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裏,青暮焦急響亮的聲音,像是黑夜裏忽然亮起來的明燈一般,瞬間溫暖了蕭采芙的心頭。
他們來了!
楚卿握緊了蕭采芙的手,沒有出聲,手放在嘴邊,一聲響亮的口哨聲響起來,不出一分鍾,前一刻還察覺不到人影的藍絕的人,一瞬間從四麵八方不知名的角落裏湧現了出來,齊齊的聚攏了過來。
“老大,”青暮的臉上還冒著細細密密的汗珠,時間緊迫,他生怕自己晚了一秒,楚少爺和未來的楚夫人就可能命喪黃泉了。
楚卿點了點頭,以往很多次,他也曾經在去黃泉的路上死死的掙紮過,也曾經像是現在一樣,每次都在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退的時候,被自己的同伴及時救下。
但是這一次,楚卿在慶幸自己活著的同時,無比的感激。他說不出一聲“謝謝”,卻是重重的用拳頭砸了青暮的胸膛,用一個男人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謝意,青暮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轉念又變了臉色。
“老大,我們的消息走漏了!”
楚卿點點頭,“我知道!”不然,他也不會這麽狼狽,還讓自己的女人如此的提心吊膽。
青暮點點頭,心裏已經了然,“老大放心,我一定會揪出她,”目光有些冷,“她敢出背後捅我們刀子,就不要怪我不客氣!”對待敵人,尤其是想要讓他們死的人,他們是從來都不手軟的。
“不,”楚卿出神的望著夜色,輕輕的揮了揮手,“不,這一次,還是交給阿爵自己處理吧!”眼下,他們要做的,就是要先離開這裏,“青暮,你帶著芽兒先離開,我給你們斷後!”
“我不!”
“不行!”
蕭采芙青暮同時開口拒絕,兩個人對看一眼,青暮扭過頭沒有說話,蕭采芙卻伸手一把抓住了楚卿的衣服,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想要離開,“我們不走,誰都不走!”
爭執不下的時候,誰都沒有發現,剛才還激烈的槍聲,忽然在一瞬間徹底安靜了下來。夜盟的人,忽然在一瞬間沒有了任何的動作。有人跑過來提醒幾個人,“老大,不對勁!”
一瞬間,沒有了任何的聲息。
幾個人同時默契的沒有說話,隻是扭頭看著不遠處,等著敵人的下一步動作。敵不動,我不動。
時間,在彼此的對峙和沉默之中,緩緩的流逝。
果然,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楚卿!”對麵的人群裏,有人叫囂著楚卿的名字,“我們願意放下所有的武器,我們出來談判!”
“阿卿!”蕭采芙死死的拉住楚卿的衣服,拚命的搖頭,“不要去!”說話間,蕭采芙的臉色都白了,夜盟的人,從來都是狡猾的狐狸,他們對待自己的人都是如此,更何況是敵人。
這跟在懸崖上行走,又有什麽兩樣。
楚卿安撫的拍著蕭采芙的手,一瞬間霸氣外漏,這些人,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
男人在走出去的時候,隨手拿了一直別在腰上的一個小盒子,是透明的,隱隱的,蕭采芙還可以看到裏麵小小的東西,她的心裏“咯噔”一下。
這是······
趁著楚卿大步朝著敵人走過去的時候,蕭采芙壓低聲音問著青暮,“這是什麽?”
“芯片!”看到蕭采芙臉上的表情變得驚訝,青暮又補充一句,“假的,用來迷惑敵人的!”
蕭采芙心裏了然,視線重新落在了已經走出去的楚卿身上,每一步,她的心就提緊一分,生怕在忽然來臨的一刻,槍聲響了起來。
可是很顯然的,蕭采芙的擔心是多餘的。沒有人開槍,直到楚卿穩穩的站住腳步,也沒有人主動開槍。
“楚先生,真是幸會!”一聲女人的聲音,在一瞬間刺入了蕭采芙的耳膜,她隻覺得熟悉,走出來的人,臉卻是蒙上的,因為隔著些距離,蕭采芙並沒有發覺,女人在走出來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朝著她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離開。
“不是要談判嗎?”楚卿壓根不願意跟任何一個夜盟的人浪費時間,“你算是什麽個東西,你拿什麽跟我交換?”他說著,身上的寒意在無聲流瀉的時候,雙眼中也是滿滿的嘲諷。
出來的女人不怒反笑,“那是,論身份,我們是沒有資格跟你談判,但是,如果你看到一個人,也許就不會那麽說了!”
蕭采芙和楚卿的眼眸同時一沉,她懸著的心還沒有落下,眼前發生的一幕,卻讓她和身邊的青暮同時愣住了。
女人抬起手,在空氣中大聲的擊了幾次掌,不一會,一陣輪椅的聲音“咯吱咯吱”的響著,在蕭采芙已經感覺到大事不妙的時候,來人已經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簾。
再淡定的楚卿,在看清楚了輪椅上的人的時候,也是一陣臉色大變。
不是別人,正是楚卿的父親。
“爸??”
看得出來,楚卿失策了,千算萬算,他卻獨獨漏掉了自己的父親。而現在,無疑的,楚尚雲就是一個比他們的孩子還要更加有力的籌碼。
女人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笑聲中盡是放肆,“怎麽樣楚先生,現在,您覺得,我還有資格跟你說話嗎?”
雙手放在身側,緊緊的握成拳頭,楚卿的額頭上青筋暴跳,卻用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說,你的條件!”
這個女人,踩到了他的線。沒有人可以這樣放肆的威脅他,沒有人!如果不是這樣,這個女人,恐怕早就已經被他扔到海裏去喂魚了,可是現在,自己的父親在敵人的手裏,他什麽都不能做。
“嗬——”女人嬌聲笑,聲音酥麻入骨,聽在幾個人的耳中,卻是異常,“我們想要的,從來都隻有那麽一個東西,你一直都知道的。”說到東西,女人的神情頓時嚴肅起來,“我們不會傷害令尊的,東西給我,一手交貨,一手交人!”
“你會死的很慘!”楚卿看著女人,咬牙切齒,不用懷疑,他已經替這個囂張而愚蠢的女人想好了一萬種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