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的話音剛落,周圍就傳來了一陣爆炸的聲音。震耳欲聾的聲音過後,漫天的煙沙掩蓋住了所有人的臉。
幾乎是同時的,極有默契的兩個人同時回神。
“阿卿?!”
“芽兒?!”
兩聲驚呼之後,幾乎被掩埋在沙子裏的蕭采芙滿臉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聽到男人近乎低吼的聲音,心裏微微的落了下去。
“咳咳······阿卿,我在這裏······”
蕭采芙的聲音,像是忽然間給了阿卿一副凝神的藥一般,讓臉上驚恐萬分的男人,一顆懸置的心,頓時落了地。幾秒鍾之後,轉而用著比之前更加崩潰的咆哮聲,一把揪住了青暮的衣領。
“給我把她帶回來,帶回來,”沒有人知道,沒人知道,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蠶食進了他的生活。每個角落,每個細縫裏,幾乎都有她的存在。
炸彈響起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如果這個女人死了,那麽他的心,或許也就跟著這個女人的死亡而關了門。
然而當他在嗆人的煙霧裏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之後,他一瞬間即將死寂的心,終於有了著落。
他告訴自己,他已經不能沒有這個女人了。
他從來沒有跟人開口說過一個“求”字,可是這一刻,他卻把這個第一次,給了身邊的青暮。
“青暮,我求你,把她給我帶回來,我求你······”
字字句句,都是男人的殷切的期盼。對阿卿來說,這隻不過是他在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之後所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但是對於身邊的青暮來說,這是一個比爆炸更加讓他震驚的事情。
曾經敵人用槍指著腦袋都連眉頭都不眨動一下的男人,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在低頭跟他開口。對青暮來說,除了震驚,還有不可思議。
“老大······”
青暮幾乎是被嚇住了,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帶她回來,我要她,她是我的女人,我的······”
腦海中一個激靈閃過,愣神中的青暮,終於被身邊重新響起的槍聲拉回了神。
“我去!”跳起來,拔腿就衝著蕭采芙的方向一路狂奔過去。
可是時間,來不及了。
“轟——”
又是一聲炸彈爆炸的聲音,從一群人正前方的方向一路傳了過來。煙塵再次匍匐而來,硬生生的阻止了青暮向前衝的腳步聲。
蕭采芙的耳邊,是莫封得意囂張的聲音。
“哈哈哈——你們一定想不到吧,這才是我送給你們最好的禮物。”話音落,另一聲爆炸聲重新響了起來。
“轟——”
剛才還矗立在眼前的別墅,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過後,頃刻間“轟隆”倒地,轉眼間變成了一對堆廢墟。
“莫封,你要幹什麽?”
接二連三的爆炸,讓蒼錦琅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那麽一而再,再而三,就一定是故意的了,“說!你到底做了什麽?”
“啪,啪,啪······”
槍聲暫時停止了,海浪聲裏卻傳來了莫封極具節奏感的擊掌聲。
“不虧是藍絕的人,這麽快就猜到了,”嘴角一撇,看莫封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要隱瞞什麽的意思,“我確實在島上動了手腳,這裏的每個地方,都有可能安裝了炸彈。如果安排在同一個時間,那豈不是太沒有意思了嗎?”
蕭采芙看著男人那張肅殺中帶著詭笑的臉,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也就是說,從炸彈響起的那一刻。每一分每一秒,在他們的身邊,都有可能會有炸彈會爆炸。
天······
“莫封,你會後悔的!”蒼錦琅暴跳如雷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沒有想到,一向五大三粗的莫封,居然也會用上了這麽陰險的手段。看來,他不是跟藍絕一起出現在這個島上的。而是在很久之前,他們就已經潛伏進來。所以他們才有那麽多的時間來安排這一切,為的,就是等著這一刻。
請君入甕。
媽的,他們中計了!
“轟——”
“轟轟——”
爆炸的聲音,從開始的零零星星,到最後變成了接二連三。而方向,也朝著一群人的位置一步步逼近了過來。
“哢嚓——”
子彈上膛的聲音落下,眼前一道疾風駛過,離蕭采芙最近的莫封,轉眼間到了蕭采芙的麵前,一把冰涼的手槍,狠狠的壓上了蕭采芙的太陽穴。
“我可以不那麽貪心,你們其中的一個,來換這個女人,我就放你們走!”所有人的命運,這一刻幾乎都掌握在莫封的手裏。隻要那些炸彈全數引爆,那麽後果,可想而知。
“我來換她!”
不意外的,一直處於崩潰狀態的阿卿,想也不想的站了出來。這個時候,即便曾經的他多麽理智和腹黑,多麽的冷血和無情,有關這個女人,他用不上一點,他隻要她活著。
下一秒,一隻大手伸過來,一把將站出去的阿卿扯了回來。
“你瘋了!”蒼錦琅的暴怒,不僅來自於自己被莫封給算計,更多的也是來自於阿卿的不要命。
“阿琅,她是我的女人,你不明白嗎?你不明白嗎?”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阿卿相信再也沒有人比他蒼錦琅更加了解。為了一個女人,他都願意忍辱負重十多年,甚至在死亡麵前也從來沒有猶豫過。而他現在的這種心情,他蒼錦琅又怎麽會不懂?
剛才還暴跳如雷的蒼錦琅,忽然間沒有了聲音。
阿卿說的沒錯,他懂!曾經他的臉上,也出現過這樣的表情,沒人比他更懂。
可是在這一刻,一個兄弟深愛的女人,跟兄弟的生命比起來,即使是性情中人的蒼錦琅,也是自私的。
“我不準你去冒險!”這是蒼錦琅唯一給出的回答。
“那我的女人呢?”阿卿揪住蒼錦琅的衣領,內心裏的恐懼,幾乎在一瞬間就要淹沒了他。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害怕,在劇烈的害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