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約轉眼即到。
太乙玄門血鬥場,長百丈,寬百丈,青黑色地麵血跡斑斑,不知有多少同門血灑血鬥場。
整個血鬥場洋溢著血腥,死亡,壓抑的氣息。
同門廝殺,極其少見,所以此刻,長寬百丈的場地四周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外門弟子,內門弟子。還有幾位精英弟子夾雜在人群中間。因為太乙玄門實在龐大,修士雲集,所以隻來了一些門人,一眼望去,也是人頭攢動。其中又因為外門弟子人數最多。
“你們覺得這次比鬥誰會贏?”
“這還用說,當然是那惡霸陸正,本來實力就不弱,聽說還向他大哥借了一件厲害法寶,品階好像是上品法器,那蕭寒實力不強,有沒有厲害法寶,怎麽會是陸正對手。”
“我倒希望蕭寒能夠獲勝,那陸正好像是欺軟怕硬的貨色,該打殺打殺。”
“難啊,修為比不上,法寶比不上,還敢接受邀戰,恐怕蕭寒此子近日要血濺此地了。可惜呀可惜。”
眾人議論間,一道寒光從遠處駛來,眨眼間落在血鬥場中央,正是趾高氣揚的陸正,隻見他收回遁行飛劍後,拱著手朝四處作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就在陸正作揖時候,蕭寒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緩緩朝血鬥場走去。
頓時,以陸正為首的幾位內門弟子快意譏諷道。
“就這樣走上去了,恐怕連禦劍飛行都不會吧?乘早投降,讓陸師兄饒你一條狗命。”
“一點氣勢都沒有,恐怕一上去就被陸師兄斬殺了。”
“承認自己是狗雜種,然後滾回自己的狗窩吧。哈哈……”
陸正一副傲然姿態,鼻孔裏哼哼道:“蕭師弟,師兄我也不難為人,上次說的話也算數,隻要你現在跪下,向我磕頭認錯,大喊三聲‘我是狗雜種’,師兄就讓你平安離去,你看可好?”
蕭寒麵露譏笑,視線緊緊盯著陸正,口中淡淡回道:“你算是什麽東西,不過是仗著有一個厲害的大哥是精英弟子罷了,何況,就算你大哥是真傳弟子,我也不會跪你這仗勢欺人的狗東西。”
“好,很好。那我就打得你哭天喊地,打得你磕頭認錯。”
陸正麵露猙獰之色,話都還沒說完,瞬時揮了揮手,抖出三張洋溢著火熱氣息的符咒。
看其靈氣波動,居然是三張火屬性的中品法符,每一張中品法符都價值不菲。
陸正一出手,就想重創蕭寒。
“果真無恥,言語未完就動手,與偷襲有什麽區別。”蕭寒心中暗罵,心中迅速尋思破解之法。
三張火行靈氣澎湃的符咒呈品字朝他轟去,身處其中,蕭寒頓覺得一股股熱浪撲來,一掏芥子袋,摸出數張符咒,手指連點,手指點散發淡淡青光,霎時間,祭出了數張水行符咒來抵消麵前火行符咒。
豈料,陸正陰險一笑,張口連吐三個“爆”字。
“噗,噗,噗。”
蕭寒麵前三張中品符咒頓時化為三個車輪大的火球,灼熱的氣息遠比凡人家的火焰厲害的多,恐怕金鐵放到這火球中,也要化為一灘鐵水。而這三個車輪火球,正以急速,吞向蕭寒。
蕭寒眉宇一皺,沒想到陸正還有這等手段,倒是小瞧了他。
心中快速盤算起來。水行符咒?威力太小,抵擋不住這三個大火球。水行法術?耗費法力太多,施展後恐怕直接法力耗盡。法寶抵擋?身上根本沒有避火法寶。熱浪逼近,緊皺眉頭反而舒展開來,蕭寒臉上還露出一抹輕笑,心念流轉,催動起小球空間來。同時,手上又多出了幾張水行符咒。
“被火球吞沒了!這下可活不成了!”眾門人無一不驚呼。
眼看著蕭寒被三個火球吞噬,原處隻剩下一個大號的火球,“呼呼”的焚燒著。
一些觀戰的女弟子都不忍的閉上了雙眼。不少人也開始為蕭寒的悲慘下場而惋惜。
“如此不堪一擊,還敢怎麽囂張,恐怕現在燒的骨渣都不剩了,可憐至極呀。”陸正見蕭寒被他一招擊殺,無不得意的感歎道。
陸正還沒感歎幾聲,那團連金鐵都能燒成鐵水的火焰忽然間“呼嗖”的一聲,熄滅了下去。
再看場中,蕭寒還是衣袂飄飄的站在原地,連毛發都沒傷著。
原來,蕭寒被火球吞噬瞬間,用了幾張水行下品法符圍住了周身上下,雖然隻能抵擋片刻,但是足夠他轉動起了體內的神秘小球,把火焰收入小球空間中,任其焚燒,直至熄滅。
“居然沒有被燒成灰,那就試試上品法器的厲害。”
陸正先是露出驚異模樣,不過馬上麵露自信無畏的笑容,手一翻,出現了一塊模樣精致的金磚,法力源源不斷鼓入手心金磚之中。
刹那間,金磚上麵流轉起金色光芒,同時突突的漲大起來。不消片刻,原本拇指大小的金磚居然漲大到磨盤大小,懸浮在陸正麵前,隨著陸正法力一催,磨盤大金磚“轟”的一聲,朝蕭寒砸去。
蕭寒見金磚聲勢駭人,知道這是陸正從他大哥手中借來的厲害法寶。
心中暗驚,若是在三日前,恐怕根本沒有絲毫手段去撼動這塊磨盤大小的大金磚,一下子就被壓成肉糜了。
可現在,他卻非三日前,《無上真仙訣》,破入第一層第三轉。修為已經是煉氣六重天。
隻見蕭寒神色未變,急速從袖袍中掏出一柄黑漆漆的鐵劍,乃是門派弟子人手一件的下品法器,玄鐵劍。
“上品法器,威力極強,不可力敵,隻能智取。”蕭寒暗道。
體內法力一股股湧入玄鐵劍之中,直到玄鐵劍不堪澎湃法力,變得燙手無比,黑漆漆的飛劍散發出淡淡毫光,劍尖甚至還發出燒得滾燙的火紅。
“嗡~~”玄鐵劍終於脫手而出,轟向威勢不凡的大金磚。
於此同時,蕭寒雙手連連揮動,拋出四五張木行氣息濃鬱的下品法符,他本來身具金木兩種靈根,此刻祭出的木行符咒威力也絲毫不弱。那幾張木行下品法符,一靠近大金磚,頓時綠光盈盈,一張符咒化為一根堅韌藤條,纏向大金磚。
“鏗~~”充滿蕭寒法力的玄鐵劍刺中了陸正借來的大金磚。
下品法器對上品法器。伴隨著難聽的金鐵交鳴之聲,灌輸滿法力的玄鐵劍,轟然間炸裂成無數碎片,鐵屑四濺,火星亂蹦。
令人吃驚的是,大金磚被玄鐵劍一阻,居然被打得停滯不前。
刹那間的停頓,符咒所化,韌性十足的藤蔓立馬纏繞上來,威力莫測的大金磚,被包得嚴嚴實實,掉落在地。
這時,眾人才明白過來,恐怕蕭寒修為精進,早已不是煉氣四重的修為了,要不然,就算蕭寒再厲害,體內法力再充溢,也不會厲害到用法寶和陸正對拚一擊,隻是略吃小虧。
“好你個無恥之徒,居然隱瞞的真實修為,端是無恥。”陸正一愣,片刻後,像是吃了大虧一樣,開口就罵。
蕭寒好不容易製造出寶貴時機,怎麽會和陸正聒噪,袖袍一揮,裝作解開妖獸袋的模樣,其實是將小球空間中的玄狐釋放出來,助其對敵。霎時間,血鬥場上出現了數道白影,朝陸正撲去。
“小小的煉氣弟子居然有妖獸袋。”在場的玄門弟子無不吃驚。
妖獸袋屬於輔助性法寶,極其難煉製,一件品質不高的妖獸袋也比得上一件上品法器了。而蕭寒一下子就放出數隻玄狐,恐怕手中的妖獸袋品階還不低。
陸正此刻被白影包圍,一不小心身上就多了幾道爪痕,臉上難掩急躁神色。
從兄長那裏借來的上品法器大金磚被困在了藤蔓之中,無論他怎麽催動,都無法脫困,又發現蕭寒修為明顯超出煉氣四重,恐怕已經有了煉氣五重甚至更高的修為,現在又冒出一隻隻玄狐妖獸,在這裏攪和,氣得他恨不得立馬將蕭寒拍成肉泥。
“既然你找死,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陸正怒吼一聲,掏出了一張通體赤紅的玉質牌子,玉牌上麵刻畫著一條模樣猙獰的火蛇,盤著赤紅身子,高昂著凶橫的蛇頭,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物。
“寶符,這是下品寶符,火蛇符咒,是陸正他大哥陸傲雲斬殺了一頭煉體七重火屬大蛇,煉製了一個月煉成。這寶符一出,恐怕蕭師弟性命不保。”圍觀弟子中有一位知根知底的精英弟子出聲說道。符咒有:法符,寶符,靈符,仙符。每一個層次的符咒又分,下品,中品,上品,絕品四個等級。
中品寶符威力遠在火球之上,恐怕隻要陸正祭起了火蛇符咒,隻需一個照麵,就能把蕭寒焚燒成渣。
“沒錯,這火蛇符咒就是下品寶符,狗雜種,去死吧!”陸正獰笑道。手上捏著火蛇符咒,飛快的掐動的法訣。
圍觀的門人望著火蛇符咒上那條火蛇,不斷遊走起來,露出猙獰的模樣,紛紛扼腕歎息。
“蕭寒恐怕要亡命於此了。可惜呀。”
“陸正此人太過無恥霸道了。就算有其兄長撐腰,也不該如此猖狂!”
“你懂什麽?陸正來自修仙家族陸家,陸家的實力也不弱。”
“可悲可歎,蕭寒出身微寒,如今也好歹是一名修士,卻死在這裏。”
“結局已定。火蛇符咒一出,煉氣弟子必亡!”
圍觀門人發出各種聲音。
不過場中的蕭寒,卻沒有聽到一絲一毫。他的注意,完全在比鬥場上。
隻見他緊緊盯著場地上其中一頭白狐,目不轉睛,心中計算著時間。
“小嬋,還有兩個呼吸。”蕭寒心中默念道,通過傳音秘術,告知他的屬下,蘇小嬋。
隱藏在玄狐之中的蘇小嬋得知蕭寒心意,速度嗖一下提了上去,同時狐狸爪子間多了一張能夠禁錮修士修為的符咒。
陸正正不斷的打出催動火蛇符咒的法訣,法力不斷鼓動起來,暗自得意,從自家兄長手中要了這張寶符過來,隻要將蕭寒轟殺成渣,不僅能出了先前的惡氣,還能把此子手中的妖獸袋占為己有。想到這裏,陸正臉上已經露出了無比舒暢的笑意。
然而,麵前白影一閃,緊接著,丹田處一陣陣如同刀攪般的劇痛,體內法力在眨眼間,消失的絲毫不剩。
刹那間功夫,陸正從一位煉氣七重的修士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凡夫俗子。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旁人紛紛驚愕。
“不知道,陸正好像法力耗盡了。”
“這是怎麽回事?莫非蕭寒學了什麽詭秘神通?”
……
眾人注意到了,一道白影從陸正身旁擦過,可誰也沒注意白影過後,一道黃光沒入了陸正腹部丹田。
原來是蕭寒借助蘇小嬋之手,將禁錮法力的符咒打入了陸正體內,禁錮了陸正全部法力。
就在陸正驚愕之際,蕭寒已經疾步衝來,先將跌落在地的大金磚收入囊中,又將失去法力灌入的火蛇符咒收下,最後,一拳轟向陸正麵門。
場麵形式的急速逆轉,讓旁觀門人皆愣在當場。
整個血鬥場,方圓數百丈,在驚愕中,在詫異中,啞然無聲。
隻聽到,陸正鼻骨斷裂之聲,以及受重創時的悲嚎聲。
隨著陸正臉上鮮血噴湧而出,蕭寒的拳頭在此落在陸正臉上,這一次,陸正從口中噴出了一口碎牙。
“誰是狗雜種?”蕭寒拳頭上沾滿腥紅血液。
“喊啊!罵啊!誰是狗雜種!”鮮血噴到蕭寒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不是很厲害很囂張嘛!現在你看看,誰才是狗雜種!”蕭寒嘶吼著,拳頭上力量越來越大,淡光亮起,蘊含了法力,硬度堪比堅石。
一拳,兩拳,三拳……直到拳頭落在陸正臉上一次又一次。
一口氣揍了十數下鐵拳,眼看著,陸正已經不成人形了。
“大膽!”一聲怒吼從人群中傳來,聲音剛到,一道身影就出現在蕭寒麵前,速度極快,“在門內還想行凶,想殺死同門師兄弟!還不快快住手。”
蕭寒明白上場的恐怕是陸正的兄長,不放心陸正,所以隱匿在人群中看好戲,也知道陸正這位兄長就算在精英弟子中,也算是強者,怎會犯傻去硬拚,將麵門腫脹成豬頭般的陸正丟下,就閃身數十丈開外,免得被陸正兄長暗算。
陸正兄長名為陸傲雲,天賦異凜,隻比陸正年長五歲,卻已經是築基七重精英弟子,三十年內結成金丹的幾率極大,到時候渡過風火小劫,金丹一成,成為真傳弟子,身份就珍貴無比,到時候就算千百個蕭寒,也不如一個陸傲雲。
陸傲雲賣相極佳,一身金絲錦衣,加上麵白俊俏,一登上血鬥場,就引來內門外門女弟子無數低聲言語,明顯是在評論陸傲雲。
陸傲雲冷著臉看了一眼蕭寒,隨後取出數枚丹藥,喂陸正服下。同時掏出一個晶瑩玉瓶,從玉瓶中倒出幾滴奇香撲鼻的水珠覆在陸正麵門上。一番手段後,陸正才幽幽轉醒,可是眼睛中迷茫一片,在環顧四周後,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片刻後又嘿嘿的傻笑起來。
眾人無不倒抽一口冷氣,沒想到蕭寒十幾拳打下去,居然將平時為非作歹的陸正,打成了哭哭笑笑的癡兒,將一個天之驕子般的豪門兒孫,打成了爛泥般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