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對鷂子山無比了解,對狂狼幫的總部也知之甚詳!
兩個時辰後,他翻過了五座高山,終於來到狂狼幫的總部。
隻見在一處低矮平坦的山峰上有一個麵積巨大的山寨,圍牆都是用山中巨石壘砌,著實的堅固。圍牆內三五成群的坐落著大片房屋。並且山寨四周聳立著四個高達七八米的哨塔。
借著已經不算太黑的夜色,何方看到每個哨塔上都有三個手持硬弓的土匪來回巡視。
“好堅固的堡壘。這要是家族大舉進攻,估計一輪下去就得死一半的人數。”何方心裏憤恨的想著。當然了真要大舉進攻傻子才這麽直接衝過去呢。肯定會想別的法子。
何方不再顧及其他,身子一拔,就大踏步來到山寨近前。
哨塔上的土匪耳聰目明看到一個黑影走了過來,心裏一驚大喊道:“什麽人?”
這一嗓子,傳出老遠,在空曠的山間不停回蕩。這一下可炸了鍋,另外三個哨塔上的土匪均把手中硬弓拉成了滿月。
而山寨內也傳出了喊喝之聲,不時有土匪從屋子裏竄出來,短短片刻,隊伍就集結完畢,細一打量得有五六十人。而楊忠,楊小蠻,楊小峰,也被驚醒,隨後也向外走去,並且各個手持兵刃,如臨大敵。
山寨裏的人馬急匆匆的往外跑去,以為來人攻山寨呢。
而何方如同標槍站在外麵,目光犀利如同兩把匕首。對著哨塔大喊一句:“何家莊,何方,來求見大寨主。我沒有惡意!”
聽到這話,哨塔上的土匪均把心放了回去。就是何方不說這話,他們也能知道沒有惡意。要想攻山寨,哪能跟個傻子似的站在山寨門口,被十二把硬弓比著腦袋。
“哪裏來的野人,大寨主豈是你說見就見得,趕緊滾蛋,不然一箭就結果了你的性命!”哨塔上的土匪咧著大嘴囂張的說道。根本沒把何方放在眼裏。
這時,山寨的大門打開,五六十土匪蜂擁而出,各個擰著眉黑著臉,手中鋼刀亂晃。而楊忠,楊小蠻,楊小峰在土匪最後麵。
隻見山寨外矗立這一個消瘦的少年。土匪們詫異的說不出話來了。大半夜的這個小子吃飽撐的來山寨門口作甚?
而楊小蠻眼尖,借著月光一看,這…這不是何家莊的那個少年郎麽?
何方看到土匪湧了出來,並且發現最後麵的三人,其中兩個他認識,一個是楊小蠻,一個是楊小峰,那麽中間的那個中年人定是狂狼幫的大寨主了。
想到這裏,他不卑不亢的向前走上兩步,無視著麵前幾十把鋼刀,說一句:“楊寨主,半夜來訪,打擾了!”一句話後,麵前的土匪嘩啦啦把手中鋼刀對準了何方,心說你好大的膽子,把我們當成透明的麽?
楊忠愣在了一處,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堂堂一寨之主,被半夜驚醒,以為是什麽人攻打山寨呢,沒想到是一個毛還沒長起的少年。
“你到底是誰?”楊忠聲如洪鍾的問道,雙眼如刀,仿佛想把何方從裏到外完全看透。
而楊小峰此時也看清了何方的容貌,瞳孔一縮,臉上就閃現了笑意,然後說了一句:“爹,就是他救的姐姐啊!”
楊小蠻看著何方那雙幽幽放光的眼睛,臉頰一燙,就把頭垂了下去,心說他怎麽到這兒來了?
聽到這話,何方看了楊小蠻與楊小峰一眼,報以微笑。而楊忠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何家莊的那個少年?
上下打量一番,這才發現,這少年眉清目秀,膽識過人,麵對如此多的鋼刀眉頭都帶皺一下。自一點看來,楊忠對何方的好感就徒增了三分。
“真是他?”楊忠問楊小蠻。
楊小蠻臉上有些羞澀,說:“沒錯!當初要不是他,那夜光虎非得取了我的性命。”說著臉上露出慚愧。攔劫何家莊兩次,到頭來他們還救自己。
此時土匪群中也有人認出了何方,二話沒說就把鋼刀收了回去,還衝旁邊的人說:“收了家夥,大水衝了龍王廟啦,這可是大小姐的救命恩人!”
“啊?這樣啊?”
其他的土匪這才把鋼刀收了回去,臉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來。根本不拿何方當敵人看待了。因為這事已經在山寨傳開,人盡皆知。
楊忠沒想到救女兒的人竟是這麽個少年,一拳打死夜光虎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啊。以他的年紀就有如此實力麽?這樣一想,好感繼續徒增三分。
前幾天,何家莊被兄弟們劫了反倒被殺個精光,他今天來不是說這個事吧?我的手下死了十幾個我都沒言語呢,他到找上門來。不過楊忠心裏怎樣想,他臉上的表情卻換成了笑摸樣,說:“原來是小女的恩人到了,別在這兒站著了。來,咱們山寨敘話,我得好好謝謝你啊!”
隨後又衝土匪們說了一句:“你們別愣著了,都回去休息,這不是外人!”
一句話,土匪們全做了鳥獸散。不多時五六十土匪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去,關門,上鎖,下榻,睡覺。
何方知道楊忠是個有良心的人,所以此行才有恃無恐,見土匪散去,他連忙走幾步到近前說:“那等小事不足掛齒,我此次前來,是有別的話說!”
楊小蠻,楊小峰,心裏咯噔一下,心說莫不是跟前幾天的那件事有關係?
楊忠如有所思的點點頭,依舊笑道:“山寨敘話!”說完還做了一個請勢。
“我是客,寨主先請!”何方語氣中不帶有一絲感情。
楊忠也不推辭,率先就走進了山寨,而楊小峰借機攀談:“敢問兄弟姓字名誰,當初一別匆匆忙忙都沒有問!”
“何方!”何方心裏有揪心的事,哪有聊閑話的心情。
楊小蠻暗暗點頭,卻是將這名字記住了。不過見何方自始至終都沒看自己一眼,仿佛不認識一般。她心裏有點失落。
狂狼幫的山寨,分為外寨和內寨。外寨是一個寬闊的演武場,一排排的房屋,想必是土匪們日常操練與休息的地方。而內宅就比較有格調,雖然身處茫茫大山,但這裏各種花卉不在少數,並且房屋結構都是無比的結實。
穿過外寨,進入內寨,正前方一座大殿,匾額橫掛,藍底金色:聚義廳!
聚義廳中燈火通明,但空無一人。何方沒有閑心四下打量,隨著楊忠就進了聚義廳!
分賓主落座後,有兩個小丫鬟端來了四杯清茶。這大半夜的還有丫鬟遞茶,可見狂狼不是尋常山寨。
“你是不是想說上次的那件事!”楊忠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笑容退的一幹二淨。目光審視著何方。
何方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搖搖頭說:“那件事,你們死了十幾個兄弟,而我也死了一個好大哥,確實是得好好說道說道,並且我也不會就此放過你們,但我今天來是想說另外一件事!”
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把楊忠爺兒仨說的一愣,除了楊小蠻外,其他兩人均把眉頭擰了起來。心說你死了一人,我們死了十幾個,這樣大的虧,都不予你們何家莊計較,怎麽你還不依不饒的?
“何方,我希望你講講道理,要不是你救過我姐姐,何家莊早被我們平了,我們能做到這一步,難道還不夠麽?”楊小峰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別看剛才挺客氣,那是看在楊小蠻的麵子上。現在他說這麽一句,誰也受不了。
“小峰,坐下!”楊忠與楊小蠻異口同聲來了一句!
別看父女倆說的同一句話,但心裏想的根本都不同。楊忠是懂得隱忍。而楊小蠻是有些向著何方。
“小兄弟,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額...雖然我們死了十幾個弟兄,但就事論事,都是我們的錯。我在這兒先給你賠個不是!”楊忠這話說的誠懇,能叫堂堂一寨之主五星元師說出這麽一句,已經仁至義盡了。
楊小峰詫異的看了楊忠一眼。
何方聽到這話,心裏把火氣壓了一壓,知道今天自己來,並不是來討論這些的。就是討論這些也不會用嘴說。
“楊寨主客氣,說的也在理。”何方話鋒一轉說:“我今天來,本不是想說這件事,話頭是你起的。”
楊忠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心說此子不僅膽色過人,心思也縝密,聽到小峰的嗬斥與自己的道歉,均無動於衷。心裏靜的如同一汪湖水。
“好,既然是大半夜的前來,肯定是有要緊的事,說吧!”
何方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說:“昨天上午,有十幾人殺入我們莊園,取了九個族人的性命,臨走時說的清楚,殺人者,狂狼幫是也。你看這事?”
“無稽之談!”楊忠一聽脾氣就上來了。他下過死命令,不準再對何家莊下手。別說進莊園殺人了,就是路上遇到也得客客氣氣。
楊小蠻也是秀眉微皺,同樣認為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方,我看你今天是沒事找事來的吧?看不起我們狂狼幫麽?爹的命令誰幹不聽。不要把屎盆子往我們腦袋上扣!”楊小峰噌的一聲又站了起來。眼中冒出火光。都說人抬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這何方表麵上和和氣氣,怎麽說出來的話如此荒謬與自大!
“我當然知道此事不是你們所為,不然我還能坐在這裏跟你們如此說話?”何方目光含著一絲輕視看著楊小峰。心說你講話怎麽不動動腦子?
隨後他又衝楊忠說道:“楊寨主,此事是有人栽贓嫁禍,把惡名拋給你們狂狼幫,從而使咱們兩家刀兵相向,你死我活!話說到這裏,你能明白麽?”
楊忠聽完,眼中爆射出兩道精光,楊小峰詫異的看著何方慢慢的坐了回去,楊小蠻一直不說話,此時也陷入了沉思。
“什麽時候的事情?你細細說來!”這件事如果是真的,肯定有人想要算計自己。難道是其他的山頭麽?
“這事說來話長,你可聽好了!”
何方從雙旗鎮與狂狼幫的瓜葛說起,隨後全族中毒,何山身死,直到昨天上午發生的一切。到了最後他說一句:“有人很早以前就算計上了我們何家莊,但沒想到走到今天這一步,卻把你們狂狼幫也扯了進來。他們是想借你們的手把我們滅掉!”何方一口氣說了如此多,終於有點渴,端起旁邊的茶碗啜了兩口。
聽完他說的話,楊忠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能算計了。不過楊忠老謀深算,他從何方的話中聽出了一些別的意思。恐怕此事不光是想要滅何家莊啊,他們狂狼幫沒準兒也得遭殃。要不然幹嘛如此費勁搞出這麽多的事情。
“你們何家莊我也有所耳聞,實力很強,咱們兩家真要打起來,我們狂狼幫也得損失慘重。你明白我想說什麽意思麽?”楊忠臉色凝重的問道。
何方眼睛一亮,他自然沒想的這麽深遠,但他的腦袋瓜何其聰明,思考一會兒,便幽幽的說一句:“難道他們想來個一石二鳥,連你們狂狼幫也一齊端掉麽?”
“極有可能!”楊忠點點頭。
楊小蠻與楊小峰都聽傻了。但對狂狼幫不利這些字眼他們聽的明白。不過現在的場合他倆沒辦法插嘴,都不錯耳朵的聽著。
何方感覺胸口一陣氣悶,還是那句話,究竟是誰呢?他想到過是麻家,但立馬就給否掉,因為那時候他剛把麻景峰的胳膊打斷,不可能這麽快就在水裏投毒。但真要如楊忠所說,這事到好辦了,因為他來此地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說動狂狼幫配合自己的計劃。但現在不同了,恐怕楊忠巴不得跟自己合作呢。
楊忠則是思考了很多,畢竟山寨互相攻擊根本就是常事,這狂狼幫的地盤兒也是他從別人手裏搶得。所以深知其中利害。
“既然這事發生了,咱們決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想個辦法,把幕後的那隻手揪出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打我狂狼幫的主意!”楊忠狠狠的說了一句隨後看著何方。幸虧何方今天來了將事情講明。要不然真稀裏糊塗的打起來。肯定得便宜了別人。
“我今天來這裏,就是想解決這事!”
“你有主意?”楊忠見何方說的誠懇,容光煥發連忙問道。剛才對他的那些心思全都收了起來,畢竟當務之急得把眼前的事情弄清楚!
何方陰沉的點了點頭,盯著楊忠的眼睛幽幽說道:“我已經想好了。咱們就來個將計就計,順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