己。
聽了七師兄的話,諸位弟子又是一陣麵麵相覷,什麽叫在石桌下麵?
有明眼人捅了捅旁邊的同門說:“我聽說掌門這院子裏有密道,可能那密道就在石桌下麵呢。”
“是啊,肯定是六師兄帶著他們進去的,唉,沒想到他們竟然有如此實力。”
“他們去密道幹什麽,有這功夫跑了不更好,幹嘛還要如此費勁?”
“依我看,他們兩個雖然擒獲了六師兄,但實力耗費太大,肯定是養精蓄銳呢。”
“啊?那咱們可得加小心,能對付六師兄,咱們不是白給麽?”
一通交談後,這些弟子全都明白了怎麽回事,想想那些死屍,想想那些膿血,他們均不寒而栗起來。
“誰再吵都給我滾出去,煩不煩?都給我想個辦法怎麽樣才能抓住他們!”七師兄坐在石墩上一臉焦急,臉色都透出了蠟黃。
剛才與綠姬行歡好之事本就體內空虛,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他死的心都有。
師弟們全都唯唯諾諾起來,有膽小的竟往角門處湊合,出了危險好第一時間逃跑。
現在沒有掌門與五位師兄約束,他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保命要緊,至於七師兄嘛,雖然懼怕但不至於什麽都聽他的。
七師兄看沒人言語,用手點指著他們一句話說不出來,最後肩膀一塌,低沉道:“都給我把神經繃緊,隻要他們出來一擁而上盡數將他們殺死。咱們這麽多人還怕什麽?”
“你,你,你,還有你,都過來跟著我坐在這兒等著。”
被指的四個弟子均是實力強勁一些的,不過聽到這話腿肚子都轉筋,毫無辦法下哭喪著臉就走了過來,跟七師兄圍坐在一起,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前的石桌!!!
而其他人互相看看,均把手裏的兵刃攥了攥,給自己增加一些膽氣,但心底深處都回蕩著一句話:一會兒有危險一定要玩命的跑,我可不想化為膿血!
……
聽到頭頂腳步聲停歇,何方,嫦曦才算送了一口氣,隨後就押著六師兄奔前麵這條蜿蜒扭曲的晦暗小路走去。
兩盞茶的時間後,麵前終於豁然開朗,光線雖然很溫柔但也深深的刺激了一下已經習慣了黑夜的雙眸。
隻見這裏竟然是一間長寬各幾十米的房間,房間不小但並不空曠,因為這裏麵裝潢的十分考究,桌椅板凳,床榻條案應有盡有,四周擺著花卉與盛放書籍的格架!
看的出來,這極有可能是萬妙穀掌門的修煉之所。
房間的一麵牆壁上有兩件木門,看樣子裏麵還有套間兒!
何方率先從麵前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喝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鋼鞭將六師兄敲暈,最後一P股坐在椅子上說什麽也站不起來了。
嫦曦驚呼了一聲,看著他油盡燈枯的樣子,大眼睛裏就泛出了淚花!
這一路上太過凶險,致使他倆根本沒有機會說說話,這個密道估計沒人能硬闖進來,算暫時安全了,所以嫦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煎熬。
心疼的問:“你怎麽樣?”
何方看他摸樣,慘慘的一笑說:“還死不了,你替我護衛一下,我得趕緊恢複冥氣了。”
嫦曦眉梢漸挑,他怎麽又說是冥氣?冥氣是什麽東西?
顯然何方再沒有精力去發覺自己的口誤了,說完盤膝坐在椅子上就催動起了冥決。
一絲絲淡淡的冥氣自四麵八方開始匯聚,如同一顆顆沙礫般鑽進了他的身體湧入經脈,隨後再由經脈而出緩緩鑽進他的肌肉,骨骼,皮膚之中,緩解身體上的壓力。
何方舒爽的動了動眼皮,但緊接著眉頭一挑,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無神的眸子中再沒有了幽光四射的情景發生。
就在嫦曦還在納悶冥氣是什麽東西的時候,他竟然從椅子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直奔旁邊牆壁的那扇門走去。
“唉,你幹什麽去?”嫦曦一驚趕緊上前攙扶。
何方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被嫦曦攙扶到了這扇門內!
幾乎是剛進來嫦曦的小臉上就是一陣煞白,胸口悶的厲害,驚駭的說道:“這裏麵的氣息好冷,我喘不過氣了。”
而何方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狂喜。
冥氣。
精純的冥氣。
這間屋子裏竟然有如此精純的冥氣,精純程度比庚鐵裏麵的還要精純,和堂主的那把骨劍裏的冥氣有一拚。
隻見這扇門內是一個極小的空間,裏麵的燈光也不是很強,隻有一個厚重的條案,條案上擺著一尊懷抱粗細的雙耳巨鼎!
那些精純的冥氣就是從雙耳巨鼎裏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