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海山的話已經偏離了紈絝的本職,一個紈絝就該坐豪車、玩美女,總而言之一個紈絝最不可能的就是關心國事。
紈絝隻是外表,燕海山骨子裏有清華人從我做起的低調與實在。
“海山,你為什麽要與我說這些?”
燕海山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無比堅定:“姐夫,我相信你的誌向不隻是做個富家翁!”
“哦!”方明的心動了一下,任何一個有遠大理想和抱負的人都隻是將理想埋藏在心底。
眉毛一挑,方明笑道:“那你說說,我應該做什麽?”
燕海山站起身,他拍著欄杆,恍若當初將欄杆拍遍,氣吞萬裏的辛棄疾。
昂長七尺,英氣逼人,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燕海山!
“姐夫,華夏國的改革勢在必行。否則,等待它的將是下一次革命。”
華夏國數千年的曆史從來就沒有逃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亂局,每一次的革命都是當政者對各階層的壓迫到了極限,整個社會無法承受所導致的根本性變革。
方明從高爾夫球場聯想到社會的種種亂象,他的心裏也很不好受。
少數人攫取了社會的財富,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這部分人結成了壟斷團體,瘋狂的掠奪社會的資源,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 -
“姐夫,你真想娶我姐姐?”燕海山換了個話題,國事畢竟太沉重。
“是!”方明的回答斬釘截鐵。
燕海山抬起頭,他的目光銳利的就像一根針:“其他的女人怎麽辦?”
其他的人怎麽辦?方明的眼前掠過一張張嬌美的麵容,不由得心神恍惚起來。
“世間安有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一聲歎息,就連西邊的晚霞也為之惆悵。
燕海山突然大笑,狂笑,甚至有點歇斯底裏:“有趣,有趣!真性情,真男子!”
世界上最複雜的就是人心,方明的真情流露非但沒有讓燕海山鄙視,反而覺得他很真實。燕家三少爺是北海最有性格的公子哥,如果他欣賞你就算彎下腰來給你係鞋帶也不是問題。如果他討厭你,就算你拉著一卡車的鈔票來求他,他也當你是狗屎。
笑過了,燕海山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燕家不是燕傾城一個人的,燕海山也有守護燕家的職責。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姐夫,要想娶我姐姐,你還得讓一個人同意。”
不用說方明也知道,這個人就是燕長勝。
剛才短暫的接觸,方明隻覺得燕長勝表麵上彬彬有禮,人畜無害,其實這樣的人最可怕。
燕海山主動提到這個話題,莫非他好辦法?
方明笑著望向燕海山,等待著他的答案。
燕海山摸出一根煙,在手指玩弄著,卻不急著點上。
“啪!”方明取出打火機,火苗冒了出來,燕海笑著湊過去,香煙閃爍著紅光。
吞雲吐霧,燕海山的手畫出一個個煙圈,他傲然道:“就一個字:打!”
打?燕海山這一個字比千兩黃金還要珍貴。
燕長勝極力撮合李鳳西和燕傾城,已經成為橫亙在方明麵前的巨大障礙,既然無法妥協,隻能血戰到底。用一切能用的手段打垮燕長勝,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你為什麽幫我?”
燕海山狂放的笑了笑:“因為我看你順眼!”
方明也笑了,或許這就是所說的一見如故。
回到住所,方明接到了電話,燕傾城請她參加一個名流聚會。
對於這類聚會,方明一向不感冒。名媛也罷、富家公子也好,在光鮮的外表下都有著各自的算盤和野心。燕傾城的安排有著明確的目的,那就是要讓方明盡快的融入燕家的圈子。
八點整,方明一身黑色西服,挽著燕傾城的胳膊步入了金色的舞池,兩人立刻成為全場的焦點。
“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趙家的趙鳴芳小姐,這位是孟家的孟茜- - -還有這位- - ”
方明不住的點頭,始終保持著禮節性的微笑,不拒人千裏也不過分的親近。
金煌方家的家主,這三個字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名媛們爭先恐後搶著上前和方明握手,一片喧鬧中,方明感受到一雙眼睛在望著自己。
一個身穿紅色晚禮服的女子宛如絢麗的紅蓮,綻放漆黑的夜裏,她是如此的美豔,就連頭頂的燈光也黯然失色。
女子透著獨特的風情,耳朵上兩枚碩大的耳環更加突出她狂野的氣質。看到搖曳的耳環,方明一下子想起來了——史媛。
史媛緩緩的走了過來,旁邊有一個穿著灰色西服,打著花領帶的公子哥拉住她道:“史小姐,我想請你跳個舞!”
這個公子哥叫楊奉,老爸是做包工頭發家的,在北海也算得上有錢人。
對於史媛這種紅色家庭的子女來講,再多的錢也是一堆廢紙。
史媛居高臨下,掃了一眼比自己矮半個頭的楊奉,她淩厲的目光令楊奉手足無措。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和你不熟。”
沒有任何修飾,赤裸裸的拒絕,角落裏傳來了哄笑聲,楊奉恨不得自己找個地縫鑽進去。
權門深似海,楊奉這種暴發戶子弟拚命的想擠進真正的上流社會,更多的時候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華夏國講究的是圈子,不是圈子裏的人自然會受到圈子慣性的排斥。
楊奉自嘲了兩句,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療傷。一個端著盤子的侍女走了過來,她遞給楊奉一張紙巾,這讓楊奉失落的心多少有點安慰。兩人眉來眼去的聊了幾句,越說越火熱,楊奉也就把剛才的不快拋到九霄雲外- - -
笑意盈盈,暗香浮動,史媛距離方明隻有五十公分。
這個距離令在場的男士羨慕,卻令燕傾城憤怒和緊張。
燕傾城和史媛是燕京大學的校友,史媛的狂放和豪邁在燕大流傳了很多年。
這個具有漢族和蒙古族血統的女子,曾經引得無數男生瘋狂,更有一名副教授瘋狂的追求史媛。
麵對追求者,史媛的態度是將不喜歡的一腳踢開。
那名副教授被史媛當眾無情的拒絕後,曾經在距離地麵五十米的天樓上徘徊,臉上寫滿了失戀兩個字。
燕傾城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最反常的莫過於史媛的反應。她扒開天樓的警察,走到那名副教授麵前,冷冷的說了句:“沒出息!”,然後抬起腳一腳將這個癡情種子踹了下去。
史媛不是要殺人,她早就叫人在下麵設置了兜網和氣墊。當這名副教授撕心裂肺的嚎叫響徹夜空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而最震驚的還在後麵,史媛踢飛這家夥,她也跟著縱身躍下,摔在氣墊上的她一把提起那名摔傻了的副教授,狠狠的扇了對方幾個耳光。
強悍到如此的女人還是女人嗎,不,她已經超越了女人的概念!
這是燕大男生集體的心聲,從那以後史媛徹底的清淨了。每當男生躍躍欲試的時候,總要想一想被人從五十米高空踹下來的滋味!
燕傾城跨出一步,她想挽住方明的胳膊,帶他離開這個魔女。
史媛比她快,練過武功的史媛不是柔弱的燕傾城所能抗拒的,燕傾城被史媛一帶,踉蹌欲倒。
一雙有力的手扶住她,給她信心和力量,燕傾城感激的望了方明一眼,她眼底的擔憂並沒有消退。
腰肢傳來溫熱,方明的手臂自然的環繞著燕傾城的腰,為她提供一個安穩的港灣。在一幹名媛嫉妒的目光裏,燕傾城是如此的黯然。
史媛裝作沒看見,但她的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她捧著高腳杯和方明碰了一下,大眼睛流出異常的溫柔:“方總,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