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鋪滿鮮血和死屍的街道上,已經擠滿了行人,不過這些行人均是溜邊而去,不敢踏足半步。
一個五十歲掛零,穿綢裹緞兒,頦下三縷墨髯的老者帶著十餘人正在這裏來回走動。麻景峰就在其中。
“還是來晚了一步!”麻景峰來到老者近前,語氣悲憤的說道。
這老者正是麻家家主——麻生槐!三星元師境界,是麻家的第一高手。
剛才在族中聽聞大兒子麻景峰前來稟告,說有強者正在與老二,老三拚鬥。唯恐敵之不過,所以前來搬救兵。
麻生槐聽完二話沒說,點齊了人馬就趕了過來,沒想到回到了這裏,兩個兒子的屍體都已經涼了。他立馬怒火攻心,心疼的渾身都哆嗦起來。
麻生槐看著兩個兒子的傷勢,心中巨震。根據麻景峰跟他的描述,與老二,老三拚鬥的人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那少年究竟是什麽實力,竟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滅殺兩個一二星元師?其實力怎麽也得是三星到四星的元師吧。這樣的天才人物他怎麽從來沒聽說過,並且到底是什麽仇怨,引起了這場廝殺。
麻生槐看著慘死的一雙兒子,心中不痛那是假的,畢竟是親生骨肉。他現在的頹廢摸樣就仿佛老了十歲一般。但他的身份與地位在這兒擺著,即使再悲痛,也不能當街出醜。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凶手,替死者報仇。
他對大兒子麻景峰一直有些不喜,強者為尊的世界,他的年紀最大,實力確實最弱的。家族的大事小情從來不叫他過問,都交給了麻鼎寒,麻玉砂。打算再過幾年就將家族托付給這兩個兄弟,但沒想到,今天他倆雙雙死於非命。好好的算盤打空。
麻景峰心裏有些得意,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個兄弟,心說:這回你們倆就沒機會對我不屑了吧?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那個叫何方的家夥沒死,你倆卻先走了一步,唉,心裏痛快。
他心懷激動的想著,臉上卻表現出一副悲痛的表情,何方與自己的瓜葛,他沒有對麻生槐透露一絲一毫,畢竟這事一說,就把劉家莊自己強搶民女的事情抖落了出來。麻生槐本就不喜他,這事一說豈不火上澆油?
所以他回到家族根本沒說實話。就說老二,老三跟一個少年幾句話不對付就打了起來。由於那少年實力強橫,他並沒有動手,急匆匆的回家搬救兵。
麻景峰本不想這麽說,畢竟臨陣脫逃,就是實力低微也貌似說不過去。但確實沒有更好的說辭了。尤其最後的當口,明明就要將何方射殺。但猛然出現了一道黑色人影將其救走。他連那黑色人影的摸樣都沒看清楚。致使這一段的經過被他隱去。
聽了麻景峰的種種說辭,麻生槐揣摩的同時,又疑惑起來,還是那句話,一個巴掌拍不響,怎麽會突然下了殺手?
麻生槐緊走了兩步,一把抓住路過的行人問:“剛才的街上的事情,都誰看見了?”
這行人嚇了一哆嗦,連連擺手表示自己不清楚。事實卻是如此,在何方與麻鼎寒,麻玉砂大戰的時候,整條街上的行人早就跑散。臨街的店鋪都關上了房門,都躲在犄角旮旯打哆嗦呢,誰敢出來看個究竟?
這也是麻景峰說謊話有恃無恐的原因所在,畢竟沒有人證,他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合乎邏輯就沒問題了。
麻生槐一把鬆開行人,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而他帶來的數名族人也紛紛低下頭,不敢言語。
看著兩個兒子慘兮兮的屍體,麻生槐把抓柔腸一般,牙齒咬的咯咯響,心說他倆就白死了麽?但下一眼就見麻鼎寒胸口的三個箭孔,他眉頭直接就立了起來,並且四下一尋,同樣找到了六支毒箭,豁然轉頭,眼中精光爆射盯著麻景峰說:“這弩箭不是你的麽?”
麻景峰立馬棲身走到近前,低聲說:“爹,這弩箭確實是我的,在我回家準備搬救兵的時候,被那少年搶走,後來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估計他使用弩箭將鼎寒射殺了吧!”這三支毒箭的確是他所射,本是想射何方的,但沒想到被躲開,就射死了麻鼎寒,回家的途中那把十字硬弩已經被他銷毀。根本沒有證據。
麻生槐冷冷的哼了一聲:“廢物,鼎寒和玉砂兩人牽製著他,你竟然還能把硬弩和弩箭丟了?”
麻景峰低頭不說話,嘴唇抿的緊緊的。
麻生槐心中歎息,怎麽都是一個娘生的,差距就如此大,隨後從牙縫裏迸出一句話:“那少年的摸樣你可認得?”
“化成灰,我也認得!”
麻生槐腮邊鼓起了兩條肌肉,眼珠子早就紅了,胸口的悶氣遲遲吐不出來。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情,沒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碰上。真真時也,運也,命也!!!
“將老二,老三的屍體抬回去!”麻生槐聲音很低沉,但越是這樣,族人越不敢怠慢,手腳麻利的開始搬運屍體。
不多時,街上就幹淨了起來,不過大片殷紅色的血液依舊刺眼。街旁的店鋪中不時有人拎出水桶,用清水將其衝淨。
回家的路上,麻生槐一語不發,不留痕跡的擦拭了一下眼角。麻景峰趕緊驅馬過來說:“爹,您老節哀順變啊,老二,老三去了。我心裏也難受。不過現在不是難受的時候,尋找凶手才是關鍵,一會兒就叫畫師把那少年的摸樣臨摹出來,派遣各路高手去四下尋找,務必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以慰老二,老三的英魂!!!”說著拍了拍麻生槐的肩膀。當然他不可能把何方的真實相貌給畫出來。要真被家族抓住,死了還好。要是活著的,他就有好瞧的。畢竟他剛才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麻生槐心裏一歎,景峰畢竟是老大,這些年來無非就是實力低微了一些。今天能說這一番話,看來他的兄弟之情還是很深的。
“景峰啊,這事就全交給你了,鼎寒和玉砂去了,以後家族的事情你就多費費心。用不了幾年,家主的位子我就給你,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有些累了!”麻生槐說著嘴唇都顫抖了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三星元師的樣子。
麻景峰心頭巨震,心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趕緊回答道:“家族的事我責無旁貸。請爹放心。”
至此這件事圓滿收場,麻景峰死了兩個兄弟,但意外的得到老爹的認可。不過他與何方的仇怨卻是又加深了一層。務必要再最短的時間內殺死他,尤其麻鼎寒胸口的三箭還是他射得。那樣一來,被麻生槐直到估計就得生撕了他不行。
“過兩天,我得把劉家莊收拾了,不能留下活口,他們也是知道內情的人。另外何家莊,等我掌握了家族大權後,下一個目標就是你們!”馬景峰心裏惡毒的想著。
隨後一行人逐漸消失在了街尾。
……
……
此時,何方與中年乞丐,就來到了一間客棧。出來後他心裏就揪了起來,不知道何虎三人是否已經安全。不過庚鐵的事情他也比較上心。權宜之下。他打算先弄清楚庚鐵的事情,隨後就與何虎會合去。
就是因為馬景峰的謊言,致使麻家並沒有去城外堵截。根本不知道有這檔子事。致使何虎三人早已經逃之夭夭。
作到飯桌上自然又少不了麵對一些異樣的眼神,一個鄉巴佬,一個乞丐,大模大樣的坐在桌子上,並且揚言要一桌上好的酒菜。怕跑堂的夥計又把他倆當成吃霸王餐的,何方這次率先把銀子咂在了桌子上。
跑堂的夥計看到真金白銀,自然心裏踏實,歡天喜地的去後廚張羅了。
這時何方就問:“大叔,現在能跟我說說,你這庚鐵是哪裏來的麽?”說話的語氣很誠懇,眼珠子不錯的盯著中年乞丐。
中年乞丐嘬著牙花子,撓了撓頭頂的雞窩,笑眯眯道:“真想知道?”
“可不真想知道麽,剛才我都跟你說了,這礦石可以提升我的實力。還有比提升實力更迫切的麽?”
“這事說來話長,吃完飯再說,不過在吃飯之前,我給你講個故事,跟庚鐵有一定的關係!”中年乞丐神秘的說道。他對何方的印象不錯,說話也投緣。既然他這麽願意聽,得把這其中利害關係告訴他。即使他修煉的功法真如此特殊,可以從庚鐵中吸收元氣。那也必須給他提個醒。
何方聽完歎了口氣說:“你就直接說唄,還講什麽故事。好吧,好吧,你說,我聽著!”顯然他有些不耐煩了。
中年乞丐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問答:“你可聽說過上古時期的事情?”
何方一驚,上古時期?這個詞語他聽了不是一遍兩遍,尤其是在白毛金睛猿肚子裏找到儲物戒指後,老爹,二叔,爺爺都提到過上古時期。他當時還想打聽一下,不過被相親的事情給耽誤了,後來族人全體中毒,這事就忘在了腦後,直到今天,又從乞丐的口中聽見。
何方茫然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好,在說庚鐵前,我就跟你說幾句上古時期的事情!”
“兩者有聯係?”何方疑惑了。
“大有聯係!!!”
“好吧,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