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日

第506章 再悟

山河頓轉，這是一處山澗，漆黑不見底，有靈霧在山澗之上繚繞，化形萬物。



“嗤啦！...”



山澗之上，虛空突兀的被劃開一道漆黑的口子，一匹渾身上下布滿了奇異紋路的龍頭壯馬，抖擻著身子，自那裂縫內跨步而出。



接著，一個身著白衫的少年也走了出來，在他身後，一隻白貓與一隻兔子接隨走出。



“這是...天地大勢？！”



抬首，望著山澗內無規則浮動的靈霧，於曉傑心中震動。



無心看時，這不過是雲霧漂離，除了景色魁麗，別無其他，但是，當灰瞳亮起，雲霧繚動，劃過的一道道痕跡，卻是帶著某種規律，規則，似乎是在演練萬物衍生之始。



“這些靈霧是在演練天地之勢！”



心中一震，腦海靈光道道劃過，莫名的信息瘋狂的湧入。



悟了！



於曉傑就這麽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雲霧，緩緩的盤坐了下去。



心若明鏡，倒映一切。



如花，如霧，如霞，如雲。



在這之間，他看到更多的是萬物的衍生。



一朵朵紅的，白的，黑的，青色，黃的花朵，朵朵盛開，世間萬物就自那花蕾中幻化。



混沌分，為五行。



一株青蓮矗出水麵，亭亭玉立，分葉兩枝，自由氣韻流露，一生二，二生三，三化萬物。



有山，有水，有樹，構建世間。



大勢勾動，眼前的場景又是一換。



一顆種子，下地，發芽，生根，長成，開花，結果，落地，發芽...



這是萬物的延續。



看著，想著，於曉傑不由的癡了。



...



“我不管你們來自哪裏，但若是敢傷害他，我必定會將你們神魂湮滅！”



龍馬傲然而立，一雙眼睛，灰暗渾濁，一股強橫至極的氣息，陡然間無聲的爆發開來。



“我說你這小子，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麽？！”



兔子溜溜眼睛一拿，直接嗬斥，卻被小白貓瞟了一眼，悻悻的退了下去，但是，那雙眼睛卻一直瞪著龍馬，似乎很不服氣。



想它堂堂魂獸溜溜，何時被威脅過？



“放心！”



小白貓嘴巴微動，口吐人言。



這是它第一次說出人言，雖然話語帶有些幼嫩，卻是包涵了某種威嚴，掠人心神，就是兔子溜溜這無法無天的家夥，在它跟前也是服服帖帖，不敢有半點違背。



它是不可侵犯的，它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兔子溜溜就站在它身後，目光火熱的看著它。



龍馬沒有再說話，它靜靜的站在少年身旁，無聲的守候。



...



日升月起，月落日浮，一天時間就這麽過去了，於曉傑仿若一尊石像，不動不搖，不言不語，就連心跳也似乎沒有了。



一馬，一貓，一兔，三獸盡觀雲海。



龍馬，目中一片淡然，似乎早已勘破一切，大勢集與心間。



小白貓，目中流光閃爍，內矗白焰繚繞，之後便是閉上眼睛，沒有再次睜開。



兔子溜溜...



“無聊啊。”



它輕輕的打了個哈欠，慵懶的伏倒在地，一雙眼睛微眯。



“這山澗，這雲霧，有什麽好看的？”



它嘀咕著，不明所然，無聊的打起盹來。



...



時光流逝，日月輪換，無論如何強橫的力量，也無法阻攔時間的腳步。



它無形，無味，看不見，摸不著，如同不存在，卻又能剝奪萬物的生命與靈魂。



山澗之中，雲霧起疊，雖然是看著雲霧，但是，他那瞳孔之內，卻是毫無雲霧之象。



有花，有樹，有鳥獸，五種顏色，芬蘭呈現，逐漸的，那分明的顏色之中，如同放入一根棍子，胡亂的攪動，霎時，一片渾濁，如同糨糊，隱隱之中，灰色呈現。



“唰！”



一道痕跡掠過，山現。



“唰！”



又是一道，樹木發芽。



“唰！”



痕跡閃過，鳥獸皆生。



“唰！...”



十三道痕跡過後，萬物使然，恒星初成。



“原來如此！”



七日後，於曉傑長吐一口濁氣，長身而起。



“唰！”



痕跡劃落，空間之中頓時為之劃開一道漆黑的裂痕，那裏麵有花有世界。



“似乎還差了些什麽？”



看著漆黑的裂痕，於曉傑眼睛微微眯起，瞳孔內流露出絲絲的疑惑之意。



“呼...”



觀看了半響，卻是沒有結果，他便放下手臂，長吐氣息。



“九成九，還未大成。”



於曉傑嘴角彎了彎，微笑之中，無比的滿意。



見他說話，三獸驚起，目光皆是轉向他。



“龍馬。”



於曉傑側目，看向龍馬。



“你應該是五行神泥所化吧？”



他的目中神色複雜。



“五行神泥？”



兔子溜溜大眼睛瞪的溜圓。



“五行神泥？在哪呢？在哪呢？”



它四處張望著，最後目光停在龍馬身上。



“我嚓，原來你這紋獸竟然是五行神泥所化，怪不得竟然擁有五行之軀！”



兔子溜溜目露驚色，大聲的叫道。



“我不知道。”



龍馬直視著於曉傑，緩緩的搖頭。



它衍生自這山澗之下，懂的，全是天羲老人所教，或，自己悟得。



五行神泥，這個詞，它卻是第一次聽聞。



“不要狡辯了，我說這隕神之地，怎麽會沒有五行神泥的氣韻，原來是早已化形為獸！”



兔子溜溜伸出短小的前足，嚴詞嗬道。



“溜溜！”



於曉傑瞪了它一眼，讓的它悻悻退下，看著龍馬，它的雙目卻依舊是閃閃發光，如同見到雙目美味一般。



看著身前的龍馬，於曉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他幾乎是可以確定，龍馬，就是神祇隕落的肉身，五行神泥所化。



但是，他卻還差五行神泥，才能將隕聖蕭塵重塑肉身。



這讓他如何開的了口。



“主人，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龍馬似乎讀懂了於曉傑的心態，語氣卻是依舊平淡。



“這...”



於曉傑嘴巴張合幾次，卻是說不出口。



剃肉，這如何能做？



“一具肉身，不用那麽麻煩。”



一個幼嫩，卻又威嚴的聲音響起。



於曉傑一愣，旋即轉過頭去，便就看到小白貓坐立在那裏，目光甚甚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