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

章十四　合作　下

李察想了想，隨即把方案修改了一下，他自己的投資總額保持不變。而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一起可以擁有整個綠森位麵的三分之一收益，投資不足部分的補償，則由他們擁有的渠道來彌補。阿伽門農和尼瑞斯要保證每年向李察供應至少一千萬的武器裝備。可靠而穩定的戰備供應渠道，這也是現在缺少人脈的李察所急需的。



這一方案至此平衡，三方都很滿意。



第二天的獻祭儀式也十分順利，尼瑞斯兩次獻祭居然全部成功的得到了所需的神恩。其中從容不迫使綠森位麵時間流速變為諾蘭德的八倍，即是在綠森八天，諾蘭德才會過去一天。



第二次獻祭所得神恩則全部用於綠森位麵通道強化，使每人的傳送費用從三千降為兩千。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的部隊集結比預定的要快了些，因此獻祭完成後第二天，就可以進入綠森位麵了。



這是最快的時間了，因為李察還要搭建位麵傳送門。



原有的位麵傳送門都架設在浮島城堡地下魔法區裏，歌頓出征前把這些固定傳送門調整成了單向返回，隻有魔法訊息能傳送過去，如果人或者物資要過去的話，必須與傳送門對麵溝通後重新架設通道。否則就隻有通過空間魔法師用位麵坐標建立一個新的位麵通道，或者由大魔導師直接開位麵傳送門了。



李察去看過地下室那幾個半關閉狀態的傳送法陣後，還是決定重新建一個通道。一來是兩者費用差不多，二來他發現綠森位麵的傳送法陣除了處於單向狀態外，還被加了空間魔法鎖，可能是因為這個位麵奪自熊彼德家族，所以對固定位麵通道特別小心處理。



李察手上沒有傳送門的數據，時間也不允許他解析原有的傳送法陣，與其到時候發現通道容量不夠，或者有裝備限製之類的麻煩，還不如重新架設一個。



這一次李察把通往綠森的位麵傳送門同樣建在永恒龍殿內，和通往法羅的傳送門隻有一牆之隔。不過雖然隻隔了一麵牆壁，但這麵牆是永恒龍殿的牆，無需擔心安全。



綠森位麵和法羅不同，那是一個半成熟的位麵，位麵傳送費用十分低廉，所以可以帶更多的人進去。李察回到浮島，開始思考有哪些人可以帶到綠森去。



李察這次下了血本，從法羅幾乎所有的追隨者都抽了回來，而且還帶回了五位構裝騎士。



另一個裏程碑式的嚐試是緋色。李察居然成功的把她從法羅帶到了諾蘭德！



原本他沒打算冒這個險，可是緋色知道他要帶幾乎所有追隨者離開後，數次試圖溜進傳送門，與其讓她亂闖，還不如嚐試一下。



不管有用沒用，李察在緋色身上加了一堆追蹤魔法，還在走進傳送門的時候刻意與她保持精神聯係。雖然經曆了緋色比他先進門卻晚出來的虛驚，但究竟是成功了。



這一成功的嚐試的意義怎麽形容都不為過，這意味著今後李察將可以將母巢的大軍從法羅帶出來！



當緋色踏出傳送門時，李察立刻意識到了強化法羅位麵通道的意義。這幾乎是壓倒一切的目標。



李察最終決定從浮島再抽調二十名十級左右的步戰騎士和自由阿克蒙德戰士，帶往綠森位麵。他現在是限於法羅位麵傳送的高昂費用，所以空有千名人形戰士，卻帶不到綠森去。



當李察擬好名單時，已經是深夜了。他伸展了一下疲倦的身體，拿出從絕域戰場得到了三張魔動武裝的構裝圖紙，開始仔細研究起來。



魔動武裝是一個思路極為獨特，且又效果極端的構裝。它的作用是以魔力激發，並將法師的魔力轉化為類似鬥氣的能量，從而大幅度提升法師本身的力量、速度與防禦力。從效果看，這個構裝與神術中的戰爭傀儡差不多。



這就已經非同尋常了，因為神術戰爭傀儡不是隨便什麽神官都能施放出來的。能夠釋放出戰爭傀儡的神官無一不是未來能夠成為大神官的卓絕人物。此外在能力增強方麵，無論在諾蘭德還是法羅，都公認魔法不如神術。然而魔動武裝僅僅是三階構裝，效果卻能夠與戰爭傀儡相比肩，不得不說設計精妙絕倫。



不過李察卻疑惑了。



魔法之路，平衡從來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魔法師從來隻有嫌魔力不夠用的，誰又會沒事把魔力轉為鬥氣使用？而且在高階法師眼中，同級的戰職者絲毫不可怕。越是高階，戰職者就越不敢硬抗同級法師的魔法。



深藍傳承的法師算是一個另類，他們個個都身強力壯。隻不過這是單純身體上的強壯，是為了能夠更好的承載魔力，而不是為了揮拳頭打人。如李察那樣不得不學習了一部分黑暗世界戰技，已經算是不務正業了。



但當李察想到絕域戰場，想到了那最純粹也最惡劣的環境時，卻豁然開朗！兩個法師相遇，擁有魔動武裝在身的法師，可以完勝對手。這幅構裝和生命誅絕的思路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在最短時間內擊殺對手。魔動武裝不是那麽純粹提升殺力，但相應的提供了保命能力作為補償。



稍一研究魔動武裝的結構，李察即驚歎於它構思的精妙！隨即他整個身心都沉入到構裝的世界裏。



構裝的世界裏，時間的流逝是加速的。



不知不覺，魔法鍾的時針已指向午夜三點，再過一會天就亮了。



李察全然沒有覺察到自己已經一日一夜沒有休息，依然飛速在紙上寫畫著，計算著這幅構裝的魔法陣原理，這是一幅草圖，雖然已經相當完整了，但是如果要實現真正的構裝，還需要大量的工作。在他手邊、桌上和地板上，已扔了無數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



不知何時，李察的肩上多了一件衣服。又過了一會，李察手邊的桌上多了一杯溫熱的水。李察想都不想，拿起來就一飲而盡，然後把空杯放到一旁，繼續手上的計算。



空的杯子中又自行斟滿了溫熱的水。李察又拿過來喝光。



這一次，在他手邊又多了一碟切好的水果，還有兩片麵包。視線掃到它們時，李察本能地覺得餓了，於是信手拈來，把碟中的東西打掃得幹幹淨淨。



空了的碟子自己消失了，留出幹淨有序的空間。



接下來，散亂在地上的草稿紙開始一張張集合。其中大部分是過程的計算，沒有什麽價值了。但也有幾張上記載了重要的靈感，是李察需要保留下來的工作底稿。這部分底稿原本放在桌上，草草堆著，卻被李察無意中碰到了地上。



片刻之後，幾張工作底稿就和廢紙區分開，它們又回到了自己該在的地方。而廢紙則疊成整齊的一疊，放在廢紙筐旁。



然後，李察手邊又多了一杯溫水。

不知過了多久，李察忽然臉有喜色，重重砸了下桌子，筆端快速流淌出一長串數字和公式，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重重靠進椅背，閉上了眼睛。



他休息幾分鍾後，有點脫力的眩暈終於過去了。再睜開眼時，忽然咦了一聲，看著突然出現在辦公桌上的水杯怔住。



李察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把杯裏的水喝空了，現在杯子卻又滿了。可是再往前想想，就連這個水杯都不應該出現的。



不光是這個水杯，就連曾經出現過的水果和麵包碟，也不應該出現。工作底稿應該是胡亂扔滿了桌麵，而不是此刻這樣疊放得整整齊齊。自己身上披的那件外套，應該呆在衣櫃裏。



於是李察轉頭，看到了恬靜站著的珞琪。



珞琪安靜時，又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李察拿起工作底稿，隨手翻了翻，問：“這都是你整理的？”



“是的。”



李察沉吟了一下，把魔動武裝的設計圖收了起來，隨手抽出一張白紙，在上麵刷刷寫下一組公式，遞給珞琪，說：“把它算出來，你有十分鍾時間。”然後自己站起來，走動兩步，舒展坐了一整晚有些僵硬的身體。

珞琪坐到了李察的位置上，開始埋頭計算。李察則在房間中來回踱步，思考最近一段時間來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幾個難題。有了魔動武裝作為參照，其中幾處難題迎刃而解。



“做好了。”珞琪站起來說。



李察略感意外，一看魔法鍾，她居然隻用了三分鍾！



李察接過紙掃了一眼，就知道珞琪確實把所有的公式都解出來了。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成，確實難能可貴。隻不過這組公式牽涉到位麵幾何，珞琪解析的方式頗為笨拙，是諾蘭德正統魔法師的思路，比深藍的傳承要差了幾個層次。然而對於一個八級魔法師來說，能夠算出來，已經是出人意料的事了。



李察拿出魔法筆，在紙上刷刷勾勒出幾個圖形，又遞回給珞琪。珞琪看了一小會，臉色越來越變得厲害。李察的算法和她有本質的不同，那是在解析思想上的根本差異。



不經意間，兩個人互相震驚了對方一下。



珞琪有如此素質，空放在諾蘭德倒是有些可惜了。李察皺眉沉吟，片刻後問：“你究竟想要什麽？”



“帶我去參加位麵戰爭吧。”珞琪一向冰冷的小臉上竟然多了一些乞求和希冀。



李察想了想，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