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華,蘇柳兩人,在一處隱蔽的山凹處,斂氣凝神恢複元氣,兩人臉上滿是鐵青之色,胸膛內的憤怒幾乎順著汗毛孔就能流露出來。
這時十個跌跌撞撞的人影打山凹的一個入口狼狽走來。
“師兄,師姐!”
田華與蘇柳豁然睜開眼睛,自眼眶裏噴出的是憤怒的火焰。自己二十餘眾,纏鬥五人,到現在死傷過半,並且被攆的像個兔子好似,這個血仇如同一把鋼刀在田華心中亂割。
看到這十名還算完好的師弟,田華麵沉似水,指肚敲擊劍匣,鏘的一聲,長劍劃出曆閃自劍匣中竄出。
田華身上的儒者氣息當然無存,擎著長劍,就縱到了那十名弟子近前,劍尖連抖,嗡的一聲一層黑色元氣光暈就覆了上來。
十名弟子感受到了劍刃上散發出來的鋒利氣息,均打過寒顫。
“師兄,你…?”
田華那雙薄薄的嘴唇微張,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今天的事,不許跟任何人說。”
“我們吃了這麽大的虧,怎麽也得派個人去跟門派說一聲啊。先是萬獸宗長老,今天又是萬獸宗弟子,咱們跟萬獸宗往日無仇,但現在卻處處殺我同輩,唯有叫門派出麵才行,不然全天下的人都要認為咱們丹華劍派怕萬獸宗麽?”
十個弟子七嘴八舌的抱怨,臉上的表情就好似自己的祖墳被他人刨了。
“我說了,不許跟任何人說,這個仇咱們自己報!!!”田華擎著長劍與臂膀拉成一條筆直的線條。
蘇柳扭著腰肢也走了過來,眉尖蹙起:“田師兄,咱們哪裏是他們幾個對手?別忘了那萬獸宗可有兩頭二級元獸啊。”
田華斜著眼看著她,目光冰冷淒寒,淡灰色的瞳孔裏寫滿了堅定與質疑。
“你是在不聽我的命令麽?也好,反正死了這麽多人,多你一個也不多!”田華平靜的如同一汪湖水,但生硬的語氣卻像一座千年未曾化過的冰山。
說完劍尖化過一條弧線奔蘇柳脖頸便來,說動手就動手,絲毫不拖泥帶水,看樣子是抱著必殺的決心。
“師兄饒命,我聽你的!”蘇柳驚呼一聲,趕緊向後暴退,臉上寫滿了驚恐,他發現田華的性子陡然改變,這還是以前那個溫文爾雅,像教書先生的師兄麽?
這樣一來,那十名弟子半句話勸阻的話也說不出來,全都半低著頭,渾身顫抖。
田華平靜的掃視了他們一眼,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將長劍收入劍匣,倒退幾步,還在原來的位置上盤膝坐下,恢複元氣。
閉著眼睛說一句:“我不相信,那個萬獸宗的弟子能守他們一輩子。”
……
第二天清晨,何方的屋子裏比較熱鬧,經過古帝黃龍丹的神奇藥效,到這時,他體內的經脈已經出現了蘇蘇麻麻等比較舒服的感覺,比先前的撕痛感美妙了不少。
一夜的時間,他恢複了近兩成了冥氣,冥氣入體後也在自動的修補損壞的經脈與皮外的傷口。
如果不出意料,他手臂上,前胸上的傷口現在已經結了血痂。像這種事情,在青鬆城的客棧內就經曆過一次,所以何方心裏還是有數的。
看到煥然一新,精神飽滿的烏闖,簡鳴竹,拓跋靈珊,還有嫦曦,何方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傷沒好,不可以亂動!”嫦曦趕緊小跑了過去,要將他按倒。
何方再一次被打敗了,不過想到昨夜自己已經保證過不做嫦曦討厭的事情,他還是乖乖躺了下來。
烏闖與簡鳴竹互相對視一眼,滿是曖昧神色。一路走來就是傻子都能看出,何方與嫦曦有點不明不白。
拓跋靈珊到底笑的很邪惡,突然開口道:“我們家嫦曦什麽時候變成一個小媳婦了?”
“真討厭!”嫦曦大囧,狠狠的啐了一口。但看到何方正傻笑不已,她立馬氣鼓鼓非常彪悍的說道:“再笑以後不理你了。”
何方立馬偃旗息鼓,無奈說:“允許他們笑,為什麽我就不行呢?”
“你就是不行!”
說完扭身就走,何方當然會下意識的看了看她渾圓的臀兒。
“我們先去吃飯,完了給你端上來,老實躺著吧。”烏闖眨動桃花眼說道,隨後與簡鳴竹勾肩搭背及其猥瑣的就走了出去。
拓跋靈珊笑眯眯道:“你這個家夥蠻幸福的嘛,受了傷有古帝黃龍丹服用,又有這丫頭精心服侍與無微不至的照看,你可不能辜負她哦。”
說完雙手一被,將飽滿的胸部一挺,得意洋洋的就走了出去。
何方十分尷尬的看了嫦曦一眼,費盡力氣雙手一攤:“這話可是她說的,你別這麽看我!”
嫦曦輕啐一聲:“誰看你了,真討厭!”說完憋不住的笑意就從嘴角傾斜了出來,頭也不回的就跑了出來。
何方摸了摸嘴唇,意味深長的說:“昨天咋親了她一口,就轉了性子呢?”想完無力的搖搖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何方能感覺出身上的傷勢在慢慢好轉,他被勒令不許下床,所以在這段時間內總是一個勁兒催動冥決來吸納天地間的冥氣,並且在晚上的時候他總會情不自禁的去看看腦海裏那尊繚繞著黑光的七層冥塔。
七層冥塔第一層門戶大開,裏麵空蕩蕩一片,並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
而第二層的門戶卻堅若磐石,始終都打不開,他現在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九星元者的層次,如果全力施展冥技的話,會比二星元師強上那麽一點點。
“難道真的得突破了元者境界才可以打開第二層麽?”
在第五天的時候,何方感覺體內的冥氣已經非常飽滿,按理說不應該如此慢,不過在他受傷時就會發生這樣的怪異現象,那就是吸進體內的冥氣,會在第一時間去自動的修複傷勢。
清晨時分,嫦曦給他拆了包紮傷口的棉布,發現他身上的傷口都已經痊愈,並且疤痕都非常淡,如果不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喂,這麽看我,我會尷尬的。”何方調侃道。
嫦曦揚起粉拳就給了他一下,紅著臉說:“我行醫多年,早把你們外在的皮囊當多無物了,我都不覺得尷尬,你到沒完沒了了。”
不過看何方身上不誇張但非常明顯的一條條肌肉,她也著實的有些羞澀。
何方自然幹笑不已,但拆完棉布,他活動了一下身體各個關節,劈裏啪啦如同爆豆聲響起,感覺渾身又達到了巔峰水準。
穿好嶄新的衣服後,他將一個香囊和一塊潔白的手帕,還有萬獸宗的長老令,幾個玉瓶同時揣入懷中。
“走吧,下樓吃飯去!”
在客房躺了五天,這是他第一次下樓吃飯,當然所說的下樓也是二樓。
二樓的包廂內,烏闖,簡鳴竹,拓跋靈珊早就等待多時,看到何方生龍活虎的走了下來,均十分喜悅。這麽多天的相濡以沫早就培養出了比城牆還要厚的友誼。
“感覺如何?”簡鳴竹賊兮兮的問道。
何方看他樣子就有點兒來氣,這幾天來,他與拓跋靈珊的關係也在逐漸融洽,全然奔著美好的方向行進著。
“感覺嘛…還算不錯,要不咱倆打一架看看?”何方大刺刺的坐下,笑裏藏刀的說。
簡鳴竹嘴角一哆嗦,五天前白沙城外,他親眼目睹了何方擊殺五星元師的事實,跟自己打?別開玩笑了,自己這點兒實力可禁不起折騰。
第一次他對何方有了一絲畏懼。
“額,咱們談下一話題。”簡鳴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其他人淡淡一笑,不過拓跋靈珊卻將眉頭蹙起:“咱們算是徹底跟丹華劍派的人鬧翻了,估計他們不會幹休。”
“不幹休又能怎樣?靈珊你放心好了,這事我代表萬獸宗一人承擔下來,反正有洪師叔頂著呢。”烏闖那雙桃花眼裏滿是皎潔。
何方沉默了片刻說道:“這次的事因我而起,連累了你們啊,靈珊姐與簡大哥你倆原本跟這件事是沒有關係的,沒想到把你們也脫下了水。”
簡鳴竹與拓跋靈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嗬嗬笑了起來。
簡鳴竹陰沉的道:“就算沒有你,那天的情況也得打起來,說到底他們根本沒將咱們放在眼裏,既然這樣我們幹嘛還要給對方留麵子?“
“對,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不能畏懼結果,反正我們到了白鹿城就算完成任務,隨後就能回去,倒是你倆可得加足小心才好,尤其是何方你這脾氣,實力單薄時,能忍就要忍。”拓跋靈珊看了看何方與嫦曦。
何方笑著點點頭,用下巴點了點烏闖說:“那天要沒有這廝在此,我早跑了,我又不傻。”
嫦曦抿嘴一笑。
烏闖咬著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發現你小子說話不講良心啊?”
何方嘿嘿幹笑:“我那意思是,有您再此我就不用怕丹華劍派那幫人了,你怎麽好賴話聽不出來?”
“我呸,好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我怎麽聽的這麽別扭?”
話說到這裏,氣氛才算融洽起來。
不多時飯菜上桌,他們開始在白沙城吃最後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