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麽人?”方明上下牙關直打顫,這個金發女人太神秘了。和亞提拉好像有仇,卻又不放自己,她到底想坐什麽?
“我是誰不重要,關鍵是你是誰?你這柄劍是從哪裏來的?”金發女人的眼神複雜,她眼眸深處始終是冰冷的底色。
方明閉上眼睛不再回答,金發女熱也不搭理她,朝那黑塔般的怪人吩咐道:“小猴,去弄點吃的。”
黑塔怪人應了一聲,半個小時後,捧出了一個食盒。
食盒打開,香氣四溢,金發女人的晚餐非常的豐富。白色的水煮蘑菇,烤好的山羊,還有野生的番薯。
女人吃了一小半,剩下的大部分賞給了那名黑塔怪人。
這裏四周都是懸崖絕壁,蘑菇長滿了山壁,是絕佳的天然石材。至於野山羊,對於武道高手來講就是盤中餐。方明望著狼吞虎咽的黑塔怪人,喉嚨不由得咕嚕一下,吞了口水。
黑塔怪人“嘿嘿”一笑,屁顛屁顛的走到方明跟前,拿著一根羊腿在他麵前晃悠。
方明閉目遮心,視而不見。
對方要讓自己吃會直接扔過來,黑塔怪人是想戲弄自己。
黑塔怪人的笑容消散了,他似乎覺得很沒趣,又將羊腿塞進嘴裏大嚼特嚼。
金發女人吃完飯,又在洞穴外散了一會兒步,然後坐回自己的石床,對著手上的短劍沉思。
天色漸漸的黯淡下來,金發女人放下短劍,盤膝坐在石床上開始練功。
夜晚來臨,寒潭之中格外的冰冷,三人拚命的催動真氣,抵禦奇寒。
三人一晚上水米未盡,全靠自身的內力支撐,快到天亮時分,寒氣入侵,三人成為了三三具不折不扣的冰雕。
“小猴,給他們喂點吃的,順便解開他們的穴道。”
黑塔怪人有些疑惑的望著主人,這幾十年他對主人都是言聽計從,雖然心裏奇怪,還是照著主人的吩咐做了。
黑塔怪人撿起木棍,將三人身上的堅冰敲碎,又將幾根烤熟的羊排塞進三人的手裏。
方明接過羊排,狐疑的望了金發女人一眼。這個女人給自己吃的,又解開穴道,難道她就不怕自己跑了?
金發女人依然閉目打坐,恍若未覺。
凍了一夜,捧著還有熱氣的羊排,幾個人狼吞虎咽。
吃飽喝足,穴道又解開了,三個人不但恢複了力氣,並且驚訝的發現自身的力氣好像增大了一些。
武道修為一途,越是到了後麵越難以有所長進,隻用了一個晚上力氣就增加了一些,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少主,我們幹掉這個女人!”葉琳娜施展傳音入密道。
“少主,我覺得這個女人好怪,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朱小妖的說法恰恰相反。
這個女人的武功實在太過詭異可怕,不是方明沒有血性,而是他在沒有摸清對方意圖之前不願意輕舉妄動。
“等等,看她到底要耍什麽花樣。”方明打定了主意。
這個時候,石床上的女人睜開眼,她的眼睛射出兩道淩厲的光芒,掃過三人的麵龐。三人覺得麵上好像被利刃刮過,火辣辣的痛。
“你這個小子,倒還有些良心。最毒的是你這個女娃!”金發女人用手指了指葉琳娜,葉琳娜驚道:“你能聽見我們說話?”
金發女人不屑的點頭道:“傳音入密在高等級的對手麵前是沒有用的。”
武道修為越高,感覺就越敏銳,三人的對話全部落入金發女子的耳朵裏。
方明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跟順著後背爬上頭頂,這個女人實在是超級恐怖的變態。
金發女子的目光最後還是落到了方明身上:“年輕人,你們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奇怪我為什麽不殺你們?”
方明點了點頭,他什麽也沒說。麵對金發女人這樣的變態,你問多了她反而會心生警惕,不如保持沉默最妙。
果然,這個金發女人見三人沒有回應,她自顧自的說道:“我不殺你們一是因為亞提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不希望亞提拉這個混蛋過的太舒服;這第二嘛,是因為它!”
金發女子舉起了手中的短劍,她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年輕人,你跟我來!”
方明不知道金發女人要做什麽,他跟在對方後麵,穿過洞穴,來到另一處所在。
這是一間稍微大點的石室,屋子裏點著羊油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方明定睛看去,這間屋子是用冰雕砌築而成,整間石室散發出魔幻般的光彩。
最引人注目的是,屋子的牆上掛著一柄短劍,短劍的樣式和方明手中的一模一樣。
金發女人將牆上的短劍取下來,塞進方明手裏,方明比較著兩柄短劍,確實就像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唯一不同的是,金發女人手中的短劍刻著“冬雷”二字,而方明手中的短劍卻刻著“春雪”。
方天豪人稱撒旦劍聖,一生癡迷劍道,在金煌方家甚至有一間專門的屋子用於存放各類寶劍。
相比於藏劍室裏的劍,這兩柄劍不是上品,卻有著特殊的意義,因為它們是方天豪親自鍛造的兩柄短劍。
“你到底是誰?”方明隱約感覺出,金發女人的來曆不是那麽簡單,她很有可能和自己父親有著聯係。
金發女人從方明手裏取回短劍,溫柔的撫摸著劍鋒,像是在呢喃自語:“這柄劍是一個男人留給我的,他叫方天豪,人稱撒旦劍聖。”
說道這裏,金發女人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心中的猜測變成了事實,方明感覺到這個女人應該沒有惡意,他緩緩的說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金發女人警惕的望了方明一眼,目光重新變得冷厲起來:“年輕人,你現在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柄短劍在你手裏,你和這柄劍的主人到底什麽關係?”
方明想了想,挺起胸膛道:“方天豪是我父親。”
“什麽?是你父親?”金發女人渾身一震,她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是你父親?”金發女人陡然提高聲音,她憤怒的在石室裏走來走去,就像一頭咆哮的母獅:“他怎麽可以- - -怎麽可以- --我在這間石室裏等了他二十多年,二十多年!”
“因為他,我背叛了拜火教,因為他我被亞提拉下了苦心毒,在這暗無天日的懸崖待了二十年- - -”金發女人斷斷續續的說著,從她的話裏方明明白了一切。
沒有想到這樣老套和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父親身上,這是一個關於愛情和承諾,等待與背叛的故事。在這場故事裏,拜火教聖女也就是眼前的金發女人依莉亞成為了癡情的女主,而自己的父親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負心人!
“你- - -你是他的孽種,孽種!”依莉亞一掌劈了過來。
“啪!”這一掌打在方明的臉上,他的臉頰頓時紅腫起來,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你- - -”依莉亞有些意外:“你為什麽不躲?”
方明抬起頭,他的眼睛裏沒有悲憫,反而是深深的同情。
一個女人,為了自己的愛情,被人下毒禁錮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隻為了等待那個給她承諾的男子,這樣的感情是何等的淒美絕倫。
以父親方天豪的武功和智慧,他要救出依莉亞易如反掌,可是他沒有。這說明了什麽?
方明曾經翻查過父親的遺物,沒有任何隻言片語留下,很有可能當初父親和依莉亞是虛與委蛇- - -
一個受傷的女人,一個可憐的女人,一個絕望的女人,麵對這樣的女人,方明突然有一種贖罪的感覺,替自己的父親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