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特使抱著膀子,冷笑道:“段祺瑞,我知道這是你的指揮部,可是那有怎麽樣?也許你不知道大帥讓我來這裏的目的吧?”
段祺瑞臉色氣的煞白:“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哼,這是什麽?”周特使一指那封信,質問道。
段祺瑞語塞,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景象最終還是發生了,但是他問心無愧,段祺瑞直起了腰杆,義正言辭的說道:“那是聶士成給我的信,但我不知道是什麽內容。”
“不知道什麽內容?”周特使冷笑一聲,“拆開看看就知道了!”
“大膽!你們太放肆了,這可是我私人的信件!”段祺瑞指著周特使厲聲道。
“什麽私人信件,怕是你和聶士成串通叛變的內容吧!“周特使咄咄相逼。
“胡說!我段祺瑞行得正坐得直,從來沒有做這等苟且之事!而且,我和聶士成之前並無任何來往。”段祺瑞大聲辯解道。
段祺瑞嘴上這麽說,可是他心裏卻有點發慌,要是聶士成在信中的內容是關於勸降的事情,那他就是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段祺瑞此時才明白,這是唐健的反間計,可是偏偏這個反間計讓他無法狡辯,畢竟這封信是在他的指揮部的辦公桌上發現的。
“拆開!念出來!”周特使對著那個拿著信的軍官命令道。
“你敢!”段祺瑞見如今已經撕破了臉皮,再也忍不住,衝上前就欲奪下那封信。
然而他剛剛一動,離他最近的一個軍官已經用自來得手槍頂住了他的腰眼。
“怎麽?想要毀滅證據?”周特使這次是準備而來,他既然敢直接闖進來奪到聶士成的信,那麽他就有自信可以製住段祺瑞。
段祺瑞剛想反抗,拿槍的那個軍官瞬間就下了他的槍,讓他動彈不得半分。
“衛兵,衛兵!”段祺瑞大叫。
“叫啊,再怎麽叫也沒人來理會你的,你以為我這些日子住在你這裏光是吃喝玩樂去了麽?:周特使如同貓戲謔老鼠般的看著段祺瑞。
拿著信的那人快速拆開了信封,然後抖出信封中折疊整齊的信紙,開口大聲念了出來:“芝泉,近來可好,唐健司令已經應允了你部投誠之事,經討論,決議你部三日後在安慶城外投誠,屆時我會親自前往商討投誠事宜,聶士成字。”
段祺瑞聽著心中的內容,臉色一點點變的陰沉下來,果然是唐健的反間計啊!而且比他想要的還要嚴重,心中的內容竟然是直接商議投誠的事。
“你還有什麽話說?段祺瑞段師長!”周特使厲聲喝道。
段祺瑞辯解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背叛大帥,這些都是唐健的反間計,你們千萬不要中計啊!”
“哼,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敢狡辯?你當大帥糊塗麽?大帥早就看出了你的反叛之心,所以才特意命我前來監視你,沒想到大帥果然猜的沒錯啊,要不是大帥未雨綢繆,恐怕三日後你段祺瑞就已經反叛了!”周特使冷笑不已。
段祺瑞無力的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失神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對大帥忠心耿耿,大帥不會這樣對我的,這明顯就是唐健的奸計,放我出去,我要回北京親自跟大帥說明情況!”
“哼,段祺瑞,枉你被稱為北洋之虎,你覺得大帥發現你背叛他,他會這樣輕易的放你走麽?”周特使譏諷道。
段祺瑞重重歎了一口氣:“愚昧啊,愚昧啊!這明明是唐健的奸計啊,大帥為什麽就看不透呢!”
“混賬,大帥是你能夠說的麽?”周特使當下就給了段祺瑞一個耳光。
段祺瑞吐出一口摻雜著血跡的濃痰,狀若癲狂的笑道:“哈哈,大帥想要你怎麽處置我?”此時的段祺瑞已經徹底的心灰意冷了。
周特使試了一個眼色,拿槍的那個軍官將自來得的槍口對準了段祺瑞的太陽穴,周特使一字一頓的緩緩道:“大帥說了,一旦發現段祺瑞有異心,就地處決!”
“哈哈,好一個就地處決啊!”段祺瑞仰天長嘯,“想不到我段某人也有今天啊!我堂堂北洋之虎不是死在敵人的炮火下,卻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槍口下,我心不甘啊,我心不甘啊!”
“你再不甘心也沒有用了!動手!”周特使命令道。
段祺瑞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砰”的一聲槍響,一道血光閃現。
段祺瑞隻聽到一聲槍響,卻並沒有感到意料之中的劇痛,段祺瑞睜開雙眼,驚異的發現周特使的胸口驟然出現了一個血洞,涓涓熱血從血洞中急湧而出。
另外一個軍官從門口發現異樣,想欲拔槍反擊,“砰砰…….”一陣急促的槍聲陡然想起,指揮室中除了段祺瑞之外,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周特使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口中不斷溢出血沫,他一手指著段祺瑞,斷斷續續的說道:“段…段...段祺瑞,你…你”隨即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已然斷氣斃命。
這時,徐樹錚從門外帶著十幾個端著長槍的士兵衝了進來,徐樹錚扶起段祺瑞,問道:“師長,你沒事吧?”
另外一個士兵則拿著長槍對著地上幾個沒有斷氣的軍官又補了幾槍,在確定所有危險已經解除後才湧到了段祺瑞的身邊。
段祺瑞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目光呆滯,反應有些遲鈍,問道:“又錚,你怎麽回來了,我是派你去了巢湖防備江蘇鹽城嘩變的新軍了麽?”
徐樹錚解釋道:“師長,我見這幾日周特使將你指揮部的衛兵都悄悄換了,我覺得有些蹊蹺,於是便自作主張,在外麵晃了一圈又回來了!”
段祺瑞聞言,無力的點了頭。
徐樹錚問道:“沒有想到這周特使果然圖謀不軌,妄圖對師長不利,幸虧我趕回的及時,要不然此時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段祺瑞擺了擺手,說道:“又錚,我們被人算計了,這次是真的完了!”隨後,段祺瑞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講給了徐樹錚聽,還有那封聶士成信中的內容。
徐樹錚瞪大了眼睛,問道:“師長,那現在該怎麽辦?如今周特使已死,現在就算不是真的投誠也變成投誠了,以大帥的性格,大帥一定不會放過師長的!”
段祺瑞歎了一口氣,悲痛的說道:“我對大帥一向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可大帥不僅聽信小人讒言,對我百番猜疑,唐健一個小小的反間計,他就對我痛下殺手,而且連申辯的機會都不給我,實在是讓我段祺瑞寒心啊!又錚,你馬上給我修書一封給武昌的唐健!”
“師長,我們真的要投誠了?”徐樹錚驚訝的問道。
“沒辦法,北洋新軍中已經容不下我段祺瑞了,雖然我痛恨唐健利用反間計這種卑鄙的手段逼我投誠,不過他卻讓我看清了袁世凱的真正麵目,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的,既然此處不留人,那麽就隻能易幟了!”段祺瑞無奈的說道。
“好的,師長,我現在就去準備!”徐樹錚說完就往外走。
“等一下,又錚,將軍中周特使的眼線統統殺掉!”段祺瑞痛恨的說道,他最討厭的就是背叛長官的人,既然周特使剛剛這般的有恃無恐,軍中一定有策應的軍官,為了防止兵變,他必須在第一時間將這些軍中的毒瘤給拔除掉。
徐樹錚微笑點頭,因為他又看到了殺伐果斷的段祺瑞了,這才是他印象中的師長。
待指揮部中的屍體都處理完了之後,段祺瑞又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點燃一根煙,煙霧騰繞中,段祺瑞的眼光開始變得迷離起來。
“大帥啊!這不能怪我,既然你無情無義,我段祺瑞也就沒有必要再為你賣命了!”段祺瑞躺在椅子中呢喃道。
武昌戰時指揮部。
“好消息啊!”嚴複興衝衝的敲開了唐健的房門,揚著手中的信興奮的說道。
此時唐健正在研究南北雙方的敵我態勢,見嚴複興衝衝的衝了進來,唐健咧嘴一笑,問道:“嚴先生,什麽事讓你如此開心啊?”
嚴複自顧的端起桌上的一杯清水一飲而盡,將一封信遞到了唐健的麵前,說道:“呐,段祺瑞的信!”
唐健一聽是段祺瑞的心,眉頭一挑,高興的說道:“這封信可是等的好辛苦啊,嗬嗬!”
唐健接過信,拆開一看,果然是段祺瑞準備投誠的事,心中還將段祺瑞軍中的人數建製,武器裝備以及投誠日期都寫的清清楚楚,末尾還有段祺瑞的親筆簽名,不似作假,看來是真的了。
“我想此時段祺瑞應該在心中還痛罵著我吧!”唐健開玩笑的說道。
嚴複找張椅子坐下,說道:“那是自然,這一招反間逼降,做得實在是太絕了,他段祺瑞根本就沒有回旋的餘地,唯有乖乖投誠易幟了。”
唐健笑道:“哎,我說嚴先生,你這是誇我還是拐著彎罵我呢?”
“當然是誇您了,如今安慶一入我手,這袁世凱的精心經營的長江防線就被切割成兩段了,荊州的俄軍和南京的北洋新軍首尾不能相顧,現在要緊的就是分出多餘兵力,助聶士成一口吃點荊州城中的俄軍!”嚴複扶了一下眼睛說道。
“那是當然,嚴先生,既然這樣,事不宜遲,你馬上電令聶士成,讓他放開手腳幹!”唐健大手一揮,說道。
說完,唐健拿起桌上的筆,將地圖上的安慶劃到了南方,同時在荊州的位置畫上了一個大大的重點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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