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法神

第四百五十九章 對所有逝去的人的責任

“來吧，讓我來看看，你自己親手鍛造的劍，究竟夠不夠鋒利吧！”臉上帶著幾分瘋狂，中年人手上的長劍已經向著黎陽砍了下來。

自己鍛造出來的武器，黎陽自然是清楚它的威力。盡管是好劍，但是在這個魔導師的使用下，卻並不能對黎陽造成多大的傷害。

隻伸手輕輕一擋，這看起來威力強悍無比的一劍就已經被黎陽輕描淡寫的化解掉。

“鏗鏘！”

一聲哀鳴夾雜著金鐵折斷的聲音，長劍已經應聲折斷。

看著折斷的長劍，黎陽終究是輕歎了一聲：“你走吧，看在這柄劍的份上，這次我饒你一次。”

聽到黎陽的話，這個原本還囂張無比的中年人立即就轉身狂奔著離開，如同一條喪家之犬。

看著中年人離開的背影，黎陽微微搖了搖頭，再沒有多去注意。轉身，再次來到工作台，對著隻需要最後一步的戰空刃，黎陽沉默依舊。

此刻的黎陽不會想到，就是因為自己此刻的這一舉動，最終卻使得整個戰空鎮經曆了一次大劫難。如果他知道了，或許就不會再讓這個中年人如此輕易的離開了。

“怎麽樣？魔導師閣下，是不是已經替我教訓了那個狂妄的家夥了？”距離戰空鎮不遠的二台城城主府大廳中，半個月前曾經與黎陽有過一麵之緣的少年正坐在城主府的座位上，向下麵的中年人詢問著。

“大人，那個少年非常詭異，實力強的讓人害怕啊。”跪在城主府大廳中，原本還在人們麵前高高在上的魔導師中年人此刻卻是一臉的誠惶誠恐：“當時我使用了大半實力，但是那個少年卻隻用了一隻右手。僅僅是用肉體反彈，竟然就將我使用的那一把上好武器給瞬間折斷。”

“哦？那看來，這個少年是挺強的啊。”聽著這個魔導師的話，年輕人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看著年輕人的微笑，中年魔導師不禁心底有點發毛。黎陽僅憑肉身就將一把已經注入魔能的上好武器給折斷，這實力，說起來應該已經不是不簡單就能夠形容的了，說是深不可測都已經不為過了。

“恐怕這個少年至少是一個王階巔峰啊。”呐呐了一會，中年魔導師才終於開口說道：“基路伯大人，我真的是有心投靠聖光帝國的，請大人替我好好美言幾句啊。”

“好了，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剩下的，我知道應該怎麽做。”對著中年魔導師揮了揮手，基路伯微笑著說道。

等到這個中年魔導師離開，基路伯嘴角的弧度才漸漸擴大，形成一抹詭異的弧度。張開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齒，但此刻的基路伯卻絲毫沒有讓人覺得文雅，而是如同一頭將要開始獵食的野狼，正在齜牙。

良久，基路伯臉上的表情終於平靜，變得如同一開始那般文雅。

“黎陽，想不到竟然真的是他，嗬嗬，克裏斯連擊殺黎陽都做不到，那就讓我來收服黎陽吧。我可不會像那些隻懂得打架的白癡。”身後，一對藍色的翅膀伸展開來，基路伯這才淡淡的說道：“我可是智天使基路伯。”

雙眼看向大廳的天花板仿佛能夠透過天花板看到天空，基路伯這才淡淡的對外麵的守衛下命令：“傳我的命令，上一次我們抓到的那四個人，全都給我帶出來，兩天後我要去見一個朋友。”

很快的，兩天的時間已經過去。

砰！

一聲如出一轍的響動，鐵匠鋪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在兩邊仆人的護衛下，半個多月前的年輕人再次走入黎陽的鐵匠鋪：“黎陽閣下在不在？”

“這裏隻有李陽，沒有什麽黎陽。”淡淡的，黎陽回答道。

“不，就是黎陽。”臉上帶著微笑，基路伯淡淡道：“能夠輕而易舉的就憑借肉體力量將一個魔導師手上的寶劍給折斷，卻又還沒有到達皇階，這等實力，我所知的，就隻有黎陽而已。”

“對不對啊？黎陽閣下！”

“......”靜靜的看著基路伯，黎陽默然。

半響，黎陽才終於說道：“沒錯，我的確是黎陽，不過你們認為，就憑借你們這一點實力，能夠對我造成什麽威脅麽？”

“嗬嗬，的確，按照你們的標準來說，我的確是一個普通人級別的，甚至就連手下的人也沒有一個能夠與你匹敵了。”基路伯淡然的笑了笑：“但是我還是有許多辦法讓你投降，甚至如同我上一次所說的，跪在我的腳下，乞求我收留你。”

“就憑你們聖光帝國的軍隊？”黎陽看了基路伯一眼。

“聖光帝國的軍隊？當然不是。”藍色的翅膀伸展開來，基路伯一臉的傲然：“是憑借我們偉大的光明之神！”

“原來如此。”意味深長的看著基路伯：“你就不怕我現在爆起發難，直接就將你給擊殺在這裏？”

黎陽的目光猛的變得凜冽起來：“要知道，你們那個戰天使克裏斯也已經被擊殺隕落了。”

“克裏斯？那個戰爭狂？”

“看來你對我的能力不大清楚啊，黎陽閣下。”笑了笑，基路伯晃了晃食指：“我的能力啊，是分身。盡管每個分身都不過是普通人，但是分身就算被殺死，也不會影響到我的本體，所以你的做所，我根本不需要擔心。”

“相反！”基路伯轉身，對著手下示意：“你要去擔心的，是你的那些個親人朋友，他們的結局會是如何。”

伴隨著基路伯的話落下，堵塞在門口的人群立即讓開，四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正垂頭喪氣站在鋪子外的人立即落到黎陽的視線中。

“看看吧，他們是在一次行動之中，被無意間發現的人。”側過身，基路伯微笑道：“本來還有一些被請來做客的客人的，不過很可惜，他們有些逃了，有些當初就死了，有一些在之後支持不住，也在最後投入了神的懷抱。”

悟天！金老！還有兩個曾經在蜀山學院見過的孤兒院的學員！

這四個人，竟然都是黎陽的至親之人！

望了基路伯一眼，黎陽沒有說什麽話，精神力悄然延伸而出。憑借著皇階的精神力，在場也並沒有人發現黎陽的舉動。

然而，在黎陽的精神力探查到四人身上之後，黎陽的身體卻猛然抖了一下。

四個人，包括王階的悟天，竟然身體裏全部空空如也。

什麽都沒有，連魔能漩渦也沒有。這意味著什麽，黎陽是再清楚不過了。

“好狠毒的手段！”對於魔士，尤其是已經有了一定成就的魔士強者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自己的實力。

能夠成為一方強者的人，本來就是擁有血性的。或許他們中有些人會在之後失去血性，但是如果讓他們在生命和實力中選擇，黎陽相信，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實力。因為，對強大的魔士來說，實力就是他們的一切。實力被剝奪，就相當於被剝奪掉了一切。

黎陽相信，悟天他們寧願戰死，也不願意像現在這般，被剝奪掉一切。因為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生不如死。黎陽相信，因為曾經的黎戰也經常表露出實力被剝奪之後的痛苦。這種痛苦，是即便最後要與克裏斯同歸於盡的時候黎戰也沒有表露出來的。

“難道你就不怕我動手把這裏的人都給殺了麽？”咬牙，這幾個字蹦出嘴裏，卻似乎已經用盡了黎陽的力氣。

“當然害怕。”左手指著悟天他們：“所以我才要將他們帶出來，好威脅你啊。”

“你倒地想要怎麽樣？”雙手狠狠的握緊，感受著指甲刺入血肉的疼痛，黎陽咬牙問道。

“想怎麽樣？”嘿嘿的笑著，基路伯這才說道：“就像我說的那樣，我不過是想要你給我跪下，求我收留你而已。”

“不要答應他！！”

鐵匠鋪外，悟天猛的抬起頭，一雙老眼已經朦朧，但是卻依舊能夠發出懾人的光芒：“黎陽！你給我想想，想想那些曾經疼愛你，看著你一步步走向強者之路的人！”

“看起來，這個老家夥還沒有吃夠苦頭啊。”淡淡的笑了笑，基路伯揮了揮手。

砰！

一聲悶響，一個壯漢立即對這悟天的肚子痛擊一拳，將悟天打得躬下了身子。

然而，即便是如蝦子一般躬下身，悟天說話的聲音還是沒有絲毫減弱：“黎陽啊，你可知道，我們在逃離途中，有多少人被他們擊殺麽？你可知道，你身上肩負著多少人的希冀麽？你可知道！就因為你的退縮，有多少人已經死去了麽？”

“你的父親，你的親人，你找來學生...”悟天喃喃著：“就連火老，也在一次掩護中被擊殺。”

“殺了這個多嘴的家夥！”淡淡的，基路伯下令。

噗！

一聲讓人難受的聲音響起，悟天的身體立即被尖刀穿透。

“不！”雙手鬆開，又再次緊握，黎陽看向基路伯：“快點救他！”

“你有與我討價還價的資格麽？”基路伯淡淡的看著黎陽。

“如果你救他，我就...”雙腿已經彎下，黎陽就要下跪。

“不要！”一聲叫喊，悟天對著黎陽最後喊道：“黎陽！你要明白，你身上那對所有逝去的人的責任！”

說罷，悟天的雙手按上身上的尖刀，猛的一抽。

因為沒有力氣，所以這一抽並沒有抽出多少。但緊接著，悟天的雙手就已經再次按下刀柄。

噗！

讓人難受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悟天終於是倒了下去。

看著倒下的悟天，金老也是老淚縱橫。

“既然老大也終於離開，我也沒有什麽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了。”喃喃著，金老抬頭看向黎陽：“我不知道你這些年承受了多少，自責了多少，更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隱姓埋名，跑到這個地方來生活。”

“但是黎陽啊！”聲音變得大聲起來：“你難道認為，你的痛會比我深麽？”

“我可是親眼看著簽金倒在我的眼前的啊！”

金老一聲咆哮，黎陽的眼珠也終於有了一絲顫動。轉過視線，黎陽看向金老他們。

“如果你忘記了對所有逝去的人的責任，就讓我來提醒你吧！”目光中充滿了瘋狂，金老忽然衝向身旁的悟天，拔出那把尖刀，並衝向一旁的看守壯漢。

沒有絲毫的遲疑，這個看守的壯漢就已經手起刀落，一刀砍在了金老的身上。

倒下，金老卻還勉強著轉身看向黎陽，這才嘶聲的說道：“寧可戰死，決不苟活。”

金老的話語並不大聲，甚至可以說是已經幾乎聽不到，但憑借黎陽的實力，還是聽得十分的清楚。

“金老...”右手顫抖著，黎陽喃喃：“寧可戰死，決不苟活。”

多麽慘烈的一句話啊。可是同為強者，黎陽卻能夠理解他們話裏麵的意思。

盡管，他們之前也曾經想過苟活，但是在失去了實力之後，他們才終於明白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他們寧願死在對手的刀中，也不願意如此屈辱的存活下去。

噗噗！

連續兩聲，剩餘的兩個學員竟然也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選擇了自我了斷。

這兩聲響動響起，基路伯的眼角也抽搐了兩下。

他沒有想到，這些原本即便是怎麽鞭打折磨也不願死去的人，在此刻竟然是一心求死。

“一切都是為了逝去的人...”抬起頭，黎陽的雙目已經赤紅：“他們已經不能戰，那麽，我就代替他們，戰下去！”

身形瞬間倒退，黎陽已經來到工作台，並且抓起工作台上的戰空刃。

“戰！便戰！”

充滿悲憤和戰意的聲音落下，黎陽手上的戰空刃上，一道道顏色各異的紋路從黎陽握刀的右手處開始蔓延，如同生長的植物一般。

沒有多久，整把戰空刃上，已經布滿一道道的瑰麗花紋，炫麗無比。

也就在黎陽將戰空刃完成的著一瞬，一聲歎息終於響起，同時，黎陽就感覺自己的周身忽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