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五間!”烏闖身後依舊跟著小黑與小白。
“這倆也跟著?”劉掌櫃哭喪著臉指著小黑與小白。
“我又沒刨你祖墳,少給我一副苦瓜臉。它們又不傷人,你怕什麽?”烏闖大刺刺的說著。
而一樓餐廳中的食客們卻嚇的不行,心說那是什麽玩意兒?也太大了些。
“要不叫它們出城吧。太紮眼了!”何方臉色好轉了不少。
烏闖無奈,但想到在城裏出不了什麽問題,隨後發出一陣及其悠長的獸語,喚退了小黑,而小白自然緊隨其後了。
“怎麽這麽長?”嫦曦不解的問。
“我叫它別再跑太遠了。”
當走上客房後,五人全都聚集到了一個屋子。
簡鳴竹癱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歇息,不過臉上滿是陶醉,因為拓跋靈珊破天荒給他斟了一杯茶,並且用手帕給他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
這種溫柔且細心的照顧,簡鳴竹這廝哪裏享受過,受寵若驚下,一直嘿嘿笑個不停,心說背了何方這小子一路不吃虧,絕對不吃虧。
看著躺在床上,臉上掛著痛苦的何方,他說道:“下次,下次哥還背你哦!”
拓跋靈珊看著簡鳴竹蒼白的麵孔,與渾身的傷口,笑意嫣然的眸子中蕩漾出了一絲心疼。
這家夥追求自己多年,但以爹爹的意思是,他沒到八星元師境界絕對不能答應他,要不根本保護不了自己的周全。
但自從走出青鬆城後,她才發現自己心底早就印上了這個家夥的影子,看著他現在連呼帶喘,但幸福滿麵的神情,歡喜中又有些心疼!
“靈珊呐,你也受傷了,去恢複元氣吧,不用管我!”簡鳴竹說著又掏出一把丹藥塞進了嘴中。
拓跋靈珊微微搖了搖頭,又給他擦了擦汗。
簡鳴竹簡直幸福的要死,心裏一個勁兒的感謝,感謝什麽?當然是感謝丹華劍派那幫家夥今天能堵住自己等人,感謝何方受傷叫自己背著,真是太他媽感謝你們了!
“你小子為什麽會閃現出這麽猥瑣的表情?”烏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斜著眼看著他。
“要你管?”
嫦曦此時已經將何方的上衣除去,隻見他胸口有三道血口子,軟肋上有一條很長,但不是很深的劍痕。這些都還好,隻是他的右臂就不是很樂觀了,因為右臂上的皮膚基本上全都龜裂起來,完全沒有一處好地方。
“怎麽樣?“何方笑眯眯的看著嫦曦。
嫦曦看他的摸樣,小嘴一癟,眼淚汪汪的說:“手臂上的傷勢很重!”隨後她抽了抽鼻子,堅定的說:“不過我可以治!你放心吧!”
“就知道你有辦法,你是神醫嘛!”就連昏死的孕婦都能被他弄成母子平安,自己這點兒傷勢,他還真沒有多想!
嫦曦雙頰一陣滾燙,明顯有些受用,隨後就見她手上的儲物戒一陣烏光閃動,隨後跳出一個碧綠碧綠的玉匣。
玉匣成正方形,也就有巴掌大小,但看玉匣四周滿是繁密的浮雕圖案,不用想也能知道,裏麵定是極珍貴的藥物。
“這裏麵有一顆古帝黃龍丹,對於你體內破損的經脈有好處,手臂的外傷不要緊,最主要是裏麵的經脈毀壞的太嚴重,一般的藥物起不了藥效的,如果不及時治療,你以後就別想在施展元技了。”嫦曦說著將方形玉匣打開,不過並沒有預想到的醉人藥香,有的隻是一些微苦的味道。
何方聽完臉色有些不自然,從嫦曦的語氣中不難發現,自己的傷貌似很重啊。
烏闖聽到古帝黃龍丹豁然睜大了眼睛,明顯有些激動的神色,連忙問:“你說的可是能拓寬經脈,增強肉體強度的古帝黃龍丹?”
嫦曦衝他點點頭。
烏闖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吐沫,隨後深深的看了何方一眼,心裏羨慕的不行,他知道古帝黃龍丹的名頭,據說就是渾身經脈盡斷後,服用了此藥,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恢複如初,絕對是世間罕見的療傷丹藥了。但想想嫦曦的身份,他便自嘲的笑笑:“藥王穀的弟子就是厲害!”
拓跋靈珊與簡鳴竹也是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都是元師境界的人,什麽丹藥沒聽說過?
“額…靈珊,我右邊眼眉的第三根眉毛上有一滴汗水,麻煩幫我擦一下!”簡鳴竹不會被任何事情打斷自己正在享受的幸福。
拓跋靈珊笑著沒有說話,十分順從的用手帕給他擦拭。
烏闖撇了他一眼就說了兩個字:“犢子!!!”說完站起身來奔房門外走去,心說何方與簡鳴竹都有人關心,唯獨我沒有,唉,我自己回屋子裏麵哭去!
嫦曦自玉匣中取出一粒龍眼大小周身杏黃的丹藥,衝何方說:“張嘴!”
何方不敢怠慢,連忙張開嘴巴,待丹藥放進自己口中後,他就感覺一股及其苦澀的味道充斥進味蕾中,就像咬了一口黃連好似!
就在他齜牙咧嘴,一張清秀的臉膛擰成一朵菊花時,那龍眼大小的丹藥瞬間化為了一涓苦水順著嗓子眼流進了體內。
“好苦啊!”何方輕咳一聲,但看嫦曦擰起的眉毛又幹笑著說:“良藥苦口嘛!”
嫦曦立即舒緩了眉毛,甜甜笑道:“來,我給你包紮傷口吧。”
“我們也回去恢複元氣了,你倆繼續苦吧。”簡鳴竹虛弱的說著:“靈珊,你得攙我一把,腿沒勁兒!”
何方感受著口腔中的苦澀,連忙罵了一句:“我現在才知道,你比烏闖還能裝!”
簡鳴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好你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你看我下回還背不背你!”
何方用鼻子哼了一聲,不再言語了。
等簡鳴竹與拓跋靈珊走後,嫦曦開始給何方的傷口上塗抹藥劑,塗的很仔細也很謹慎,生怕弄疼了他。
“你這可是第二次給我療傷哦!”何方看見沒人了,認為自己得適當的找些話說才好。
嫦曦感覺房間安靜了下來,小腦袋點了點,並沒有說話,繼續仔細的塗抹藥劑,不過小臉上依舊滾燙。
房間愈加靜謐了,兩人一時間都沒了話說。
嫦曦心裏納悶,這家夥怎麽不說話了?趕忙抬頭看去,隻見那雙烏黑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看。
“你又這麽看人家!”嫦曦氣鼓鼓的說一句,趕忙又低下了頭,臉上紅霞泛濫成災,不過嘴角卻勾起了羞澀的笑意。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看你呢?”何方得意的一笑,有點德勝凱旋的意思,發現這丫頭認真的摸樣真是要多美有多美。
“你再說,我…我就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我理你。”何方嘿嘿笑道。
“你…你怎麽還跟以前那樣?真真是個登徒子!”嫦曦癟著小嘴,不歡喜的說著。
“我是個很純潔的人誒!”何方的臉色十分無辜。
“呀!”
嫦曦驚叫一聲,因為何方胸口有一條傷口又迸出了血來,何方下意識的揚起腦袋奔自己胸口看去。
這一下可不要緊,他揚起的腦袋,確切的說是臉上的那張嘴無巧不巧的落在了嫦曦的額頭。
波——
何方就感覺唇邊一股及其滑膩的感覺泛起,就好像吻上了一塊美玉,那樣清香,那樣的綿軟。
而嫦曦就感覺額頭一熱,兩道呼吸就噴到了自己頭發上,並且被吻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內明顯有著異樣的魔力。
“啊!”
嫦曦手腳無措的看著何方,嘴巴張的很大,大眼睛中滿是驚駭與無助,何方也愣了,還保持著揚起腦袋的姿勢。
四目相對一種別樣的感覺自心底滋生,兩人心裏的小樹苗被風兒輕撫不停搖擺,枝頭的嫩葉不時的騷動旁邊的神經。
他吻了我?
我吻了她?
一對少那少女就這般心裏翻來複起蕩漾起這四個字。
下一秒,嫦曦臉色豔紅如血,眼中滿是驚慌,滿是無助,滿是悵惘,就感覺心中某些東西出現了一絲裂縫,緊接著開始形成龜裂,最後轟然倒塌!
何方怎麽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狀況,趕緊躺好身子等待著被罵。確實該罵,自己怎麽能這麽不小心呢?怎麽能沒經過她允許就吻呢? 怎麽他媽的就吻上了額頭呢?
“嫦…嫦曦,你…你先消消氣,這次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都行,千萬別哭啊!”何方清秀的臉膛變成了一個倭瓜!
不說不要緊,話剛說出來嫦曦大眼睛中立即布滿了水霧,但不知想到了什麽,她依舊把小腦袋低下來給何方敷藥,並且用異常平靜的語氣說:“那次在青鬆城你救我,我念著你一份感激,始終想要如何報答。一路走來,咱倆也發生了很多很多始料未及的事情,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傻,其實我什麽都知道。”
何方十分驚駭,不明白這丫頭怎麽會說出這麽一番話。
“你…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你對我好。”
嫦曦眨動了一下眼睛,淚花飄零!
何方愣住了,感受著腹部滴落的淚珠,異常溫暖。
“你怎麽會這麽說?”何方從床榻上摸出了那塊白色手帕,遞了過去。
嫦曦抽了抽鼻子,將淚痕擦淨,死死的攥著手帕,語氣中透著一絲嗔怒:“都說了我不傻,我怎麽會不知道別人是否對我好?在青鬆城的時候,跟你在一起有一種跟師傅在一起的安定感。”話說道後來她已經有些羞澀了。
何方聽完,胸中激蕩,看著低頭不敢看自己,依舊在仔細認真的敷藥的嫦曦,他現在非常想鼓起勇氣說一句:其實我喜歡你。
但這個念頭被他扼殺在了搖籃中,先不說嫦曦會怎樣,單憑自己與丹華劍派之間的仇隙現在就不能談論這些,因為自己的實力太弱了。
出了青鬆城,遇到了這麽多事情,如果沒有夥伴們的配合與互助,何方決計走不到白沙城。所以他現在想的是盡快到達中嶽州,找到落日山脈,進入上古戰場,吸納冥氣,提高實力,然後開啟第二層冥塔!
他知道什麽是連鎖反應,但並不知道跟丹華劍派打了一架,然後受傷,然後被嫦曦治傷,然後發生親吻事件,然後嫦曦並沒有先前的惱怒情緒,反而有些幽怨,有些悵然。他不知道這些算不算連鎖反應,但何方能讀出來的是一種叫做掙紮的東西,因為嫦曦提到了自己的師傅。
飄香樓的包廂內,嫦曦解釋自己是藥王穀的時候,就明確的說過,她受師傅之命,不可透露自己的門派所屬,不許結交大周王朝的人士。
嫦曦在掙紮。
“我不知道藥王穀在哪裏,也不知道你師傅是誰,但自從雙旗鎮上我看到你,看到你救治孕婦後,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我在何家莊生活了十八年,我身邊的親人都是好人,所以當我看到好人後,就想對她好。”何方烏黑的眼神很飄渺。
“你對我好就是這個理由麽?”嫦曦嬌小的身軀中彌漫出了一絲淡淡的傷感。
何方噗嗤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這個理由不好麽?對了,既然你知道我對你好,那這一路上為什麽還要處處跟我鬥嘴?”
“哼!”嫦曦生氣的一甩腦袋:“這個理由不好,跟你鬥嘴是因為你很討厭!”她變成了一隻憤怒的小鳥。
“那我不討你厭了還不行?”何方苦兮兮的說著。
嫦曦噗嗤一聲笑了:“貧嘴!”
隨後兩人都沒了聲息,而嫦曦已經將傷口處理好,正在包紮。
當把何方包成了一個粽子後,她的臉色由陰轉晴說:“你隻要不討厭了,我以後就不跟你鬥嘴,別忘了,咱們得去蓬萊山,得去中嶽州,總是鬥嘴,我沒你這麽厚的臉皮,還叫我活不活了?”說完小跑著就出了屋子。
但當關閉房門時,她又說道:“再次強調一句,你說的那個理由十分不好,簡直壞到家了!”
何方怔在了一處,猛然嘿嘿笑了起來。
(牛仔打了六陣,終於好了。要點兒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