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撫摸著泛青的下巴,他冷靜的注視著桑巴仁波切:“達瓦一定會去?”
“一定!”桑巴仁波切的回答非常堅定。
“為什麽?”方明追問道。
追問是一種必然,在高原作戰,天時地利都不占優勢,不能隻憑著一個滿腔熱血的計劃就展開行動。
桑巴仁波切長長的歎了口氣,他的額頭在陽光下折射出金屬般的光澤:“他一定會去的,因為我的出現。還有- - -”桑巴仁波切停頓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還有就是這個地方是另外一處神秘地方的入口,隻要我們布局巧妙,達瓦一定會去的。”
或許是事關重大,桑巴仁波切沒有點明,他提示性的說道:“年輕人,你父親難道沒有告訴你?”
方明的大腦就像硬盤高速運轉,他想起父親方天豪的筆記。在他短暫而輝煌的一生裏,記錄了許多堪稱寶貴的筆記。這些筆記涵蓋了世界黑道的內幕,還有許多的奇聞趣談,在西藏這一塊兒,方天豪曾經提到過香格裏。
香格裏是一個傳說中的聖地,那裏是接近神佛最近的地方,是一個美麗的世外桃源。
傳說中的香格裏不但有美麗的令人沉醉的風景,還有像大海一般的寶藏,據說在香格裏的帕拉神廟中,有蓮花生大師留下的權杖。
達瓦一直對香格裏垂涎三尺,不僅僅是富可敵國的寶藏,最重要的是蓮花生大師留下的法杖。擁有它,達瓦在藏族人心目中的威望會進一步的提升,成為實至名歸的領袖。
可是沒有人知道香格裏在哪裏,這麽多年它一直存在於傳說之中。
方明的心砰然一跳,以他超卓的定力還是忍不住好奇:“大師,香格裏真的存在?您知道香格裏在哪裏?”
桑巴仁波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點頭是因為他堅信香格裏一定存在,搖頭是因為他隻是從師父紮西活佛的手記中隱約知道一些香格裏的線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滅掉達瓦。
經過一番籌劃,決定兵分兩路,方明和方文強等人進攻羊兒坡,而桑巴仁波切佯攻夏宮。
稍作休整,方明一行人朝著羊兒坡行進。
時間是十月,攻擊的時候正趕上大雪漫天。
北方的風雪和藏區的風雪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寒風夾雜著飛雪洋洋灑灑,整個山穀中隻聽見呼呼的風響,氣溫降到了零下二十多度。
方明等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武道高手,可是嚴酷的氣候還是影響了眾人的行進。加上冰雪濕滑,一行人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才趕到羊兒坡。
天寒地凍阻止不了內心的戰鬥熱情,當石頭壘砌的城寨出現在雪線上時,所有人的內心都被點燃了。
城寨就佇立在一座山坡上,山坡並不高,隻有幾百米。
城寨依山而建,呈現一個凹字形,這樣的城寨的確是易守難攻。
方明等人來到城牆腳下,豪豬用軍用鐵鍬挖出一個地洞,將身子拱進帶著潮氣的地洞裏,仔細的聽著。
抬起頭,豪豬打著手勢,就在這個時候,羊兒坡外麵響起了“咯吱”的聲響。
好幾輛運送過冬物資的車輛來到了羊兒坡,為首的一名喇嘛,臉頰凍得通紅,一雙眼睛卻銳利的如同金雕。
這名喇嘛在接近羊兒坡的時候,示意車輛停下,他一個人緩緩的朝著前方走去。
正愁找不到進城的辦法,這名喇嘛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肥羊。
方明和方文強對望了一眼,兩人用手勢交流了一陣,終於擬定了動手的方案。
“呼!”方文強動了,他就像敏捷的雪豹在雪地裏穿梭,一閃而過。
異動引起了這名喇嘛的懷疑,他示意車隊停下,自己一個人跟了上去。
這名胖大喇嘛奔跑的速度並不慢,就像一頭黑熊,朝著方文強所在的方位撲了過去。
方文強的身子一個縱掠,消失在土坡背後,這名喇嘛窮追不舍,胖大的身軀拔地而起,就像一頭巨型金雕撲擊獵物。
雙腳落下,雪地被踏出一個大洞,正以恐怖的速度擴大,這名喇嘛心裏一驚,他深吸一口氣,想要提氣飛掠。
寒光閃耀,幾枚冰雪捏成的彈子激射,打在了喇嘛的後背,喇嘛氣機凝滯,竟然無法提氣上衝,身子陷進雪洞裏。
一雙腳悄無聲息的踏下,毫不留情的將喇嘛龐大的身軀踩進雪地裏,喇嘛的臉憋得通紅,可是他發不出半點聲音。對方的勁氣在頭頂百會穴聚集,引而不發,就像一柄達摩克裏斯之劍,恐懼的感覺比冰雪還冷。
方文強的腳踩住喇嘛,朱小妖從雪地裏鑽了出來,她在喇嘛的身上一陣亂摸,找到一麵路牌,交給了方明。
方明走到喇嘛麵前,用藏語和他小聲的交談起來。
聲音很低,用的是凝聲成線的高深內功,確保車隊不被打擾。
這名喇嘛先是點頭,然後又是搖頭,方明轉頭示意,方文強的勁氣轟然爆發,紅衣喇嘛隻覺得莫大的壓力降臨,渾身的骨骼好似要爆裂開來。
呼吸艱難,紅衣喇嘛不由自主的長大了嘴巴,朱小妖詭異一笑,將一枚藥物投入了紅衣喇嘛的嘴裏。
藥丸苦澀,入口即化,紅衣喇嘛睜大了眼睛,他眼中有團怒火在燃燒。
方明冷峻的聲音傳入紅衣喇嘛耳朵裏,徹底擊垮了他殘存的鬥誌:“這是散魂丹,對於修煉破瓦法的喇嘛來講,你們應該知道它的作用。”
藏傳佛教的破瓦法,是引導人進入生死輪回的重要法門,很多喇嘛終其一生就是為了示現生命的圓滿,超脫生死。
散魂丹是用神秘的藏藥和世界上有名的蠱毒煉製而成,能夠損壞喇嘛的修為,這對虔誠的佛教徒來講,是致命的打擊。
方文強的腳鬆了一些,紅衣喇嘛喘了口氣,他盯著方明,終於流露出一絲恐懼:“你- - -想怎樣?”
“不怎樣!”方明又從懷裏摸出另外一顆藥丸,在紅衣喇嘛的眼前轉著:“這是解藥,兩天內服下都有效,就看你怎麽選擇。”
“你們- - 你們要我怎麽做?”紅衣喇嘛低下了高昂的頭顱,在他看來,沒有什麽比修為被毀更痛苦的事情。為了避免這種痛苦,他願意放棄自己的尊嚴,做一名叛徒。
剩下來的事情變得很簡單,在這名喇嘛的協助下,方明等七人進入了城寨,沒有遇見任何的阻攔。
這名喇嘛在城中的職位並不高,在進入第二道寨門的時候,他停了下來:“這裏是大喇嘛德布的住所,沒有命令閑雜人是不能進去的。”
進入城寨以來,說話都是用手勢或者是施展傳音入密。這是方明出發前就定好的規矩,在一些恐怖的武道高手麵前,開口說話等於暴露目標。
果然,城寨上方出現兩名頭戴黃帽,身形魁梧的喇嘛。
這名喇嘛將入城的號牌交上,算是完成了差事,兩名喇嘛連門都沒有讓他們進。
方明觀察到,這第二道寨門其實相當於內城,與兩處凸出的外城形成了凹字形的中央,易守難攻。
方明跟在紅衣喇嘛的身後,退到了外城,他最關心的是對方的物資貯存在哪裏。
紅衣喇嘛帶著方明來到了住的地方,這是一排靠著石牆修建的房屋,在冬天顯得異常冰冷。喇嘛走到內牆的牆根下,輕輕的用手敲擊了兩下,方明頓時明白過來。
內城的城牆依山而建,比外牆要高上三四米,牆體後麵挖出了空洞,是貯存糧食和物資的絕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